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啊!她怎么还能够继续忍受下去?她根本不爱邱钟南,她只不过是不敢忤逆父母对她过高的期望。
她手拿着钥匙,出神的站在门口。
当她的心思还在空中盘旋,突然,大门霍然敞开──
任意雯的父母面色严厉的站在门后。
她回过神,深深地吸一口气,已经准备好要面对紧接而来的风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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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意雯离家出走了!
半夜三点钟,任意雯提着一个大手提袋,站在好朋友智茵的住处外。她和父母大吵以后,随即收拾简单的行李,趁父母不注意,留了纸条,仓皇地逃出家门。
「智茵,对不起,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妳。」
王智茵二话不说抓住了任意雯的手,一把将她拉入屋内。
「好了!离家出走的超龄小孩,行李放下,洗个澡,我已经帮妳准备好枕头和棉被。今大晚上,我要妳好好的跟我说清楚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?」王智茵锁好门,穿着一袭大睡衣,回头走到大床边坐下。
任意雯放下手提袋,四处打量着智茵的小套房。
整个套房里只有一张大床、衣柜、还有一张书桌和椅子,角落边的门里是一个狭小的浴室。王智茵家在南部,这里是她租的学生套房。
「谢谢妳收留我。」任意雯感激的说。
「好了,别再说谢了,快去洗澡,等一下再慢慢说。」
十分钟后。
两个女孩躺在双人床上,仰望着天花板,细诉不休。
任意雯把今夜发生的所有事情,都巨细靡遗的对好友说,但有关季天齐说的三个条件,和最后送她同家热烈亲吻的那一小段则自动跳过。
「……季天齐送我回家后,我爸妈已经在家里等我了,他们知道了我把戒指还给邱钟南的事,一直叫我去向邱钟南道歉。我告诉他们,我不想勉强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情,我没有错,为什么要道歉?他们好生气,说要把我禁足,不准我出门,还说了一大堆大道理,我说什么他们根本听不进去,我都快疯了……」任意雯回想起争执的过程,忍不住苦笑。
「意雯,妳都二十二岁了,妳爸妈还用禁足这一套,妳未免也太晚熟了吧?」连王智茵都觉得不可思议,任意雯长这么大了,她父母还这样操控她的生活。
「是啊,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家,不像妳……读高中就开始离家住校,一直到大学,都是一个人独立惯了。」任意雯的口吻充满羡慕。
「意雯,很多人都是这样的,是妳不懂得为自己争取,哦!不──是妳的父母太保护妳了!唉……都怪妳自己,谁教妳就是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。」像她这样惹人怜惜的女孩,难怪父母和未婚夫、甚至于自己,都会忍不住有一股想保护她的冲动。
「妳是对的,我是不懂,我不懂原来感情无法计划、无法预设、无法按照自己或别人的想法走……我不了解自己是一个这么软弱、不懂得争取、不知道要如何独立的人。」
「没关系啦!妳现在学习还来得及。」王智茵安慰的说。
「我知道我一定可以的。」任意雯心中充满勇气。
王智茵在床上突然一个翻身,面对着任意雯,正色的问:「意雯,妳老实告诉我,妳是真的爱上季天齐了吗?就算我告诉妳这么多爱上他的悲惨后果,妳也不管?」
「智茵……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。相信我,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人。」
「我才不担心妳会伤害谁,我担心的是妳──爱上季天齐,受伤的人会是妳啊!」王智茵心底充满了无奈,感觉任意雯就像只扑火的飞蛾。
任意雯不回答,困倦地合上眼。
王智茵张着口,欲言又止,最后,只有轻轻地喟叹一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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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天周末的夜晚,任意雯找出季天齐写给她的酒吧地址,一个人单枪匹马地走进了小巷中,来到一间不起眼的小酒店前。
「浪人情歌……」任意雯抬头默念着门口那奇怪的招牌名称,如果不是一旁闪烁着几个英文字体的霓虹灯管,着实看不出这是个颇有名气的小酒吧。
周六晚上有live music,一个不知名的小乐团正在演唱流行的英文歌曲。
任意雯打开门,一阵烟酒夹杂各种体味的雾气弥漫在空气中,舞台下的男男女女正忘情的摇摆身体。她穿过了拥挤的人潮,在角落的圆柱边看到了一个空的小座位,她走上前静静地坐下,观看四周──
不久,一个穿着超短迷你裙、腰上系着一条白色小围裙的年轻女服务生过来,从口袋里拿出菜单递给任意雯,上头是一长串的鸡尾酒名,还有简单的小菜。
「要点些什么?」年轻貌美的女服务生斜着眼,跩跩地问。
「请给我一杯Gin Tonic。」任意雯抬头点出她仅知最寻常的调酒。
「哦。」
她转身要走,任意雯在她的背后叫唤一声:「小姐!请问……」
「什么事?」
「请问季天齐在吗?他好像是这里的工作人员,是不是?」任意雯问。
又一个慕名而来的女人!女服务生打量着任意雯,轻声笑了起来。「喔!季是这里的半个老板,妳是……」
「我是他的同学。」任意雯很快的回答。
「小姐,这里大半的女生都是他的同学。」女服务生仰头笑了开来,一脸会意的暧昧笑容。
任意雯不喜欢她说话的神情,只能尽量不要太在意。女服务生转身离开后,她开始在人群中搜寻季天齐的身影──
吧台前,有五个身材惹火、打扮入时的女人挤坐在四张长凳子上,眼神充满挑逗,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性感的媚惑,不时发出格格的娇笑和高声的谈话。
女人们的目光焦点全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,那个人就是季天齐。
他一边说着话,一边正忙禄的摇着调酒杯,将琥珀色的液体拉高地注入一个高脚杯中。
任意雯拧着眉,不禁想到他所说合他胃口的女人,第一个条件就是要会喝酒。那些漂亮的女人都点了不同的酒,她们都是合他胃口的女人吗?
她紧闭双眼,不敢继续想下去,发现自己好像是个天真的孩子,突然闯进了一个神秘的成人世界。
女服务生走到吧台前,倾身上前和季天齐说话,用手指了指任意雯的方向。
季天齐的目光穿过了拥挤的人群,一贯地用他迷人的微笑,向她摆了摆手,随后在吧台后面忙了好一阵子,女服务生送来了一杯五颜六色的鸡尾酒。
「小姐,这是季特别调给妳的酒。」女服务生慎重的将细窄直口的酒杯放在任意雯的面前。
任意雯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令人目眩神迷的酒,红橙黄绿的色彩像魔术般层层迭迭,杯口上竟然还有熊熊燃起的火焰,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──
「这是……」
任意雯还没有开口问,只见女服务生用另一个插着柠檬的小碟盖住了杯口,熄灭了燃烧中的酒……
「这是彩虹酒,是酒吧里最困难、最麻烦、最最最……炫的一种调酒,可不是每个酒保都调得出来的。客人点,酒保也不见得会愿意调。我从来没有看过季主动调这种酒给任何人……」女服务生呆望着酒说。
任意雯握住了酒杯,还能感受到杯口上的温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