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但这倒是个值得长期投资的绩优股。」轻轻一笑,游飞飞语带玄机。
「什么?」
「我刚刚说了,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,那就是贾斯柏·克洛莱斯先前背负大笔债务,自从雷,克洛莱斯过世后,贾斯柏非但没有积极的找寻贝琳的下落,反而想尽办法将哥哥的遗产过继到自己名下,不仅还了债务,也日渐富有。」游飞飞看看他,又看看贝琳。「你捡到宝了。」
看着她眼里闪烁的黠光,又发觉她在听到游飞飞话时,身子狠狠震了一下,他半瞇起了双眼。
「这不是重点。」
他的目的并不在于捡不捡到个宝,而是她的出现不只扰乱他平稳的一切,也踏乱了他的心圃。现在,他有些困惑起来。
她是贵族?真没想到这么不起眼又失忆的小乞儿竟然会是个名门淑女?呵……比起自己那不得翻身的杀手身分,她倒是显得高贵多了。
他并没有很严重的门户之见,更没有必要去在意自己与她之间的差距,他们是不相干的个体,但他现在却该死的瞧不起自己!
思及此,揽紧她的手倏地松开。
他的举动是应该的,但她却因此而感到怅然,甚至害怕他的抽离;想伸手阻止他,却又在触及的瞬间缩回了手。
「这是应该的……应该的……」贝琳说服着自己,却不知道为什么,心里的怅然不减反增?
「妳说什么?」
「我……我回房了……」
对他的问句答非所问,她径自起身就要逃离现场,却让游飞飞那似是有意的问句拦下脚步。
「令,你的打算呢?」既然他们要这样子拖着步伐行走,就让她来加点催化剂吧!
「我会送她回去。」悄然的瞥了停下脚步的贝琳一眼,他一舍心中的紊乱,冷静的说道。
那抹乱,代表着心里是想留着她吗?
送她回去?他……就这么讨厌自己吗?心「咚」的一声往下沉落,苦涩由心泛开扰乱思绪,眼眶盈满水气,她头也不回的跑进房里躲起来。
「若对方不承认她就是贝琳呢?」游飞飞把那抹视线瞧得清楚,又故意说道。
「到时候再看着办吧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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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会送她回去。」
无声的夜,风刃令的话不断的在耳边回响,一次一次的冲击,一次一次的逼迫出藏在眼眶的泪水,揪着棉被、埋首其中,贝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泣?
是因为他要将她送回克洛莱斯家族吗?还是因为他那无所谓的态度?
想起要回去那目前一无所知又陌生的家族,心里没来由的感到沉重。
对她而言,虽然风刃令将她捡回来、她对他也毫无认知,但他却是在她失忆、流落街头的这段时间唯一的熟悉。
才几天的时间变化就如此大,她对他的心态由恐惧转为无畏、又转变为对他产生泰半的信任与安心……她不想离开他。
但由不得她说不要,他就要将她送回卢森堡,对他来说她就是个麻烦。
「为什么……」禁不住,棉被里传出细细的哭泣声。
不管找不找得到失去的记忆,她不想离开他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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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人踱到阳台,风刃令拿起打火机点燃叼在嘴边的烟,袅袅而升的白色烟雾晕染了眼前的夜色,放远的目光因而遗失焦距。
「你是怎么了?一点也不像往常的狷傲洒脱了。」游飞飞出现在他身后,微弯的眸子透着笑意。
「喔?怎么样才像我,这我就不太清楚了。」他耸了耸肩,收回失焦的目光,独自吞云吐雾,头也不回。
「杀手流领导人之一的风刃令向来杀人不眨眼,恣意游走生死之间,冷眼旁观人性的丑陋,以杀戮杜绝人性对欲望的期待--」
「我怎么不知道妳现在正改行当小说家?还挺会想象跟形容的。」他冷嗤一声。
「我说的是事实啊……虽然你的外表一点也不代表你真实的心理。」走到他身边,她歪着头看他,「你的心是空虚的、是毫无目标的,而且对自己的人生跟你的身分存疑,现在那颗心又多了混乱。」
正伸手夹取烟身的他闻言愣了一下,旋即嘴角轻扬,「妳倒是挺了解我的。」
他对她这么巨细靡遗的剖析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没有被看穿内心真正的恼怒,就像在听她说着无关痛痒的事。
「都共事多年了,我们都很清楚你的个性。你表面上总是吊儿郎当,对任何人事物也抱持着无欲无求的态度,你渴望什么我们不清楚,但人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的境界,你是、我也是。」
「有时候我还真有点怀疑妳是不是真的年纪比我小,我倒觉得妳比较像个历经沧桑的欧巴桑。」
「去你的,大家都知道你比我老。」游飞飞翻了翻白眼,没好气的说道。
「呵……」他笑了笑,将燃尽的烟往平台捻熄,又从烟包里抽出一根烟。
「她在你心里很特别,对吧?」
点燃的动作顿了一下,又继续,「谁?」
「别装了,你知道我在说谁。」
「是,那又如何?」风刃令言不由衷,有那么一瞬问发现心跳动的频率乱了。
她察觉那稍纵即逝的异样。「那就好好把握呀!」
「小丫头,妳现在说这些会不会太早了点?她是我捡回来的,我们都还认识不深。」
「就因为认识不深,她的存在在你心里就不一样了,你不觉得这就是缘分吗?」而她深深的觉得那女孩就是上天给令唯一的幸福。
「哈,我可不相信这什么狗屁缘分说。」他嗤之以鼻。
「令,你不知道人不可以太铁齿吗?」
「不管如何,说这些都太早了。」他还没理清自己的思绪前,是不会有任何有关感情的回答。
光是身分上的差距,就算他再怎么不去在意他人的眼光,心理上还是需要调适。
更何况要爱上一个失忆的人,还得算算那投资风险,自己能不能去承担。
「什么时候出发?」
「一个月后,像妳说的,需要把她养肥一点才能还人,要不被人退货我可糟了。」
「你是真的这么想的吗?」
「不然?我要怎么想?」
令还真是不老实。「那将她送回卢森堡就要回来了吗?还是要帮她注意她那野心勃勃的叔叔--」
「老实说,要不是我认识妳,还真会以为妳是那种专揭人疮疤的狗仔队。」
拿她跟狗仔队比?真是太侮辱她了。「好奇问问又不犯法。」
「我会等她安顿好再回来,这样的答案妳满意了吗?」
「满意,怎么敢不满意呢?」她深信这段时间足以让风刃令理清所有的头绪。
到时候就……嘿嘿嘿……她窃笑着。
不明了游飞飞那么一丁点诡异的心思,风刃令径自抽着烟。
纵使他回答得洒脱,但实际上他也不清楚自己能否做到口头上的承诺,在安顿好她之后,他真的能够毅然决然的回来纽约吗?
向来像风一样不受拘束、不被牵制心思,这个时候似乎变成了被绑着线的风筝,而线的一端系着拋不下的她,这不像他,却又恢复不了以往不拘的他,打从他开始这样的人生起,第一次有不一样的感觉。
这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?风刃令紊乱的心思仍找不到一个出口。
无论如何,他实在厌恶这个感觉。
彻底厌恶!因为这一天下来,他已经泄漏太多出轨的情感,烦闷的情绪让他心里彷佛梗着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