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!你无赖!」吴双羞得气血瞬间全往脸上冲去。
敖敏轩怕弄翻手中的药汁,急忙搁在床边的茶几上,然后乘机拥佳人入怀,至于她的花拳绣腿,他倒觉得被搥得甜滋滋的。
这一折腾,吴双下一会儿便气喘吁吁,只得靠在敖敏轩的怀里喘气,在他怀里,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般的眷恋着他。
「先把补药给喝了,再吃饭?」敖敏轩柔声低哄。
「不要。」
「双儿宝贝,别任性。」
「哼,要我喝可以……」她抬起头,使性子地说:「求我。」
「我求妳。」他毫不迟疑地就说。
「瞧你这模样,莫非我得了不治之症?」吴双胸口忽然一紧。
「不许胡说!」敖敏轩轻斥,重新拉她入怀紧抱,身子却微微颤抖。「不过大夫说妳一定得好好地调理身子,否则年不过四旬。双儿,我的宝贝,妳别吓我,我不准妳离开我,求妳别再离开我,我会受不了的……」说到最后,敖敏轩已激动得哽咽了。
这大老爷突然显露的脆弱,让吴双呆了呆。
「哎,好啦,好啦……」她拍拍他的背安抚,没想到自己还有对他这么做的一日。「你别抱这么紧,我喝便是。」
「全喝光?」
「是啦,是啦。」
「饭也吃完?」
「好啦,好啦。」
然后她看见敖敏轩终于满意地「破涕为笑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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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着,吴双的妹妹、弟弟们,得知大夫的诊断后,一夜之间全长大了。
吴极二话不说地一肩挑起吴家的生意。
吴情掌管财务,她虽有孕在身,但有关展鹏乘机讨好帮忙,也做得很顺手。
吴忧、吴虑也收了松散的态度,打理着园子里的花苗。
石榴帮着吴极,还搬出兰苑,让敖敏轩可以自由自在地进出。
「石榴,我想妳……」现在吴双成了吴家最闲的人了,完全没事干,只好缠着她的「夫人」。「今晚不如回来陪我睡?」
「去去去,去找妳的敖大老爷。」石榴好笑地拧拧吴双的脸。
「咱们是夫妻耶!」地委屈地抱怨。
「说到这个,我才要问妳,为什么拒绝敖敏轩的求亲?」
「我又还没原谅他。」
「妳这又是怎地?真没瞧见自己的心?他这般服侍妳,将妳小心地捧在手上,就怕摔着了,妳瞧他曾对谁如此,难道还不够诚心?」
「我……」
石榴眼角瞥见走进厅来的人影。「好啦,好啦,」她将吴双往后推,任由她跌入敖敏轩的怀里,朝他警告。「快把这磨人精给带走,我忙着呢!」
所以吴双就这么被架回兰苑。
「哎哎哎,你放手。」她懊恼的拍开敖敏轩的手。
「先把这补药给喝了吧。」
「又喝?我都想吐了。」
「人称『神医』的郎大夫,最近刚回顺昌府,今儿个这些药材是他重开的方子,配上咱们铺子里的上等药材,味道好多了,妳尝尝看。」
「你又哄我?我不喝,你自己先喝看看。」
敖敏轩莫可奈何地笑了笑。「我身子健壮,让我喝岂不糟蹋?」
「我不管,从现在起,你喝一口,我才喝一口。」吴双无赖地说。
闹不过双儿,敖敏轩最后还是喝下半盅的汤药,接着拉双儿躺上床。
「你做什么?」吴双别扭地推他,不让他接近。
「咱们躺着说说话,妳陪我歇息歇息。」
她想起这些个夜晚,他借口照顾她与她同眠,但却睡得极不安稳,时常半夜惊醒,之后如溺水之人紧紧的将她抱住,彷佛怕失去她似的。「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?」放软了心,她背过身不理他。
敖敏轩乘机从后环抱。「壮小子搞不清楚谁才是亲爹,妳说怎么办?」
那懊恼的语气使吴双忘了呕气,格格轻笑。
「妳还笑?」敖敏轩将她搂得更紧,亲亲她的颈项。「不怕孩子让妳给搞糊涂了?」
「他聪明得很,不过若你要做他亲爹,自己去教。」
「好哇,妳不帮我,倒站在旁边凉快。」
「要我替你去教,那我只好继续做他的亲爹喽!」
「当真?」敖敏轩扬起眉。
「吴当家的说话一诺千金,还有假?」
「看来不让妳受点教训,妳是不知道我的厉害。」敖敏轩威胁的话一说完,即朝吴双的胳肢窝搔去。
娇笑声响起,吴双像只虫子似地扭动,一心想避开敖敏轩无处不在的禄山之爪。「饶了我吧!哈哈哈,饶了我,哈哈,饶了我,敏轩~~」
攻击的动作忽然停止。「再叫我一次。」他满脸希冀地央求。
吴双俏脸一红。「敏轩~~」
「嗯?」他俯近她。「再一次。」
「敏轩~~」
他贴近她的耳际,嗓音低哑地说:「双宝贝?」
「嗯?」
「怎么办?」
「什么怎么办?」
「我想要妳。」
她因心结,终究没给他。
见他难掩失望,却只是体谅地笑笑,依旧轻搂着她直至入眠。
忆起往日,他从不接受拒绝,必定用尽心机达成目的。而如今,霸气早已不复见,他尊重她,全盘接受她的要求,甚至不计较她那些恶意的胡闹。
她对他呢?石榴要她仔细瞧瞧自己的心,她的心又是怎么个想法?
十六岁时的无知、被动,那时她只知他是天上的明月,两人是天与地的差别,她小心地侍候他,从来不敢妄想其他。
谁会想得到这天边似的男人竟会看上她!
他不动声色地将她保护在羽翼之下,在她对情事仍懵懂无知时:心却早已给了他。
接着是五载的离别,她拚命地往前冲,为的就是向他证明自己的骨气。她对他有怨,却不曾停止爱他。
然而这五年来,他从不放弃寻找她,为了她放弃门第之见,说她不感动是骗人的。任谁被这样一个男人如此痴心爱着,都抵挡不了。五年来,她在心中所植的那个小小梦想,不就是希望老天垂怜,有朝一日能让他跟她再破镜重圆吗?
唉!
她起身着衣看了看,发现他已不在房里;心想,定又是张罗那些补药去了,她心口甜甜的,忽见案台上有张纸条,她走上前一看。
是他表白这些年来对她不变的执着,句句爱意,字字真情流露。
吴双痴了!
抚摸着已干涸的字迹,那苍劲有力的字迹一样霸气,可心境却早不同于以往,她也心疼他、不舍他呀!可他知否?她这些年也不好过啊!
提笔,她换了张纸,秀丽的字迹道出了她当年的苦。写罢,她转身出房。
在花圃中发现两个忙碌的人影。「吴忧、吴虑,妳们做什么?」她上前问道。
「大姊!」吴忧高兴地招呼,而吴虑只是腼腆一笑。「我跟吴虑正在依这松叶牡丹的习性来替它取别名呢。」
「哦?那妳们都取了哪些名?」
「我叫它半日花、金钱花、太阳花。」
「嗯,这花是有日头时才开花,的确也只开半日,又像极了金钱的模样,取得不错,那吴虑妳呢?」
「午时花、掐不死、死不了。」
「这花过午便闭,午时花这名倒也符合,但掐不死、死不了……吴虑,妳倒说说典故为何?」
「此花原是易栽易活,但每每过午便茎叶软弱无力,一副可怜兮兮又要死不活的模样,岂不是掐不死、又死不了?」
吴双拍手笑了。「这些年来,妳随着苏家少爷伴读,脑子鬼灵精怪的。妳们两个虽说是双生子,但吴忧却是老实,不似妳聪敏,记得要多照顾她些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