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臣云被吓傻了,他咬着牙从齿缝中迸出声音。「才行干么?」
「引诱我的丈夫啊!」
容臣云用手指拢拢头发,他不自觉地开始踱步,每一下都好像想踩死某人的沉重。最后,他凶神恶煞般的伫立她面前。
「妳到底是怎么了?妳在玩什么把戏?」他瞪着她。
花宇裳也回瞪他,表情既骄傲又倔强。「我没有玩把戏,只是寂寞了那么多年,我领悟到一件事。」
「什么?」他声音里有沉重的预感。他几乎有点不想知道答案。
「我想要结婚了。」她用一种再平常不过的语调告诉他,就好像在决定点什么当晚餐似的。「我决定遵照你从前的建议,找个『配得上』我的人结婚。」
很长的一段时间,容臣云没有办法说话。他的目光变得如石头般冷硬,额头上的青筋暴跳,同时领悟到一件事──
她在报复。因为他十年前的错误,她现在要报复回来了。
第七章
「他『配得上』妳才怪!」容臣云粗鲁地啐道。
「是吗?他的财富、地位、身分都和我『门当户对』,哪一点配不上?」
容臣云很清楚她是在反讽他从前的迂腐观念,这是他活该!不过他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打倒。
「不提他现在有个同性恋人,光是他以前的风流史就足以使人怀疑他是不是疾病缠身?」
花宇裳疑惑地瞇起眼。「胡说,传雄看起来健康得很,哪有什么疾病缠身?」
容臣云直直地望进她的猫眼,为她解答。「性病。」
她杏眼圆睁,不敢相信十年不见,他居然变得粗鲁直接。她咬着唇,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走,才能出奇制胜。
「你胡说,我才不信。不管你说再多中伤他的话,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心。今天一定会有场婚礼,而我……」她起身,莲步轻移地走向挂在墙上的白纱。「得开始换装了。」
他伸手拉住她,不让她再往前一步。「妳不必换装,今天也不会有什么婚礼。妳以为我放下所有工作大老远从日本赶来,就为了眼睁睁看妳嫁给一个同性恋?」
「你以为你能阻止我?你凭什么?」她昂起下巴,努力抗拒从他温暖的手传来的一阵阵电流。「爸和妈都不反对了,轮不到你说话!」
「老爷和大小姐不是不反对,他们是拿妳没辙。」容臣云清清喉咙,发现碰她实在是个错误,那让他几乎无法思考。
她的肌肤摸起来光滑柔细,刚沐浴过的香味在鼻尖轻绕。只裹着饭店提供的浴袍的她,实在遮蔽不了什么,白皙的腿露出一大截,教人不想注意也难,随意交叉的领口,因为他的动作而微微敞开,露出诱人的乳沟。
那条神秘的长项链就垂在乳沟之间。容臣云也和许多人一样好奇,这条项链的坠子究竟是什么?他压抑发痒的手心,强迫自己专心于他们的对话上。
「那么,你以为你就有办法治得了我吗?」她一挺胸,让领口敞得更开。现在,他可以看见她蕾丝胸罩的边缘了。他暗吸口气,自制地将目光移向她倔强的眼。
他叹气。「我怀疑这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,我将会成为那人的头号弟子。」
他的无奈表情和幽默的解嘲让两人重逢后,出现第一次轻松的气氛。花宇裳必须咬着唇才能不笑出来。可恶!他这样教她要怎么演下去?接下来该怎么办?
但容臣云早已有所准备。
「小裳……」再次听到他这么亲密地叫唤她,让她全身划过颤栗。
好久了,这个声音让她魂萦梦牵了十年。这一刻,花宇裳忘了她的计划,也忘了两人的处境,她只想投入他的怀抱,紧紧地搂着他,汲取他的味道和力量。
但他接下来的话却教她寒毛直竖。
「对不起……原谅我得这么做……」
他用力将她拉进怀抱,掏出预备在口袋里的手帕,轻轻地罩住她的口鼻。花宇裳的眼只来得及睁大,然后便浑身一软,失去了意识。
他的双臂早有准备地承担她的重量,当她双腿发软,他立刻弯身将她抱起。打量着她昏去的脸,沈静柔美,完全没有醒时那般活力四射、尖锐火爆和充满计谋。
这次有计谋的人是他。为了不让她做出会使他们两人抱憾终身的事,他只好无奈地出此下策。
他只希望,当她醒来时,不会气得太久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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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记长长的深呼吸后,花宇裳露出微笑。已经失眠好几夜的她,感觉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、满足过了。
她用脸摩擦枕头,想要调整个更舒服的角度,继续方才的梦。
咦?好像不太对,这枕头……有点硬又不会太硬,还挺有弹性的。她用鼻子仔细嗅嗅,干爽、好闻的男人味窜入她的鼻腔。好棒的枕头,这枕头有着她熟悉又怀念的味道。那是容臣云的味道。
容臣云?!
她在下一刻完全清醒,张开眼。那张朝思暮想的脸,正以特大号的特写映满眼瞳。记忆在瞬间恢复,她弹跳而起,惊讶地环顾四周。经常飞行的她,立刻认知他们此时正置身于飞机的机舱内。
「你绑架我?!」花宇裳简直不敢相信,印象中的容臣云不会这么做。
可是,眼前的这个男人,显然和过去的容臣云已经大不相同。
「不,这次的行动我早已知会老爷、大小姐,他们也都默许我采取的应变措施。」容臣云没有移动半分,平静地陈述事实。
这是架私人飞机,机上除了驾驶之外,只有他们俩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绯闻流出,他特别安排不要服务人员。毕竟宇裳的知名度还是很高,虽然已非演艺人员,但有关她的新闻依旧受人瞩目。
花宇裳更加火大。「你是说爸、妈知道你要绑架我?」
「我原本打算用更文明、冷静和善的方式劝妳取消婚礼,但妳拒绝了,我只好改用较有效率的方式来达成我的劝阻。而且……」他看她一眼,眸中有着警告。「我再重申一次,这不是绑架。」
她用英文骂了句脏话,危险在他深色的眸中闪烁。
「小心妳的用字遣词,不然我会用肥皂洗干净妳的嘴。」
「你敢?!」
「妳大可试试。」
他们在一片寂静中互相瞪视,两人的呼吸都因方才的对话气喘吁吁。
「放我回去。」她的声音轻柔,但语调坚定。
「做什么?好让妳继续昏头地嫁给一个浪子?」
花宇裳深吸口气。「我命令你,放、我、回、去。」
容臣云的眼因那句命令而瞇起。「不!」他答,眼神从未离开过她。「妳不能再命令我什么,我已是自由之身了,记得吗?是妳亲自下的放逐令。现在,妳不能再命令我了。」
「而你就不顾我的意愿绑架我?」她的眼惊愕地睁大。
「我只是在保护妳,避免妳掉入一桩错误的婚姻。」
「你已经不再是我的保镳了,我不需要你的保护。你没有权力这么做!」她气呼呼地说。
「谁说我没有权力?女王陛下。」
他戏谑般的称谓让她心生警戒。
「十年前妳对我下的诅咒,已经给了我充分的权力。妳说:『从今以后我只能爱上妳、渴望妳,求妳的垂怜、等妳的召唤!』下了这诅咒的妳,怎可抛下我嫁给别的男人呢?」他深色的眼眸,瞬间变得充满魔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