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的以为,您想——”
“想什么?”宁昊想知道,他手下到底懂得多少他的心思。
其实罗波高的道行绝非三脚猫之流,他可以越矩去读取任何人、鬼、仙的想法,只是他不想这么做,这还不都是他有他做人的原则——不擅取他人隐私的最高道德所致。
鬼谷子早知会有此遭逼问,是以也有预防的心理。他当然知道明王的“色心”,但他是绝口不提;明王可是他的顶头上司,上司想要怎么样,他这个做下属又有什么权利过问。活该这罗波高猪脑袋、话又多,又不是不明白什么叫做祸从口出,还不知道节制,现在可有好戏可瞧了。
想……罗波高顶了顶鬼谷子,求他支援。
鬼谷子被他顶疼了。“哎哟,你要死啦!会痛的耶!”
得不到他的声援,罗波高急出满身大汗。
宁昊也不是非要他出糗,只是要罗波高明白,坏他好事已然恼怒他,现在又口不择言的捣探他的内心世界,他的不悦可不是只有“大大”二字可以形容了。
阴沉着一张脸。“你们先下去,我需要思考一下。”
幸好明王及时下了逐客令,罗波高开心逃过一劫,二话也不敢乱吭,便马上退出明王的房间。
鬼谷子白了他一眼。“看你下回还敢不敢乱说话?”
罗波高立即由衣袖内拿出大型OK绊,往自己的嘴贴上大“x”字的封条。嘻皮笑脸的表示不再乱开话匣子。
瑞渝出了家门后,也没个目标,不过,走了没多久,便听到有人唤她。
“小渝!”
她瞧见了离她家不远的一颗榕树下正站着柳令均。
“嗨!好巧,你怎会在这?我记得,你家并不住附近啊。”他突然的出现,不,应该是说他等人似的站在这里,莫非——
令均也不避讳的表示:“我本来是想上你家找你的,后来又怕你会因我的登门造访感到吃惊,所以——”
“所以你就干脆在这等了?”她觉得好笑。“你这么有把握我会出门?”
令均摆出一副这不就等到你出门的嘴脸。
瑞渝并不认同他守株待兔的行为。“你找我,为什么?”
“只是想看看你。”
看我?“我有什么值得你大老远的跑来这边,就只为了看我?”
令均做了个边走边聊的手势。
步行的同时,他很刻意的靠近她,企图拉近两人的距离,但她也很刻意的与他保持距离。
当两人间可容纳两个人空间时,令均开口了:“小渝,我们现在倒像彼此不认识的陌生人。”
瑞渝这才发现,他们所保持的距离够远也够安全,还真的远得有点生疏。她纳闷自己怎会独独对他就会产生距离感。为了拉回这般生疏感,她提议:“前面有红茶屋,我们到那休息,歇歇脚好了。”
她的提议令他信心大增。“好呀,我们走。”
她不再拒人千里的冷漠,给了他更进一步的希望。
挑了个近窗的位置,瑞渝尽往外边瞧;而他则自顾自的开心,笑容满面的一副满足相。
瑞渝哪经得起他长时间目光的凝视,遂直言道:“柳令均,你找我若只是为了看我的话,那你也该看够了。我可以回去了吗?”
一经瑞渝点明,他才不好意思的收敛目光。
他的腼腆还真有那么一点点令人动心之处,不,正确的说法是,瑞渝同情他呆楞一个。
“小渝,你别生气,我没有其它的意思。”
谅他也不敢,不过话又说回来,这个柳令均也没什么不好,既聪明又一表人才的,听说家世也不错,某某立委是他舅舅,某某叔叔又是个议员。咦?怪了,管他什么亲戚的,跟他们两个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。
在她险些动了桃花的念头时,宁昊已出现在他们眼前了。
“瑞渝,这么巧,你也在这?”
“小表叔,你……怎会?”瑞渝张大了口,一句话也说不完整。
宁昊的稳重内敛可非一般成熟男子可以比拟的。令均一看又是他,一股强烈的醋意又涌了上来。
宁昊冷淡的扫过令均的面庞,目光便落在瑞渝身上。“瑞渝,表嫂要我看见你时,叫你买些葱姜及绞肉回去。”
妈咪托我买?纵使心中纳闷,她还是乖乖地回道:“会的,我会去买。小表叔,你要去哪,如果顺路,我们一块去吧。”反正市场离这不远。
柳令均立即答腔:“小渝,我可以陪你一块去啊。”
宁昊可不希望这毛头小子扰了他的好事。“瑞渝,小表叔还怕没处去,你的提议可真好。”言下之意就是表示,你这小子可以滚远些了,瑞渝有我这小表叔,哪有你出头的份?
柳令均看了瑞渝一眼,在她的眼中看不见任何支持之意,只好——“小渝,那明天我在老地方等你。”
老地方?他们有老地方吗?瑞渝一时之间也没意会到他的挤眉弄眼。“你说的老地方在哪?”
“你家巷口的老榕树下,不见不散。”
她可没意愿不见不散。“到时再说吧。”
“吭,到时再说?”
瞧他一副失意的样子,瑞渝见了好笑,才施舍似的对他说:“我会尽量到,如果没有到,那你就请先回。”还不忘做出耸肩的动作告知他,全看他有没有这个福气喽!
令均看着他们并肩说笑离去,心中由衷感觉,他们两人还真速配,金童玉女、郎才女貌……最终结语是——自己灭自己威风,还助长了他人气焰。
喜欢她已好长一段时间了,以前只能默默地凝望着她,现在好不容易正式出现在她的舞台上,无论如何,他绝不轻易败下阵来。
瑞渝一和小表叔走出红茶屋,便显得有些生疏。
宁昊发现她心理微妙的变化。“小渝,你会怕我?”
怕他?会吗?提防的心态倒是大过于害怕。“我去过祖厝,也翻了祖谱,那上面——”
“那上面怎样?”他是明白她心中的疑问,只是不想提早告诉她。
她气他做贼了还不懂得心虚,只是,她告诉自己,小表叔若是坏人,而且既已进了她家,早该有所行动才是,但他并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家人的行为,反而觉得……小表叔的目的好像就是她;一思及此,一阵恐惧由心生起,面露不善的防御。
宁昊在心底笑她防卫心未免过度,他宁昊可是那种无耻的采花之徒吗?他要的女人,可没有一个可以逃得过的,何苦去惹一身腥再沾个臭名呢?倒是他的妃子,可够教他头疼,不早早陪他返回明王殿,竟还留恋人间的生活。
“族谱上面根本没有姓阴的姻亲。”她以为他该有所警讯才是,殊不知他还是一派自然。
“就这么多?”
赫!他怎可这么不知廉耻?“你太令我失望了,你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、不懂悔过?”
他干嘛要悔过?他还等待她的下文呢!只要她继续追问下去,他便有理由可以辩解,偏偏她——
“你太令我失望了,小表叔。”
她脸上的不谅解教人不忍,但他却不想自破戒律。
瑞渝全然不懂他的苦衷,反而快步离去,放他一个人留在原地懊恼不已。唉——又教机会溜去了。
罗波高适时出现在他身边。“明王,要不要我出手?”
“不了,该我的,她是逃不掉,我们先回去。”说是回去,但还是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的倩影。
瑞渝买回葱姜及绞肉,荧雪诧异女儿是怎么一回事,没由没来的买菜回来做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