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、是、够、了!
“好,很好,你们给我记住!”裴宇耕憋了一肚子鸟气,恨恨地拂袖而去。
他自认修养还不到家,再磨下去,他怕会控制不住,一个个宰了他们沾哇沙米吃掉,管它是什么愚人节还是圣人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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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是愈想愈闷,太阳晒得头昏,他由草皮上翻身而起,打算回教室补个眠,也许一觉醒来心情就会好很多。
忽然间,意外就这么发生了——
砰、叩!
一团铁制物品——更正确的名称是,水桶!
是的,没错,就是水桶,在他眼前实地上演了一场自由落体实验,而且用著他完全无法防备的方式,由楼上准确地、无误地、毫厘未差地——砸上了他的头。
噢,该死、该死,真他妈该死的N次方!
他一手抚上头顶,发现这场自由落体实验,在他身上迅速发挥成效,那颗成效——噢,不,那颗肿包,让他在痛得龇牙咧嘴之余,同时听到上头传来一声轻细的抽气声。
拷!他真的和愚人节犯冲吗?被人当白痴耍著玩也就算了,还要被砸得脑袋开花?这又是谁的恶劣玩笑?
他气得头昏眼花,不管是谁,妈的,他发誓不管是谁——你、完、蛋、了!
“你没事吧?”一个女声传来。
他仰首,一颗头颅探了出来,顺势垂落的乌黑秀发遮去大半容颜,他看得不是很清楚,隐约觉得她好像有点面熟,但也只有三秒钟的思考时间而已,她立刻转头就跑。
这“俗仔”!居然肇事逃逸,就不要让老子逮到,否则——
“啊,是、是你——”
就在他气冲脑门,直逼中风边缘时,那道软软甜甜的嗓音再度传入耳中,不知道是不是快速奔跑下楼的关系,气息有些不稳,粉嫩嫩的小脸看起来像颗红苹果,诱人地让他想咬上一口。
停!他发什么春啊,人家没落跑已经算是有良心了。
不过她那副见了鬼的惊恐样,他就很有意见了,他有那么可怕吗?看得他情绪更加恶劣。
百无禁忌是吗?
整人无罪是吗?
合情合理兼合法是吗?
很好,那他就来个百无禁忌、整人无罪、合情合理又合法的愚人节玩笑!
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,人家耍他,他就耍她!
一腔被恶整的乌龙气,终于找到发泄的出口,突如其来的念头窜上脑海,来不及思考就已伸手按住胸口,浅促地喘息。“我、我——”
“你怎么了?”见他不对劲,她微慌,不知所措地瞪著他。
被水桶砸到,会变这样吗?最多应该也是脑震荡吧?
“我有先、先天性、心、心脏病——”
“怎么可能!”她惊叫。他打架很神勇啊,他吼人肺活量十足啊,他是这座校园的大哥大,他一声号令,气盖山河,万夫莫敌啊!那种软弱的形象怎么可能发生在他身上?不可能、不可能!
她用力摇头,抗拒接受这项事实。
为了加强逼真度,索性把心一横,他装出一副吸不过气来的模样,直接两眼一翻,倒地了事。
“啊!”这下她可真吓坏了,想探探他的心跳,偏偏他手掌按得死紧,她改探鼻息,居然——没有
不会吧?这样就挂了?
她脑海一片空白,本能地扬声大喊:“同学,快,叫老师来!”
然后呢?然后呢?她要怎么办CPR!对,做CPR,上学期护理课,老师有教过的,怎么做去了?心脏上方的、上方的哪里?不管了,就这个地方,她手忙脚乱地找到她要的部位,手掌贴上,重捶、按压,然后呢?口对口人工呼吸!
她用力吸上一口气,俯身贴住他的嘴——
裴宇耕自认不是柳下惠,何况这颗苹果看起来甜得很诱人,既然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,他也就大大方方地吻了上去。
她张大眼,惊吓地瞪住他,他不以为意,按住她的后脑勺,亲了个结结实实!
在他稍稍松了力道时,她慌忙推开他,用力喘著气。“你、你——”
“我怎样?”他懒懒地坐起身,拍掉身上的灰尘。
呼!这下心情好多了,世界真美好,太阳在微笑,小鸟在靠么——
“你骗我!”她气愤地指控。
这似乎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吧?
他一点也不同情地回视她。“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,愚人节这一天,任何蠢事都可能发生,被整是你笨。”
所以说,这只是愚人节的一个玩笑
“你怎么可以拿这种事开玩笑,你知不知道我真的被你吓到了!”她羞愤交加,一时气冲脑门,扬手就是一巴掌挥去。
他傻眼,而她,气愤地转身跑开。
直到脸颊传来一阵热辣感,他都还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事。
她——打他
妈的,他这辈子还没被女人打过,谁借她的狗胆?
很好,这下他们的仇结大了,她就不要让他堵到,否则——哼哼,咱们走著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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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——”
“哈哈——”
“哈哈哈——”
完美的三部重唱在放学后的校园一隅响起。
裴宇耕神情阴郁地瞪著笑到东倒西歪的狐群狗党。“笑屁啊?”
“不是……老大,你原谅我们,这、这真的太好笑了——”忍著脸部伤口被扯痛的危险都要畅笑一番,不然会得内伤。
他恨恨咬牙,一手撑著被打红的左颊,瞥见一旁安安静静,没随这群疯子“起肖”的圣人。“难得拎北有这个肚量,你不笑一笑吗?”
敢情被他扁得太严重,连狂笑神经也扁到短路了?
圣人叹了口气。“老大,你真的不是普通的混。”
那段“恶作剧之吻”的小插曲,在女主角赏了裴宇耕一记锅贴后落跑的同时,老师也赶来,和哭著跑开的她擦身而过,一脸不解地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?
他摸了摸微红的左颊,三两句打发过去。“大概是计较我没找个花前月下的时机吻她吧,你知道的,女人对这种事都很小家子气。”
再然后,现场目睹全程亲吻实况的同学,在下课之前传遍校园,再再然后,死党由他这里得到了翔实内幕。
再再再然后,就是这样的状况了。
而他只是一迳地诅咒那个该死的女人就不要让他堵到,他这人向来是有仇报仇,没仇练拳头的!
笑声骤停,小傅不可思议地瞪著他。“不会吧,老大,你真的不晓得叶心黎是谁?”
“哪里不知道?不就是砸得我脑袋差点开花、赏了我一巴掌再落跑的混蛋女人吗?”说到这个依然咬牙切齿,他也是后来才知道,原来她叫叶心黎。
“全校都知道女主角是谁,男主角居然不晓得,别扯了,老大!”凯子讶叫。
“恭喜老大了,嫂仔可是才女,功课呱呱叫,读书一把罩哦,每年领的奖学金都有她的分!”阿东补充。
“噢。”又一个和裴季耘一样变态的人类。
居然对“嫂仔”一词没反应,本以为会被踹去吃屎的阿东愣了下。
圣人忍不住再叹一口气。“老大,你进这所学校也有半个学期了,好歹班上同学的名字记一记吧!”
“咦?”裴宇耕意外地挑高眉。“你说她是我们班的?”
圣人更无力了。“还是本班的风纪股长咧!”每次段考完,姓名都要被报上一次的第一名,他居然完全没印象?
裴宇耕懒懒地趴在凉亭桌面上。“谁会去留意那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