「我的私生活跟创作无关,当我在作画时,女人的身体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,我画的是灵魂与生命,而不是那具躯壳。」他严肃地说道。
慕以思怔然望着他,霎时忘了回话。
她没想到,平时玩世不恭的方仲飞,也有这么认真的一面。
原来,他并不是个一无是处、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,而是个放纵惯了的放荡画家──即使到现在她还是很难相信,这个男人会跟艺术扯上关系。
「喝点什么?」
不一会儿,他又恢复成往常那个嘻皮笑脸的男人。
「不必了。」
「我替妳倒杯果汁。」他听若未闻,快乐地一路走进厨房。「妳随便坐,千万不要拘束!」
这个男人不只有份神秘的职业,还很霸道──慕以思忿忿想道。
虽然欠了他一份人情,但她跟他的关系还是仅止于邻居,她实在不想跟他走得太近。但想归想,她却还是莫名其妙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。
不一会儿,只见他一手端了杯果汁,另一手则拎了几罐啤酒回到客厅。
将果汁放到她面前,方仲飞径自在一旁坐下来,舒适地伸展着一双长腿,仰头灌下一大口啤酒。
「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。」她盯着他。
「啤酒喝不醉人的。」
「这不是会不会醉的问题,酒精会伤害身体,我常跟学生说──」
「妳不会是来对我训话的吧?」他蓦然打断她。
「你──」她气岔地瞪着他。「算了,当我没说,要喝多少随便你。」如果不够她会很乐意去替他采购。
「我敢打睹,妳这辈子一定还没喝过酒吧?!」他漫不经心地盯着她看。
她看起来就像那种在大学里头,每次上课都会坐在第一排,规规矩矩地听讲的好学生。
慕以思不服气地瞪着他,却不得不承认,她真的无话反驳。
「真是个小乖乖──」
「别那样叫我!」慕以思觉得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。
「喔,妳不喜欢这个昵称吗?我倒是觉得很适合妳,像妳这种正经八百、从来不踰矩的乖乖女──」
受不了他话里的冷嘲热讽,又想到那天餐厅里的性感美女,以及桌上那迭裸女画,像是故意赌气似的,慕以思一把抓起桌上那罐已经打开的啤酒,咕噜咕噜一口口往嘴里灌。
「喂,妳可别逞强,喝醉了我可不负责喔──」方仲飞在一旁好心警告道。
喝醉?他刚刚不是说过喝啤酒不会醉?这男人说是一套、做又是另一套,根本不值得信任,她才不会傻傻的被他唬住!
话说回来,这家伙可真是享尽齐人之福,不但红粉知己多到一个月的约都排不完,连工作都有裸女可以看──
她一口接着一口地往嘴里灌啤酒,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。
慕以思发现啤酒真是世界上最难喝的东西,但是对于发泄怒气真的很有效,紧憋在心里的那股酸意,好像被苦涩的啤酒稀释了不少。
她喝光最后一滴啤酒,忍不住打了个嗝,双颊开始滚烫起来,热度紧接着迅速往全身蔓延。
「妳还好吧?」他果然没有猜错,她真的不会喝酒,而且──她好像已经喝醉了!
看她摇摇晃晃、醉态可掬的模样,方仲飞觉得有些好笑,也有些于心不忍。
他只是开个玩笑,没想到她竟当真把一整罐啤酒都喝下肚,啤酒是喝不醉人,但若是像她这种从没碰过酒的乖乖女,当然会醉。
「我──我还好……可是你、你变成了两个耶……」她的脸颊浮上一片绯红,全身的肌肤也渐渐漫出淡淡的粉红。
方仲飞发现,她此刻的模样看起来──好诱人!
粉嫩绯红的双颊宛如上好的水蜜桃,鲜嫩可口得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,美丽的唇也显得更加嫣红,一双总是冷冷淡淡、冰一般的水眸,此刻却像是秋天漫起烟波的湖水,显得迷蒙动人。
在冲动驱使之下,他遽然俯身吻住她的小嘴,一股茉莉花般的清新香气倏然沁进他的舌尖,随之而来的一股香甜滋味,彻底征服了他的味蕾。
他满足地轻叹了口气,狂猛的欲望随之袭来。
他从来没想过,自己会对这个一点也不温柔性感的女人有欲望,但唇下这两片出奇柔软的甜美,和馨香诱人的身子,却激起他前所未有的强烈渴求,甚至有股想独占这些美好的冲动。
但已然醉醺醺的可人儿却浑然不觉他满脑子邪恶的企图,依然软绵绵地瘫在他的怀里。
这是他的大好机会,在酒醉时刻,通常个性再怎么严谨的贞洁烈女,也会乖乖束手就擒──
脑中这么想着,他灵活的唇舌也更加狂肆地撩拨、挑逗她,自信满满地等着这个小刺猬变成热情的吉普赛女郎。
只见她不断发出娇吟、滚烫的身子不断地扭动,两手扯着衣服,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。
「我……」慕以思软软地吐出一个字。
「怎样?」他满怀期待地看着她益发迷蒙的水眸。
他可不是徒有虚名,上回那次失误绝对是个意外,像这种正经八百,一板一眼的女老师,怎么可能抵挡得了他无与伦比的魅力?!
「我……我好想……」
「告诉我,妳想要什么?」方仲飞以低沉性感的嗓音,在她耳边低声呢喃。
是的,像她这样平时苦苦压抑着热情与需求,一旦解放一定需要彻底被满足,而他高超的技巧与无穷的精力必能让她宣泄所有的欲望──
「宝贝,别压抑,说出来,嗯?」
「我……我好想──想睡觉──」
话还没说完,她两眼一闭,便软绵绵地倒进他的臂弯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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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什么情形?!
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,孤男、寡女共处在同一个屋檐下,通常这种状况下,他早已经跟女人在床上打得火热,销魂过不知多少回了,但偏偏这个女人竟然可以在被他吻得晕头转向之后,昏睡过去──
在女人堆里打滚了这么多年,方仲飞从来没有遇过这种事,竟有女人在他的面前睡着,而且还怎么叫也叫不醒。
这简直是对他无远弗届的男性魅力,最大的侮辱!
气闷地坐在床边,方仲飞亢奋的欲望得不到纡解,下身紧绷得着实令人难受,偏偏看着慕以思那张无辜恬静的睡颜,他那百年难得出现一回的良知,却莫名地跑了出来。
他不但慷慨让出了自己的大床,好让她睡得更舒服一点,还始终保持着君子的风度,连她不小心从衬衫里敞露的春光也没多看一眼。
方仲飞痛苦地再度猛吸气,试图忽略始终没有半点消退迹象的亢奋──这就是要当君子必须付出的代价!
坐在床沿,他不敢离开她半步,深怕她会突然醒来。虽然此刻她双眸紧闭,酣睡得像个婴儿,但他可不希望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掉自己半条命。
百般无聊之下,很顺手地,他拿起搁在桌上的纸笔,漫无目的将她的样子画下来。
不知道为什么,他喜欢画她,胜过过去他任何一个描摩对象。
他喜欢静静观察她,欣赏着她脸上各种生动而丰富的表情,自然率真毫不做作的神韵。
他甚至十分享受用炭笔一笔一笔拼凑出她的过程,在纸上细细描绘她的眉、她的眼、她那带点娇憨却又带点倔强的神情──
他喜欢──画她时那种单纯与平静,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,也是唯一他不会感到拿捏不定的时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