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是大人呀,小孩子没有我身体强壮,他的手整个都起水泡了,皮破肉绽的痛晕过去,我看了当然不忍心,所以就……」
这还是海棠第一次看他如此暴怒。她又没做错什么,而且身体是她的,她要怎么做都与他无关,何况他说过他不在乎她,她只是试药人。
华怀琰额头青筋暴凸,气得全身颤抖,气过头险些岔了气,「你……」还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。
真不知说她乐观,还是愚蠢,为了救不相干的人而甘愿牺牲身体,将别人的伤痛转移到自己身上,这种人不是笨蛋是什么?而他从没遇到过像她这样的笨蛋,他心口悸动了下的发热。
「我可以把你这态度解读为你在担心我吗?」她如履薄冰的低问,胸口泛着温暖的热流。
「住口,谁担心你了?我是担心你这没大脑的女人要是不小心……该死的!」脱口而出的话让他懊恼的低咒。
海棠嫣然一笑。「放心,我不会让人发现的。」就算他只当她是试药人,但是凶恶口气隐藏不住的关心,在她小小的心灵点燃希望的火光。
或许,她还是可以有希望……
深呼吸的冷静下来,面覆寒霜的华怀琰严声厉斥,「以后没有我的命令,不准你出医馆,做任何事都必须向我报备。」
一出门就给他惹麻烦,莽撞冲动的她叫人放心不下,就怕要是给人发现她的特殊体质,她会被人抓起来研究,甚至被当成妖怪……某种意念闪过脑海,他胸口突然一阵扭绞的闷痛。刚刚那种感觉是什么?好像心脏硬生生的被刨开撕裂。
专制!「哪有这样的。」海棠鼓起嘴腮,难以置信的看着他。
「你是我养的试药人,我说的话,你没有说不的权利。」华怀琰没有表情的寒着脸道。
他的话当头给她一桶冰水,她眼神一黯,「我知道了。」不用每次提醒她。
海棠胸口的火苗被浇灭了。
也罢,得之我幸,不得之我命。既然他心里无她,她又何必留恋?等完成义父的遗愿后,她就会离开这。
「包子拿出来。」
「什么?」
「包子。」肚子发出空鸣,他想会是肚子饿引起的心绞痛。
「没……当然有你的。」海棠赶紧奉上包子。谁叫他是这里的老大,她只是个被雇请的药人。
「好了,可以出去了。」香味扑鼻,立刻引发他饥肠辘辘,他想起从早上炼药就忘了进食。
「可是……」她都没有吃到。
「有意见?」
「没。」她哀怨的看他一口一个的吃着。
「还有事吗?」嗯,还不错吃。
「没事了。」海棠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去,哀悼她的包子。
看她含怨又气恼的目送包子的神情,华怀琰嘴角不自觉的上扬,一扫一早心情不好的阴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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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好痛。」
回到了房里,海棠小心避开手背上的烫伤,褪下被汗湿透的衣服,但还是不小心让衣服摩擦到伤口而闷哼了声。
枉费她辛苦跑出去买了包子,却一个也没吃到。
可恶的华怀琰,就算他跟梦中情人长得同张脸,可脾气那么不好,阴阳怪气的,难怪上官迎月不选他。
海棠边穿衣服边叨叨絮絮的念着,「动不动摆大便脸,活像我欠他债,我是受雇于他,我也是有付出劳力,又不是卖身给他,他以为他是天皇老子呀,还不是那张脸可以看,要不是他长得像……啊。」猝然转身,她惊抽口气,映入眼帘如背后灵的他气定神闲的站着,也不知道进来多久,看了多少……
「怎么不继续说下去?」华怀琰皮笑肉不笑的说。她会喜欢他,也是因为跟她梦中人一样这张皮相,不知怎么地,想到这,他心口兜着一股郁闷之气。
「你……你怎么进来?」
「走进来。」需要那么大惊小怪吗?
啊,她衣服还没穿好!海棠猛然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,发出尖叫的跳上床榻,拉扯下云帐紧揪在领口,探出恼羞成怒的小脸。
「我还在穿衣服耶!」她心儿卜通卜通的跳。
「我看到啦。」
「你……你不会回避一下吗?」她感觉两颊热辣,便顾不得手痛的赶紧放下云帐,在床榻上迅速着衣。
「看都看过了,也没什么好看的,有需要回避吗?」华怀琰冷嘲道。没大脑的女人他看多了。
「你……」他讽刺的话令她脸色一青一白。
他就算不当她是女人,至少也应该知道非礼勿视吧。
「我不管啦,你快点出去。」海棠压下内心的受伤,迅速着装后跳下床,一古脑儿把这嘴巴恶毒的男人给推出门。
「你搞什么?你以为我爱来看你呀。」华怀琰眉头纠结在一起。这女人是不是搞错状况?这是谁的家呀?
「我知道,在你眼中我不过是你雇请的试药人,反正我怎么做,你都看我不顺眼,你大可不用亲自跑一趟,吩咐下人召唤我即可,我不会再自讨没趣。」她不会再痴心妄想作梦了。
这女人一点也不可爱!「手伸出来。」
「做什么?」
「你没忘记你手上的伤吧?」
他这是在关心她吗?「伤口过两天就会愈合,不需要这么麻烦了。」甩去脑中的天真,那不过是一场梦。
「这算是谢谢你请的包子。」
海棠嘴角微扯了下。她就知道!这次他对她好是因为包子,可悲的是她心底仍为他这小小的关心而悸动不已。
华怀琰轻柔的替她上好药,放开她的手。「好了,这药膏早晚擦一次,擦完药就别沾水,两天过后就会连疤都不见。」
「是,我当然知道神医的药是举世无双,别人磕头拜求都求不到,我是受之有愧,你大可不必浪费在我身上。」海棠自嘲。先爱人的人在情路上,注定要比被爱的人承受更多的困蹇坎坷。
「女人身上有疤总是不太好看。」
「我身上有疤又死不了。」别再用那幽深邃瞳注视她了,她承受不起呀!她怕理智控制不了爱慕他的感情。
「你对我好像很不满?」华怀琰挑眉,冷嗤的道。他对她突然变得冷淡的态度有些无法适应。
「岂敢,你是我衣食父母。」为避免被吸入他那深不见底的两簇黑色漩涡中,海棠撇开脸。
「算了,你自己多注意一点身体,别忘了你的本分。」不能给她过多的关注,话都跟她挑明说开了,他也不想引起她误解。
试药人!「我当然知道。」海棠心头涩涩的苦笑。
「还有,这是你这个月的薪俸。」他揣出怀中一袋银交到她手里。
「谢谢。」海棠大方收下。既然他只当她是试药人,她就做好自己分内工作,不再想他了。
「有事再找我,我在炼丹室。」他深思的注视她一会。为何她表现得不在意的时候,他反而不是滋味?
海棠点点头,「不送了。」她在门口比出请的姿势。
目送他离去后,她关上了门扉。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不能爱呀,可是感情岂是理性能掌控的?对了,差点忘了义父临终的交付……而他已经走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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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华怀琰,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?」没有敲门的闯进正要研制药的炼丹室,海棠来到他面前。
华怀琰仅投给她漠然的一眼,专注于炼丹炉内的时间和火候掌控。刚刚被她打断的时辰是多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