映月气炸了,他们当她是什么了?当着她的面,问都不问一声便决定她的未来!
"你可以跟我回家了吗?"严圣御对她伸出手。
映月冷视他,"你们打算不顾我的意愿任性妄为?这跟我娘的作法有什么不一样?"他们都为了自己的方便,就打算牺牲她。
严圣御扯动嘴角,"我们没有枉顾你的意愿,我们是想达成你的希望,你不是想要两全其美吗?那么你嫁给我不就是两全其美?"
"你在胡说什么?"
"你想想看,空阳利用你谋杀他的罪名与你母亲交换条件,可以逼你母亲对你放手,让你出庄嫁人,他也可以放心你不再会有机会帮着你母亲来暗算他,而你母亲也得到她最想要的东西,留在祁庄的保证,而你则用远嫁他方的理由对外安抚那些想看热闹的人,这样所有人的希望不都是达到某种程度的满足。"
"原来我们这桩婚事是为了这个原因。"映月恍然大悟,他们倒是费了不少工夫在她们母女身上。
"当然不只这样,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心意,两个互爱的人能够排除万难结合在一起,是多么浪漫的事。"
"谁跟谁相爱了?我绝不会忘了你还威胁过我!"讲到这个,她就气。
"那是为了让你对你母亲死心,不得不做的,你要体谅我的苦心,我就是因为太爱你了,所以才能忍着痛对你说出那般残酷的话。"严圣御的真心话说得太不正经,跟他相处过的人大概都不会相信。
"你想威胁我母亲很久了对不对?"映月看穿他的本意,他根本是逮到机会就挖苦她娘,逼她不得不面对事实。
严圣御用手拍拍脸,整肃过于轻佻的面容,在这要紧的时刻,他可不愿他过往的形象坏了大事。
"那也是因为你啊,我见不得你受苦。"
"祁空阳给你多少钱要你娶我?"映月才不信他的说词。
"我分文未取。我还得包个大礼给他这个媒人呢。他哪需要给我钱?!"严圣御的回答出乎她意料。
"哼,你不说,我就不嫁给你。"映月才不想将自己的未来押给他,一点保障都没有。
"为什么不相信我?"严圣御皱眉。
"因为你不值得我信任。"
"但是我费了好大的工夫才能要到你母亲给你的嫁妆呢,你不要就算了,不过,那些嫁妆我自己留着也没有用,那就只好再卖掉。"严圣御的话勾起她的好奇心。
"什么嫁妆?"母亲不会给她任何东西的。
"一个是老得不能做事的奶娘,太老了又不能娶来亲亲,对我没有用:一个是老对我摆架子,不给好脸色的小女仆,对我太坏,也没有用。干脆两个一起卖掉算了,不只有一笔收入,我也省得花钱养她们。"
映月惊一吾,"你……"
"你真的不嫁给我?"严圣御暧昧的对她眨眨眼。
映月咬着唇,不肯松口,"你……把她们的卖身契给我。"
"你还没答应嫁给我呢!"
"她们现在在哪里?"
"我家。"在黄春兰来见她后,她们就马上离开祁庄了。
映月讶异,"你把她们……带回你家……"她真的不敢相信,他怎么会知道奶娘和小奴是她最在乎的人,她并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对她们的关心啊。
"一个能为你缝娃娃,一个能冒着生命危险救你,我能放着不管吗?"况且要是黄春兰知道映月放不下她们,一定又会打歪主意,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把她拉出来又让她陷进去,说什么都要防范于未然。
"……谢谢,谢谢你。"映月热泪盈眶,她从想过有人会为她这样做,她的心里盈满感动。
"映月,嫁给我吧!"严圣御神情温柔。
映月后退一大步,她还是没办法答应他的求婚。
"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?"严圣御非常不是滋味。
"对你赎回奶娘和小奴的事我很感谢你,但跟你成亲又是另一回事,不可以混为一谈。"
"我不要没有实质利益的感谢。"她口头的感激不能让他满足。
"我……"映月苍白着脸,她能答应这桩婚事吗?
"你想食言而肥?"她难道想推翻她曾说过的话,让他一个人当傻子尝苦果?
"你为什么想要我呢?"映月不懂,他的心情怎么可以说变就变,一点征兆都没有?
"不为什么,因为我就是想要你。"
"不是因为祁空阳的命令?"
"我不否认之前是。"但之后可就不是了,祁空阳的命令还不能教他为一个女人奉献一辈子。
"你对他还真尽忠。"
"严家欠他一份恩情,祁空阳的请求严家不能拒绝。"
"那他的命令,我也没有办法拒绝对不对?"映月嘲弄自己的命运,跳出一个人的手中又落入另一个人手中,根本没变。
"你可以拒绝。"严圣御的话惊动映月难过的心。
"我能吗?"这简直是痴人说梦。
"给我充足的理由,让我可以放手。"
"理由?"
"对,我们可以不要成亲的理由。"
"因为……因为……我们不相爱。"
"我的话你不相信?"
"如果是我不爱你呢?我不能确定自己对你的感情。"这一切对她而言变化得太快了,她没有办法在短短的时间内吸收母亲的无情还有他无可预料的感情,她承受不起。
"你真的不在乎我,对我没有感情吗?"他不信她对他能够无情,她做不到,也不会做。
"如果我真的不爱你呢?你可以满足我们成亲的奇怪理由?"她不认为他有这么好说话。
严圣御邪笑,"当然不满足,所以我才要成亲,让你亲口说爱我啊。"他当然得先把她留在身边,以后的事以后再慢慢来罗。
"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爱上你,在我周遭好像没有一对夫妇是好下场。"映月抬头,满天苍蓝,偶尔几朵云飘过,徐徐微风吹送,明明天气就是这般晴朗,她的心却落在火炉上煎熬,她茫然不知所依。
"那又如何?你可以在我的身上创造属于自己的奇迹。"她的勇气已经在她母亲的无情下丧失了吗?
"我曾经盼望过,却总是失望。我好害怕自己已经没有那种力气再去努力,结果太痛苦了。"
"我不一样,至少你从没有在我身上努力过,所以你可以试试。你说过你是水中月,天上的月亮有多亮,你就能有多亮。"
"那样就够了吗?"她可以说服自己接受他吗?
"映月,你已经看见真实的我,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在说谎,什么时候在说真话,光这一点,你就是最厉害的人了。"
"我还是有糊涂的时候,还是有时候会不懂你到底是不是真心。"他总是不让她轻松的发现,总要她遍体鳞伤后才能发现他的好。
"你已经知道真实的我,只是不肯相信罢了。"
映月摇头,"我什么都不知道。我好累,你不要再逼我了。"她的脸色在刺眼的阳光下又白了几分。
"我只是要你。"
"骗人。"她不相信。
"你是相信我的。"
严圣御走近她。
映月退后一步。
"为什么不敢在我身上下赌注?"
"因为你以前的表现太差劲了。"映月低语。
"可是你却已经对这样的我心动了,你已经不能没有我。"他的话软绵如糖,勾引映月隐约的悸动。
她对他的依赖绝对超出她自己的认知。
忍受不了心脏快速的跳动,映月闭上眼,不知道是他的话对她造成冲击,还是阳光太强,她的意识渐渐涣散,脸色透着青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