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片看好戏、下赌注的气氛中,杜维现身了!
「妳在干什么?」台下的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封允舞。她怎么会在台上?
「我要和你比高下!我若赢了你,你就和我走!」她拿着麦克风对着台下的杜维说话,气势好不旺盛。
杜维看着这位执意要「抓」他回台湾的女子,他何其有幸?能让自己真心所爱的女人这么坚持地要和他在一起!即使她生命会面临危险,还是想尽办法要带他走,对于这样性情坚定的她,除了用尽他的下半生陪伴在她身边外,他已想不出任何回报真心的方法。
但,她来的时机真的不对啊!看向贵宾席的总管及他身后的长老们,他知道若不将封允舞这个问题先解决,取信于那些老家伙,只怕会误了早已说定的计画啊!
「妳快回去,别留在这里!」他硬是狠下心回话,为了他俩的将来,说什么都不能心软。
「要走可以,你得跟我一起走!要打消我的念头,你得先打败我!」
她的挑衅让现场的气氛更加热烈,这下子,杜维不上场解决都不成。
他知道眼前女子并非三言两语就劝得了,望了贵宾席一眼,他更清楚此时也不该是跟封允舞好好谈的时机。除了将这场戏演到底,他是没有第二选择了。
杜维心一横,便跃上场中。
一上场,马上采取快攻,他得让小舞知难而退!
「妳快走,我是不会放水的。」
「我也不会心软,你不跟我走,小心得受皮肉伤!」封允舞丝毫不为所动,全心全意地向杜维出狠招。
两人出招不留余地,一个想藉以逼走她,另一个却想藉此制伏他。目的不同,但却造出相同结果,一来一往间,情势险恶,只要稍一分心,马上就会被击中。
当这两人的打斗进入白热化的状况,场边观众反倒看傻了眼--和预期中流血野蛮的厮杀不同,场中上演的是如电影中套好招武的华丽对决。
没想到在现实生活中还能看到这种对招,好斗的观众忍不住连声叫好。
事实上,他们处境的险恶,也只有当事者、封冷云及杜家总管看得出来。
封允舞充满斗气,一心只想打败对方,打得杜维心惊。在这节骨眼上,他无暇说明,要如何才能让打红了眼的小舞知道他的计画呢?
台下的封冷云看着杜维的招武,他看出了某种转变--杜维像是想传达些什么给心无旁骛的小舞。
杜维开始转守为攻,但每一击都配合小舞的招式,总在她出招的同一瞬间向她攻击。
刚开始,两人的拳脚均在打到对方身体之前,便为了防守而撤回,但慢慢地,杜维像是看透了封允舞的心,每一招都开始使出与她相同的攻击招式。
为什么他会知道她想出何招?封允舞为这个情况感到惊讶不已。她原先的斗意已渐趋转淡,取而代之的是疑惑。为什么在这一刻,她居然会觉得杜维的心和她全无距离?比起过去一起练功时的契合,这一刻,他俩的灵魂更加地贴近彼此……
封允舞此时终于回复了理智,慢慢地体会到方才没注意到的事--她就知道,杜维从没真正离开过她,甚至比起过去,他更加地爱她!每一招,她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善意!她知道,她就知道,杜维籼她一样思念着对方,爱着对方啊!
看来,她知道了!杜维眼神转柔,他的用心,小舞终于接收到了。
两人之间的气氛从方才的对抗,一转为交心切磋。而这一切的变化,场边除了封冷云及杜家总管外,无人察知。毕竟,他俩的对招比起方才,是更加地势均力敌且惊险异常,彷佛胜负均在一个失神之间就会出现。
他俩每一招都像是在向对方吐尽相思之苦,每一个交手,都是想让对方看到自己没有在身边的痛苦,呼吸一致的频率及配合无间的攻守,这两人,像是想这么无止境地和对方共舞下去,直到永远……永远……
天啊!他有多爱她啊!这满是爱意的对打持续越久,杜维的心就越难以自抑!不行,他不能在这里误事啊!
突然,他脸色一凝,反利用了两人默契,在封允舞挥拳的瞬间,顺势自她身侧一个制肘,另一手拙住她的颈项!一个气滞,让封允舞略微力虚,杜维没放过这一刻,马上将她全然压制在地!
为什么?杜维怎会转变得如此之快?她还以为方才在交手中与之交心,得回了他的爱,却未料及随之而来的,竟是如此情况?
是他骗了她吗?
她不信!话可以乱说,打出的拳却骗不了人……但为何现在情势如此?她找不到任何的解释。
而杜维,似乎也不愿作出说明。
一旁读秒的裁判,对封允舞起不了效力。她是有足够力气挣脱的,但杜维的行为已是明显的回答,那她,还争什么……
「你真的不跟我走了……」
她细弱的声音入了杜维耳中,有那么一刻,他是迟疑了,但在瞟见那群杜家人后,他的决心,不再动摇。
见他不语,她只是静静落泪。「真的,真的要丢下我了……」这是她最后说得出口的话。
杜维的心痛,可又比封允舞来得少?不,他多想就此抱住她,让她不再难过,但为了取信于杜家长老们,眼前他只有一件事能做。
他身子一沉,加重了他的压制,痛得封允舞闷哼一声,随即,他以手刀劈向她的后颈,力道之重,让她当场昏去。
封冷云此时迅速跃上台去,冷冽的脸色,令保全人员不敢随意接近。
杜维抱起失去意识的封允舞,带着冷笑,将她交给封冷云。「小女孩,很容易骗的。」
他头也不回地离去,高举右手昭示着他的胜利,场边沸沸扬扬、赌票纷飞,又是几家欢乐几家愁。而这些种种,动不了封冷云一丝眉头。
他抱着自己的小妹冷冷地道:「这话,我记住了。」
他的离去,没有人敢阻挡,方才多位保全人员的失利,早已让封冷云有了自由通行的「权利」。
看来,是赶得及在小舞开学前带她回台湾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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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妳醒了。」一直在旁守候的封冷云,此时紧绷的心情总算得以舒缓。
「杜维呢?」
「他都对妳狠下毒手,妳还念着他做什么?」
床上的她,大眼空洞无神地直视天花板。泪,无声息地自眼角滑落,顺着双颊及耳边,沾湿秀发。
「好好休息,明天一早就回台湾去。」
「杜维呢?」
「小舞,忘了他。」
「杜维呢?」她仍是呆滞地重复着他的名。
「事已至此,为何妳还是不肯死心?」
封允舞缓缓地闭上了眼,是啊,为何她就是无法死心?只因方才他压制住她时,在耳边说出的三个字吗?
不是的,即使他没说出那三个字,她仍是会作如此决定。
「小舞?」她的静默,令他不安。
「三哥,我的性子你应该懂。咱们家人哪一个对感情不是这么死心眼?若是那么容易就看得开,你和两位哥哥之间,就不会为了笑尘姊如此尴尬。」她轻声说着。
「小舞,那件事妳知道了?」尘封的回忆在她的轻描下,一幕幕鲜明起来。
「三哥,该怎么做,才能一直爱着一个不知有没有结果的人,而不会感到难过?」封允舞偏过头,那双原该无所忧虑的大眼里,承载着已不再是少女该有的愁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