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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你们倒是商讨得很愉快,浑然忘了我这正牌夫人,没有我点头你能人门当小的吗?」她说话的口气像个跋扈的大老婆,以鄙视的眼光仇视受宠的小妾。

  「笑话,我们小善何必看你这妖女脸色,有胆叫姓铁的出来说明白,我就不信他会瞎了眼选上你。」她在演古装剧呀!还真摆出一张晚娘面孔。

  好在有她出面相挺,要不以小善的个性哪会跟人计较,不被人生吞活剥才怪,傻呼呼被人唬得一楞一楞的还摸不清关键在哪里,三两句话就被人牵著鼻子走。

  女人的战争很少见到男人出头,也不晓得那个以一双铁臂挡战车的家伙哪去了,怎么放了个疯女人四处叫嚣,长得漂亮脑袋却怪怪的,刚才还温柔似水的像大家闺秀,这会儿倒成了母夜叉。

  因自己的工作性质,吴美雪见过形形色色的美女不知凡几,不管是本土或是外国的金丝猫,眼前女子的姿色算是中等,还构不上国际标准级,顶多只能说还能入眼。

  不过那头长发倒是不错……呀!瞧她又想到哪去了,老犯职业病,动不动就想找个资质不错的模特儿走秀。

  「你敢说我是妖女?」还没人敢当著她的面辱骂她,她活腻了吗?蒋诗柔将手中的小瓶子握紧,眼露肃杀之色。

  「说你是妖女又怎样,有本事你咬我……怎么了,你别尽扯我的手,我是在替你讨公道耶!」这小笨蛋又犯傻了,居然想替情敌求情。

  人她见多了,是好是坏一目了然,空长了一副好皮相不见得就是好人,相由心生,那股恶气骗不了人。

  「大家都是自己人别动气啦!有话好好说不要口出恶言,好歹她也叫阿生一声哥哥,我们别对她那么凶。」感觉像两个欺负一个,很不厚道。

  「你对她和气她不见得对你客气,瞧她的表情多凶恶呀!好像要一口吞了你似,绝对是不怀好意。」她的话肯定不会出错,她吃过的盐巴比她走过的路还多。

  有吗?为什么她看不出来凶样。「得饶人处且饶人,凡事何必斤斤计较,她的嘴巴那么小不可能吃得了我。」又不是电影中的大蟒蛇有张血盆大口,牙一龇就把人吞下肚。

  「你这小天真有时真叫人受不了,我说的吃是形容词,你对人家好人家不一定对你好,还是你觉得可以跟别人共用一个男人,或是乾脆送人算了。」当初她的前夫便抱著这打算要她妥协,偏她性子烈没二话,丢张离婚协议书了事,省得大家越见越痛苦。

  又不是长得丑没人要,何必执著一个已变心的男人,爱情并非女人的全部,走出自我才能拥有幸福,像她随遇而安的感情观如倒吃甘蔗一般,越吃越有滋味,全甜在心坎底了。

  有失必有得,现在她吴美雪可是小有成就的职业妇女,比起当年可怜的失婚妇人快乐多了。

  「嗄?呃,呵呵……」傻笑的方良善不知道该回什么,总觉得人性没那么坏。

  但她的善良看在心高气傲又自视甚高的蒋诗柔眼中却是可笑至极,以她的容貌和受宠程度需要同情吗?只要下手够狠绝不留情,还有什么是她想要而要不到的?!

  「你们有必要在一旁做戏吗?阿生哥是我父亲一手带出的人才,我不需要说谎骗人,他老人家早就替我定下婚事,就等他身体好一点便会为我们主持婚礼。」

  她说得若有其事,连社会历练深厚的吴美雪都开始产生疑虑了。

  「也许你说的是事实,可是我相信阿生不会骗我,除非经由他口中证实确有其事,否则你所说的一字一句皆是泡沫不可采信。」如果她连所爱的人都质疑的话,那被她所爱的人十分无辜,为莫须有的罪名当上负心汉。

  择其所爱,爱其所择。

  人总要聪明一次,不能老是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,什么都可以无所谓的当游戏一般毫不在乎,唯独爱情真诚而可贵,错过了就不会再回头。

  「你真是固执呀!真想从我手中抢走属於我的幸福吗?」以前她就做过一次,这次她不会再退让了。

  不知怎么回事,蒋诗柔对方良善的恨意特别深,好像在许久的时空里,她也曾因为她的缘故而失去最爱。

  「幸福是抢不走的,我从不认为自己固执,我只是顺应命运的安排。」她不宿命却相信因果,人在哪个时候遇到哪个人都是有原因的。

  蒋诗柔笑得极为妩媚的走近,眼中看不出一丝邪佞。「命运吗?那是非常容易改变的事,只要一点点小意外。」

  一瓶不到手掌大的小瓶子在她手指问轻扬,看来惬意又无负担,像在把玩昂贵的香水瓶炫耀身价,举手投足散发迷入的风情。

  她优雅的旋开瓶盖放在鼻下轻嗅,让人以为那是高级的香味不具威胁性,是她个人品味的小习惯而已。

  殊知甜美的面容突然一变,扬起令人背脊发凉的阴笑,大开的瓶口朝外一洒……

  「小善,小心。」

  一阵猛烈的强风忽然呼啸而过,尖锐的刺耳声随之响起,扬长的凄嚎在风中回荡。

  第十章

  「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?我不是要你好好的跟著她,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不成?!」

  砰地一声,一道暗灰色的身影飞向一尘不染的白色墙壁,狠狠的摔落於排满花景的角落。

  嘴角流血的朗五可不敢抱怨这拳下手太重,罪有应得的他满脸愧疚,鼻青脸肿不当一回事的蹒跚起身,他猜测自己少说断了几根肋骨,浑身疼得几乎无法站直。

  他没想到一时的疏忽会酿成巨灾,原以为大小姐就快离境了,应该不致惹出什么祸事才是,就算让她逛逛街、买点台湾名产回英国也无可厚非,反正瘟神一送走他就轻松了。

  谁知她说要上一趟化妆间整理仪容就不见了,留下换下的衣服和刚撕下的假发标签,在他察觉不对时已经来不及,早先她打扮得像飞女走过他面前时,还当是神似的女孩而惊讶。

  原来她早就有预谋在离台那一天行动,这几天装得乖巧又好相处的模样只为瓦解他的防心,让他不疑有他的给予方便。

  相信不少兄弟也和他有同感的以为她真变了,不再像从前那么难伺候又刁蛮,言行举止表现出浓厚的英国贵族气质,优雅得令人很难拒绝她的要求。

  他早该了解裹著糖衣的毒药本质还是毒得死人,可是他为了想偷懒一下忘了老大的吩咐,让她从容离开视线远去,还未发觉有异的吹了个口哨加以调戏,他真是活得不耐烦了。

  「老大,都是我的错,我没料到她心眼那么多,你再揍我几拳吧!我心里会好过些。」不然他会良心不安,老想著里头的人儿会不会香消玉殡。

  他有很深的罪恶感。

  表情显得疲惫的铁汉生已没力气责备他了,真要有错也是由他引起。「回去休息吧!这里有我看著就好,你也帮不上什么忙。」

  望著手术中的灯号,他内心的悲痛无法以言语形容,明知道义妹的偏激思想如一枚活炸药,他还放任她在街上四处游走而不加以制止,轻忽她的病况有多严重。

  他甚至忘了提醒她要吃药,一接到南部保全人员遇刺重伤的电话传来,没多做安排的就立刻起程南下,一心在兄弟的生死存亡上。

  是他太轻心了,没做好万全的准备才会害得心爱女子受此一劫,吉凶难断的与死神搏斗,叫他如何不自责,如果他能更谨慎些,或是直将蒋诗柔强送出国,也许现在她就不用受苦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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