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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1 页

 

  幽幽恍恍,飘浮在白雾迷蒙间的沈嫚霜听见了他的呼唤,她想回应,只是却觉得使不上力气抬起那薄薄的嘴皮,她想移动脚步,但却觉得自己的身子有如千斤重。

  唉….. 好累又好疼………她觉得她混身无一处不疼无一处不酸。

  她的身子像被支解了一样,整身都不对劲。

  是死了吗?

  唉……死了的人该不会疼了才是吧。

  那不止的一声声呼唤急急的催促著她,而也许是爱的缘故,越是听齐天壑的急切哽咽,她就越是多一股力气使动自己。

  “啊….”疼真的好疼,她来到清朝的代价好像就是这无尽的疼呀。

  “霜儿!霜儿,真是你,你醒了!”齐天壑总算发现她有反应了。

  随不理闻言也急冲上前,见她真睁开眼了,他急急诊脉,却发现她的身子是一样的虚弱。

  他有种不安的感觉,好似,她现在的清醒可能只是回光反照,她的身子真的太差了。

  但他不敢说。

  “霜儿!”

  “壑…..你怎么….啊…”肚子好疼!

  “霜儿你别动,你肚子的刀痕为师才刚缝好而已。”

  肚子的刀痕…“啊….那孩子…..孩子他…..”

  “放心,放心,孩子们都很好,个个健康又长的像你。”

  “孩子….们?”疑问的句子后,她看到琐儿一手抱一个小娃儿。

  “是呀,你生了龙凤胎呢。”齐天壑把孩子抱到她面前给她看。

  “真的,是双胞胎!”太好了,留下他们是对的。

  “好….好…太好了,我没白疼了….”语毕,她虚弱的又差点昏死过去。

  “霜儿!”

  “我看她真的累坏了,还是给她好好休息吧。”随不理说。

  “你们出去吧,我在这陪她。”齐天壑紧握著她的手就是不肯放。

  “那也好,如果有任何不对,你马上叫我。”

  “嗯。”

  很快的,房间只余他们夫妻一人,而沉静的空气里,还残余著方才痛苦生子的血腥味,让人难以忘怀那极致的痛楚。

  齐天壑没有再说话扰她休息,他只是细细的握著她的柔荑,用指腹轻轻的抚著她的手背,然后想著他们的过去。

  也不知什么时侯,沈嫚霜又幽幽醒来,见他出神的不知在想什么。

  “壑…..想什么?”

  “想我们的过去。”他温柔的说著,并仔细的拨著她方才沁满汗水而紧贴在额的青丝。

  过去?那可有她?他的过去是跟沈含霜的呀。

  搁在心里好久的问题了,在许久强迫不去想后,突然又在今天冒出来。

  “壑….告诉我,你喜欢失忆前的我….还是现在的我?”

  “我说过了,我都….”

  “不,选一个…诚实的告诉我,你喜欢哪个我?”

  齐天壑在沉默了须臾会后才开口:

  “你,现在的你。”

  “真的….为什么?”

  “因为以前的你总是为别人而活,善良的让我担心。你贤淑柔静的体贴我,照顾我,像是我的影子,你是个好妻子,但却总让我心疼,让我不知怎样才能让你真的过的开心自在。

  而现在的你,精神活泼,神采奕奕,像颗散热的朝阳,任何人见了你都可以发现你的笑是发自内心为自己的喜悦而笑,而非是受别人的牵引。所以真格要比较,我喜欢现在的你。”

  “真的!”她没想到她在他的眼里有这么好,她在这里根本就是个不及格的妻子,不会女红,不会厨艺,不会温柔,更不懂体贴,她本以为她与众人口中的齐夫人相比,简直是天差地远啊,没想到,他居然是真的喜欢她的,比对沈含霜还喜欢。

  “霜儿….怎么哭了呢,是不是身子又犯疼了?”

  “没…没事,我只是太高兴了….”为了他这些话,就算让她成天痛的半死她也甘愿。

  或许是她这心里的话给老天爷听到了,沈嫚霜接下来的日子真的是疼的生不如死。

  只是……不知怎地,阎王似乎一直不肯收她这个破病的早该过奈何桥的可怜女人。

  就这样,她撑著早该作废的身子,在众人都惊奇不敢相信的眼光下居然病奄奄的活了十个年头。

  龙凤胎转眼都是懂事的小鬼灵精了。

  *

  *

  花园里,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孩子在草地上踢著球玩,欢乐的笑语铃声不断。

  沈嫚霜静静的坐在摇椅上看著活泼的两个孩子,心里则是沉侵在那有著她与丈夫溶合的小脸上。

  他们真是她与齐天壑的孩子啊。

  十年了,她真的在这里活了十个年头了。

  午夜梦回时,她总忍不住的想,到底这事是怎么发生的。

  她真的穿越时空了吗?毫无理由原因的。

  犹记得刚开始来到这时,她当清朝的一切都是梦。

  可现在,要她再细想,她却开始怀疑也许台湾的沈含霜才是梦呀。

  也许她真的是沈含霜,是受了重伤失去记忆的沈含霜,而非是沈嫚霜。

  “爹!”孩子们嬉闹的声音乍然止息,响了起另外热切的叫喊。

  沈嫚霜回过神来,发现齐天壑并一手牵著一个孩子朝她走来,刹那间,那强壮的体魄,那稳稳的步伐,那带笑的眼,彷若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白马王子。而他身边的两个孩子就是他带来的天使。

  “回来了,都忙完了吗?”他总是不舍多离开她几分,唯独几年前,他率漕帮上下,助康熙灭吴三桂那回,他们分离了将近一年。

  “嗯,台湾的事费力的是水军,派不上我的用途。”

  “那就好。”要不然,他们又得分开一年半载了。

  “你在这太阳底下晒,会晒晕头的。”齐天壑总见不得她一丁点晒一丁点吹的,放开孩子的手,他将她抱起,让她到石亭下的阴凉处摇椅。

  由于沈嫚霜爱坐摇椅,齐天壑特地为她订做了好几个,让她随处都有摇椅坐。

  “我没那么脆弱,你别太担心。”她只不过没力气大声说话,没力气跑步,没力气骂小孩而已嘛,至于那缠绕不放的心痛,她久了,其实也就习惯了。

  “娘,你要听爹爹的话身体才会好哦。”哥哥齐恩赐像个小大人一样严色的说道。

  “是呀娘,恩芷很听话,你也要听话哦。”妹妹齐恩芷也同一个鼻孔安慰著老是病奄奄的母亲。

  “你们俩个,自个儿皮的紧,倒叨念起我来了。”沈嫚霜觉得是又好气又好笑。

  “他们的皮像谁呢?”齐天壑笑道。

  “像你呀,难不成像我呢。”

  “难说。”

  “娘,你今天要说什么故事?”齐恩芷两手支著石桌上撑著下巴问道。

  由于沈嫚霜长年身体不适,不能陪他们游戏,所以都是说故事给他们听,几年下来,他们也已经习惯每天一定要听故事了。

  尤其娘讲的故事都很特别,跟其它孩子听到的都不一样,她都说什么白马王子,什么灰姑娘的,很好玩。

  “娘的故事说了好几年了,知道的都说完了呀。”她已经把中国神话一百则、水浒传、封神榜、格林童话、尼罗河女儿、贫穷贵公子、流星花园……甚至她看过的所有小说都搬出来说了。

  连胡扯瞎编的,也都胡盖吹牛的道尽了,她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故事可以说的了。

  “壑,不如换你说故事吧。”

  “好呀好呀,爹说故事,爹要说什么呢?”两个孩子听到说书人换手,丝毫也不介意。

  “我…”突然的难题抛给他,这可把他给考倒了,要他舞刀弄枪耍剑他没问题,但说故事嘛………这….很难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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