饭店门口外,此时多了一批警方人员在维持秩序,当信彦和丽莎出现时,守在警戒线外的新闻记者们又一涌而上,镁光灯闪个不停,发问声此起彼落——“高桥里面发生什么事?为什么来了这么多警方人员?”
“紫纱密使,这件事是否跟你有关?”
“你为什么要蒙面纱?是宗教仪式吗?”
“你到日本访问的真正目的是什么?”
一堆记者们挤来挤去,众发问声中,还夹杂着一个婴儿的哭声,丽莎好奇地停下来一看,竟是一名穿和服的妇人抱着一名婴儿挤在人群中,那妇人满面愁容地用藏语向丽莎说了一串话。
丽莎连忙向信彦说:“等一等!”
“怎么啦?我们快走呀!”
“不,那位妇人是藏侨,而且是信徒,她的小孩子病了,要我替他们祈福。”
丽莎说得很认真,信彦则啼笑皆非地蹬她一眼,“你又不是真牌的,再说你都自身难保了。”
丽莎两手一叉,很生气地啐他一句:“喂,你到底有没有爱心?跟她说几句安慰话,又有什么损失?”
不由分说,丽莎直直走向那位被挡在警察防线外的妇人面前,用藏语和妇人交谈。
“你的小孩子怎么啦?”
“体弱多病,很不好养,现在还发着烧呢!”说着,妇人都快掉下眼泪。
丽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,并且低声念了一段经文,记者们争相用照相机捕捉这一幅感人肺腑的镜头。
才没两分钟,妇人竟喜极而泣地高声嚷道:“啊,奇迹!我小孩的高烧退了!万能的紫纱密使!奇迹……”
经她这么一喊,众围观者均啧啧称奇,而且造成一股窃窃私语、奔相走告的骚动。
丽莎莫名其妙地看看自己的手,老天哪,这是真的假的?她要是真的这么灵,随便去摆个摊位,那些香港太子山上的别墅,她都不知道要赚几栋了!
看着这“妙手回春”的神奇一幕,信彦除了意外之外,心中不禁充满甜甜温情的感觉,丽莎原来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,他更加对她刮目相看。
“丽莎,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?”
“发生了什么事?我是在作梦吗?”
信彦挽着神色恍悔的丽莎正想离去,那名妇人却手拿一只小礼盒喊起来:“谢谢你!密使,我今晚在这里等很久了,这是我的一点心意,请你一定要收下。谢谢你……”
丽莎感到盛情难却,便收下了那件小礼盒,而那妇人似乎得到莫大的恩宠,高兴的紧紧抓住她的手,口中直念着感谢菩萨之类的话,虔诚之情,赚人热泪。
在众人一阵感动的掌声中,丽莎和信彦坐人等候已久的座车里\'\'\'\'\'\'返家的途中,信彦情不自禁地笑看丽莎,睇睨的目光中尽是敬佩和爱意。
丽莎被看得心荡神驰,没好气地凶他一句:“你看什么看?笑得跟白痴一样!”
信彦兀自摇了摇头,又笑了一阵之后才说:“丽莎,其实在你凶巴巴的外表下,你拥有一颗最善良、温柔、美丽的心。真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跑去当女杀手。”
现在再回头看,颇有种“一失足成千古恨,再回头已是百年身”的怅然感觉,丽莎低声说道:“我又没杀过任何人……”
“是呀,只不过会吹毒箭射人而已,我自己都中过好几根女王蜂的银针。”
丽莎被他的话逗笑起来,努努嘴说:“幸好你皮厚,对你没发生什么效用。”
信彦突然肉麻兮兮地夸张嚷道:“噢,拜托你再多射我几针,我愿意全身插满银针,拜倒在你的牛仔裙底下……”
“嘘!小声一点行不好?”
丽莎又羞又气,粉颊上泛了两团红晕,很不好意思地瞟向前座司机的方向,而司机竟然偷笑地从后照镜中瞄他们。
信彦伸手按钮将中间隔开的玻璃升起来。而且啐了司机一句:“专心开你的车,电视别看太多了!”
那片暗色玻璃窗,除了可以隔音还可以“光”,什么都看不见,后座内顿成一个隐密的空间,丽莎显得有些脸红心跳。
信彦乘机握住她的小手,柔情万千地低声问道:“你不打开礼盒,看看你的‘忠实信徒’送你什么?”
“回去再看啦!其实不应该收的……” .“施比受有福,你收下,她比你还高兴。”
丽莎颇有同感地点点头,轻抚着怀里的小礼盒。你说的没错。咦,你们日……我是说,他们日本人送礼,流行送人家闹钟吗?“
“什么意思?”信彦满头雾水,纳闷地问。
“你不知道吗?中国人送礼绝对不能送钟,因为跟‘送终’同音嘛,不吉利……”
信彦摇摇头又挥挥手地急问:“不不,再往前回转一点点,先别谈什么送礼风俗吉不吉利,你刚才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送礼的问题?”
丽莎笑得很天真烂漫,把礼盒举到信彦的耳朵旁摇一摇。“你自己听嘛!刚才那位妇人竟然送我一闹钟,一路上一直在滴答、滴答……”
信彦的脸色顿时大变,万分紧张地大声喊道:“不能摇!把………把礼盒给我!”
丽莎皱起眉头瞪着他,递过礼盒时很不高兴地说:“要吓死人也不必这样,你要的话,我给你就是了,喊那么大声干……”
“不,丽莎,人家可能送你颗定时炸弹!” .“定时炸弹?哈哈,真好玩,你别想骗………你说什么?定时炸弹?!”
“对,你要不要先下车?”
她差点没气昏,扯着嗓门吼道:“赶快把它丢掉啊!你叫我先下车干嘛?”
信彦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礼盒,额头上冒出一片冷汗,用下巴朝车窗外指了指说:“你没看见我们还在闹区里?!这一丢出去,不是要伤及很多无辜民众吗?”
可不是?望出车窗外,他们的座车正行到银座最热闹的酒吧街,街上满是买乐、买酒、买春、买宵夜的穿梭行人,红红绿绿的霓虹灯闪闪烁烁,一眨又一眨……
“那我们该怎么办?”
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啊!”
“信彦,请你千万别在这时候开玩笑好不好?我的心脏都快停了!”
“你真的不先下车?”
“不,我要跟你在一起! ”
噢,好感人喔……不过也好,他们就做一对苦命鸳鸯,这一爆炸,可真的是“你泥中有我,我泥中有你”了。
“赶快把隔音玻璃按下来,我跟司机讲一声。”
丽莎手忙脚乱地把隔音玻璃按下,司机纳闷地回过头来看他们。
“炸弹,车上有一颗定时炸弹!”信彦尽量笑笑地说。
司机没有吓得屁滚尿流已经算好了,不过他却一脚紧急踩了煞车,后面幸好他手还稳稳握着礼盒。
“没叫你紧急煞车呀!快,快开,找个空旷的地方!”信彦气急败坏地骂道。
“那……要不要通知后面的保镰们?”
“不必了!快开就是!”
司机又把车往前开去,后面那辆车也莫名其妙地跟进。
车子在拥挤的闹街上开得横冲直撞,频频超车。
信彦吞了吞口水,望着丽莎说:“我看还是把它拆开来,看看到底还剩多少时间,我们也不必死的‘不明不白’!”
丽莎又能怎么样呢?只有拼命吞口水和点头的份了。
信彦小心翼翼地拆着礼盒包装纸,他的手心一直在冒汗,深怕不小心误触了引信,但是事到如今,也别无其他选择了!
礼盒打开来,里面果然是一个闹钟。而且背后用一些复杂的引信缠住四小管黄色炸药,闹钟上液晶显示的数字正在倒敷——只剩下两分四十秒,三十九秒……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