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和爹地不可以留下来陪陪我吗?”
“我们和韦爵士正在合作做生意,他的寿宴我们不出席,说不过去。”
“妈咪,你就当作我今天订婚吧!”
“根本没有这回事,怎可以当?韦爵士问起来我们会哑口无言。心湄,你要识大体,不要这样孩子气。”
“赚钱!一天到晚都是赚钱!”董心湄既失望又生气。
“如果我们不努力赚钱,你怎么可以住这样豪华的房子?穿这样名贵的衣服?”
“我宁可不住华厦……”
“你今天心情不好,我不跟你计较,如果李斯达回来就通知我们,否则,我和你爹地去赴生日宴。”董太太拍拍她的头。“你样子好疲倦,应该睡一大觉……”
董太太不理会女儿的需求,出去了。
董心湄望著母亲的背影,心很酸,眼泪都涌到眼眶。今天,她完全明白,这世界上没有人真真正正地关心她。想着想著,眼泪都淌下来了……
徐立德一直很挂念董心湄,但又不敢去看她,为了见她一面,他特别提早到胡式芬家。
徐立德一看见迎宾位置只站着胡式芬和哥顿,心就往下沉,今天是董心湄、李斯达和胡式芬、哥顿联合订婚,怎么不见董心湄?
他向胡式芬、哥顿祝过福、送上贺礼后,把胡式芬拉至一边。
“今天是你们和湄湄、斯达联合订婚;怎么不见湄湄那一对?”
“唉!”胡式芬打了一下自己的头。“我竟忘了告诉你。斯达一直没有回来过,而且音讯全无。”
“他不是真的失踪口巴?”
“八成是。”
“他会不会出了意外?”
“那就不得而知。心湄想尽办法,也找不到这个人。”胡式芬苦恼地说:“我很为心湄担心!”
“心湄怎样了?”
“窝在家里,仍在等候斯达,不过,她已经吩咐我代她向大家宣布,她和斯达的订婚典礼取消,她没有理由一个人来独担大局,订婚是两个人的事。”
“家里只有湄湄一个人吗?”
“是的,半小时前我和她通过电话,刚过四点钟,她爹妈已不能等,急着出去交际应酬。”
“这时候她的父母怎可以离开她?现在正是她最需要人陪伴、安慰的时候。”
“唉!”式芬摇一下头。“她虽然没有承认,但我听得出她在电话里哭了。她一个人孤立无助,连一点希望也没有了。”
“式芬!”徐立德急叫:“我马上去董家陪伴湄湄。”
“你去?也不是太好,她也许不希望你见到她失落的样子。她的心情很矛盾,人很迷惘,她可能不想见到你。”
“不会的,每次斯达不在,总是我去陪伴她,已经不是第一次了。”
“这一次不同,以前一切还未决定,这一次斯达向她求了婚,也戴上订婚戒指,她的身分是斯达的未婚妻,所以斯达离去后,我提议过请你去陪伴她,她坚决拒绝了。”
“我知道,她认为自己是个有未婚夫的人,就应该安分守己,不可以再交什么男朋友。但斯达又不见人影,他们今天订婚,他也不出现,他还算是湄湄的未婚夫吗?”
“你真要去看心湄?”
“我很想念她,天天都想,我现在马上就去,不能让她孤立无援。”
胡式芬想一想。“你最好先和心湄通一个电话,打听一下她的意思,不要硬来,也许她不接受。”
“好吧!我先和她通过电话。”
徐立德总共打了六个电话,董心湄才肯接听:“立德吗?你找我有什么事?” ’
“你一个人在家里,做些什么?”
“我坐在电话旁边,等斯达的电话。”
“照我看,他今天不会打电话给你了,要打,早该打回来,是不是?”
“他是赶不及和我订婚,但无论如何,也应该向我解释一下,订婚和开生日舞会是不同的。”
“你等了大半天,不疲倦吗?”
“疲倦、好疲倦,因为我不是等了大半天,而是等了半辈子了。”
“有人陪你等,聊聊天,时间容易过些,是不是?”
“是的,但爹地和妈咪等不及,已经出去寻快乐去了。不!其实我应该说;他们忙着出去赚钱。哈!为了我下半生过得好,他们忙着为我赚钱!”她顿了一会儿:“多体贴的父母!”
“他们出去不要紧,我马上来陪伴你!”
“啊,不要!今天我不想见陌生人,我今天的情绪不好。”
“我也算是陌生人?”徐立德有点心痛。“你不是说过我是你的朋友,而且还是好朋友吗?”
“是的,我说过。你是我的朋友,但今天我连好朋友都不想见,我很糟,连早上穿的睡衣都还没有换,怎可以见人?”
“加件晨楼上去下就可以了吗?湄湄,让我来与你作陪,我们聊天直到斯达打电话给你,好不好?”
“不好!我今天只想一个人。立德,我知道你关心我,但今天我想单独静一下,你就顺我一次吧!”
董心湄求他,他不能说不,他怎可以不顺从她呢?“我明天来看你,好不好?” ’
“你还是等我的电话吧!”
“湄湄,湄湄……”. ·
“心湄怎么了?”胡式芬忍不住问。
“她把电话挂上了。”
“她不愿意见你,是不是?”
“她说不想见家人以外的人,她的父母不该在这时候扔下她去交际应酬。” ,
“订婚对心湄来说是终身大事,但在她的父母看来,是小事一件罢了,怎比得上钞票吸引人?”
“不知湄湄今天怎样过?”徐立德担心得叹气。
“只能呆呆地等斯达。心湄认识他是一生中最大的错事,他三番两次地伤害心湄;而我,更是罪大恶极,因为是我撮合他们的。”
“你猜斯达这次又发生了什么事?” .
“没事发生,他只是想悔婚罢了!”
“不会吧?找到湄湄这样好的女孩子,他怎舍得?他是回英国的,会不会他的母亲或是父亲出了事,他赶不及回来?”
“我不相信他的父母有什么事!”胡式芬不以为然。“他只是不想和心湄结婚,握着宝石都不珍惜,身在福中不知福!”
“式芬,你不了解男孩子,斯达应该不会是这样的。”
“他是的,他不是正常的男孩子,他鬼祟,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。”
“式芬——”这时候,哥顿走过来。“我表婶想见见你!”
“你去招待亲友,不用管我。”
“出去玩玩,反正你今天也不能去董家了。”
“你快出去,我自有安排……”
订婚典礼后第二天,董心湄靠在床上发呆,董太太敲敲门后走进来。
“昨天你真的没有出去?”她坐在床边,看见女儿容颜憔悴。
董心湄摇一下头。
“斯达不回来,未必是一件坏事,反正你们还没有结婚,早点看清他的真面目,好过将来你们结了婚后他才负你。”
“也许是吧!”董心湄无精打采。
“你看得开就好了,除了斯达,世界上还有许多好男孩,你别把昨天不愉快的事放在心上。”
董心湄没有说话,目光仍然呆滞。
“昨天临时取消婚事,你对同学、朋友都没有交代,那不大好。这儿有二十万,是我和爹地送你的,你请大家吃顿饭算是请罪,剩下的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。斯达对你不好不打紧,最重要的是,你一定要善待自己,对自己好一点。”
“谢谢妈。”董心湄苦笑:“当一切都没有的时候,钱真是最好,说不定还可以买个丈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