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是傻姑娘,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?”童亿深疲倦的笑了笑,一天的奔波已经让她充满了倦意,尤其是她现在有孕在身,才一天就耗尽了她的精神,刚才回来时幸好是耶律步与她共骑一马,否则她恐怕只有倒下了。
“晓青,你看小姐她是不是脸色好苍白?”耶津步扶住童亿深的腰际,他微微一笑询问晓青的意见。
“是啊!真的好苍白!”晓青恍然大悟,“哦!一定是今天受了风寒……不行,我得快去熬一碗姜汤,还要煮些食物,小姐肯定是饿坏了。”
看着晓青急匆匆而去的身影,耶律步笑了笑,也不避讳,旋即抱起童亿深往房里走去,他知道她此刻最需要的不是姜汤,也不是食物,而是好好的睡一觉;而他总不能拒绝晓青对主人归来的热情,因此才用了和缓的方式差遣了晓青离开,让他的爱妻可以获得真正的休息。
将她放在柔软的床铺上后,他凝视了她片刻,动情的吻住了她的唇瓣,她身上那股独特的麝香不由自主的让他软化屏息,他的大手轻轻抬起了她的下颚。
“以后,我不许你这么不爱惜自己了,懂吗?”耶律步点点她鼻尖,为她盖好被子。
“对不起。”童亿深整理着他领沿有点乱的部分,也知道今天发生的事确实是教他担心了。
“不要说对不起,我知道你全是为了我。”他轻轻握住她忙碌的小手压在自己的左胸膛前,大拇指摩挲着她冰凉的手掌心,“是我不好,没有将你保护周全,如果我小心点,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了,我应该时时陪在你身边的,却留你一个人在这里……”
“哦!如果你再自责,我会很难受的。”她美目轻抬,用眼阻止了他的话,努力的绽放出一个笑容,“不要说了,让我们都忘了好吗?毕竟今天的结局是个喜剧而不足悲剧就够了。”
“知道吗?母后告诉我,她好喜欢你,喜欢你的机智,也喜欢你的勇敢。”耶律步的手指抚过她滑如凝脂的脸颊,来到她菱形的柔嫩嘴唇,“小东西,谢谢你,你帮我保卫了亲人,也为你自己打了漂亮的一仗!”
“哦!别把我宠坏,你再这么说,我可是会禁不住赞美而骄傲的,”童亿深垂下了眼睫,微笑的说。
“我聪明的小妻子,你是有资格骄傲的!”他看着她,眼中写满深情,更蕴藏着散不去的爱怜,“快睡吧!!你已经好累好累了,我要看着你睡着才出去。”
童亿深听话的在耶律步温柔的凝视中闭上了眼睛,但是为什么会有一股酸楚的感觉蜂拥而来?弄得她的心好痛,她的生命、她的血液几乎都要因为这股痛而凝绩了,而他却看不见她的悲、她的伤……
他的母后喜欢她又如何?喜欢不过是一种客气,一种生疏罢了;而他身为大辽国地位尊贵的皇太子,能纡尊降贵的来娶她这个平凡的小女子吗?
童亿深知道耶律步不能,但他却没有勇气对她坦承这一切,坦承他即将要另娶她人为妻的事实,他……究竟想瞒她到什么时候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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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捺钵对大辽来说并不只是一项游猎活动,更是一项政治活动,在捺钵举行的会议中,非但大辽的可汗要四时巡狩,国内的南、北臣僚也都要扈从;不只这样,场面浩大的连各部族、外国也都要来倷钵朝见大辽可汗,可汗可叫趁着活动的过程中了解民间疾苦。
因为捺钵地位重要,因此平息了摩会旅的叛变事件后,耶律步纵然万分不舍留童亿深一人在行宫中,但他还是必须以大体为重,回到捺钵地去。
“亿深,留下你我不放心,和我一起去好吗?这是我大辽的盛事活动,我要让我的子民们认识你这位将来母仪天下的皇后。”耶律步行前还依依不舍,试图说服童亿深与他同行。
“下次吧!总有机会的。”她微笑着婉拒了,“我有孕在身,路途遥远多所不便,你总不希望让你的子民看见我的憔悴容颜吧!再说,你已经派了咄罗氏五兄弟下来保护我,难道你信不过他们吗?”
这招以退为进果然有效,面对童亿深的坚持,耶律步也不好再说什么了,但儿女情长,他再三叮咛了留驻行宫一干人等,这才吻别了童亿深,正式踏上路程。
“哦!小姐,你瞧少主对你多深情啊!真教人嫉妒。”晓青绕着主人打转,一副替主人喜不自胜的模样。
“看你的样子,似乎该为你找个婆家了。”童亿深一笑,转身进了屋里,晓青急急忙忙也跟着进去。
“小姐,我是说着玩的,千万别帮我找什么婆家啊!我还想在小姐身边多服侍几年呢!而且人家才十四岁,要嫁人,还早!再说也没什么人会看中我啦!我是个汉人,又没身份的,晓青只求小姐不嫌弃,我就万福了。”晓青解释得也过分热切了点,但她自己没发觉。
“嫁了人未必不能留在我的身边。”童亿深露出一抹莫测高深的笑,“你看咄罗独如何?”
“咄罗独?天啊!那个莽撞鬼,我才不要嫁给他呢!”
晓青翻了个难看的大白眼,不以为然的说。
“我什么时候说要将你嫁给他了?”童亿深了然的—笑,徐缓的说:“是管理花圃的银娘,她挺中意咄罗独,我正在考虑是不是对你们少主提起这件事,毕竟咄罗独也快二十七了,是该娶妻了。”
“银娘?!”这回晓青的眼睛瞪得更大了,“就凭她那小鼻子、大嘴巴的也想高攀咄罗独?有没有搞错啊!”
“晓青,咄罗独在你眼中也许不屑一顾,但是,仰慕他的婢女可多了。”童亿深不疾不徐的接口,“虽然他平时是莽撞了点,但他忠心耿耿,为人沉稳又木讷,不会花言巧语,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对象,你以为呢?”
“我?”晓青的手指头不由得指指自己,然后她一撇唇,用一种漠不关心的姿态说:“见鬼了,关我什么事啊!我才没意见呢!”
童亿深笑了,“既然如此,你去帮我找银娘进来,我好给她个答复。”
“好!去就去!”晓青赌气似的说完,就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。
没一会,她又像一阵风似的卷进房里,对着主人,她脸上居然难得的出现绯红,整个人别扭得不得了。
“怎么了?银娘呢?她不在宫里吗?”童亿深看着晓青,似笑非笑的问。
“她在……”一阵小小声的回答。
“既然在,怎么不带她来见我呢?”
被再三逼问,晓青终于忍不住了,她冲口而出说:“哎呀!小姐,那个丑八怪银娘根本不适合人家咄罗独嘛!小姐就别乱点鸳鸯谱了。”
“不适合?”童亿深一脸疑惑,“她不适合?谁适合呢?”
“我啊!”话一出口已经来不及了,非但惹得童亿深嫣然而笑,晓青面颊上的红潮更是一路由耳根子红到了脖子,晓膏这才知道她上了大当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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晓青与咄罗独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,只等着耶律步自撩钵回来就要让他们拜堂完婚,看着晓青这阵子喜孜孜的为自己做嫁妆的小儿女模样,就不由得童亿深又是安慰又是感慨,什么时候,她才有亲手为自己缝制嫁衣的一天?那一天,也许近在眼前,也或许永远都不会实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