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她的演技不够精湛?抑或是他们两人太聪明了?
「妳打算继续装傻到底吗?姑娘是聪明人,应该知道什么事情该在什么时候放手。」
「是你告诉他的吗?」湘云娘哀怨地望着他映在铜镜里的身影。
秦穆怀摇了摇头,「毋需任何人告知,是妳太低估士麟这个人。不,或许该说妳从来没有认清过他。」
情字总让人迷惘,看不清事实,湘云娘是如此……他又何尝不是如此?
「不,我不相信。我不服输。区区一个小丫头,凭什么得到士麟全部的爱?我湘云娘有哪一点比她差?我就不相信斗不过那小丫头,抢不回士麟的心。」铜镜里那张苍白虚弱的脸突然变得愤恨狰狞,也因为激动而恢复了些血色。
从来就只有男人被她抛弃,还未有男人抛弃过她。
齐士麟不会是第一个,也不能是破例的一个。
「咳咳咳……」一时的激动又令她的心绞痛不已,一只柳叶眉紧蹙。
「还是先喝了药吧!」秦穆怀将药递到她嘴边,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。
「我只不过是心机用尽的女人,你毋需对我这么好。」她低声道。
「再有心机的女人,也有其可爱的一面。」俊尔不凡的脸满盈笑意,对她的任性痴傻只有包容。
「我还能可爱吗?」不知为何,他的笑容竟然让她觉得心安,彷佛能把她的罪恶净化。
但……这可能吗?
「当然能,只要妳肯给我机会,我会证明妳是全天底下最可爱的女人。」他拿起她握在手里的绢帕,温柔的为她拭去嘴角的药溃。
那轻柔的动作,令她有股被珍惜疼爱的感觉,只是这份奇妙的感觉并没有维持太久,就被推门进来的丫鬟给打断了。
「小姐,洛阳有消息传来。」
「真的?快拿给我。」一听说洛阳有消息回来,湘云娘立即振奋的离开座位,走向门口。
刚刚存在于室内的美好气氛,霎时烟消云散。
秦穆怀感慨的轻轻一叹,放下手中的绢帕,悄无声息的离开。
待湘云娘拿到回信,兴奋的走回来时,屋里已经空无一人了。
留下的只是一室的怅然与沉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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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飘飘是在如玉的呼唤声中醒来。
「小姐,水云居的云姑娘来了。」如玉小声地道,同情的看着床上娇滴滴的美人儿困难的坐起身。
昨晚发生的一切是那么地剧烈,以至于远站到廊外的她都听到了,也猜到屋里发生的事。
她觉得田小姐好可怜,大少爷太欺负人了。
「云姊来了?她在哪?」田飘飘慌急的想下床去见她,可是脚才刚沾了地,全身就虚弱的软下,犹如初夜般的疼痛。
「就在大厅,说是为妳送家书来。小姐,妳不要紧吧?」如玉关切的扶住她。
田飘飘双颊微红的摇头,看来这侍女已经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,这令她更尴尬,无颜见人。「不要紧,请妳快帮我梳妆更衣,我要到大厅去。」
一听说有家书来,她顾不得羞怯跟尴尬,要求如玉快快为她梳洗更衣。
待一切都整理完毕,立即飞也似的奔向大厅。
一定是爹写信告诉她,要派人来接她了。
田飘飘一路兴奋期待的奔跑着。
只是这一份期待在她踏人大厅的那一剎那,就宣告破灭,因为她看到齐士麟正在烧那封家书。
「不……不要。」她大叫一声的冲过去,不顾被火灼伤的危险,伸手抢下他烧了一半的家书。
「妳疯了?!」齐士麟浑身剧震,抢走她手上正在燃烧的信,用力抓住她被烧伤的双手,命令仆人立刻去取烫伤药来。
「放开我,我要看信,我要看我爹写来的信。」她挣扎哭喊着,却怎么也挣不脱那如铁钳般的双手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封爹写来的信在她面前燃烧,化为灰烬。
「那封信不是妳爹写来的,妳犯不着为它弄伤自己。」他脸色丕变地喊。
「你在骗我,那是爹写来的信,你又在骗我了是不是?」她绝望的以受伤的手搥打他,恨他的霸道和不讲理。「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?一而再、再而三的欺骗我、伤害我,为什么?为什么?!」
齐士麟怕她弄伤自己,只能紧紧的将她抱住,然后眼色骤冷,对着湘云娘喝道:「走,立刻离开这个地方,永远不要让我再见到妳。」
他对这女人的容忍已达极限,再也顾不得与秦穆怀间的交情。
「齐公子,我……」始终站在一旁观看的湘云娘,被他眼中的冷冽杀气一慑,全身竟然不由自主地泛起冷颤,后退了几步。
「我叫妳滚,听到没有?!」他狂吼。
这一次,湘云娘不敢再做停留,急忙转身,掩面哭泣的离开。
「不,别走。云姊……云姊……」田飘飘也喊着要追上去。
但任凭她怎么叫喊,齐士麟就是不肯放开她,将她使劲的禁锢在怀中。
「你太过分了,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云姊?我说过这不关她的事。」她恨死了这个男人。「不关云姊的事,是我自己要跟嫣红学舞,云姊什么事都不知道,你不可以这样待她,不可以烧了我爹的信啊!」
那个女人跟她一样也爱着他呀!为什么要把每个爱他的女人都弄得遍体鳞伤呢?为什么?
「够了,她不值得妳这样,她不是妳想象的那般简单。」齐士麟疼惜的抱紧她,将她的头按抵在肩上,让她尽情的哭个够。「她做的一切都是在利用妳、骗妳,那封信是假的。」
当他看到干净的信封,以及墨黑的字体时,就看破了湘云娘的骗局。
一封由洛阳来到京城,千里跋涉的信,怎么可能没有半点折痕,且光洁如新,一丝污损都没有?
再说由洛阳到此,最快的是水路;既是水路,信封上又如何没有半点水气浸蚀,墨色漆黑如新?
种种疑点,只要是明眼人细心一想,都能瞧得出来。
哪怕信封上的字迹摹拟得再怎么相像,也瞒不了人。
只可惜他的解释田飘飘一个字也听不进去,她觉得齐士麟现在所讲的一切都是谎言,为了愚弄她,把她留在他身边的谎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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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最好能看住你的女人。」齐士麟再次踏进秦王府,为的还是同一件事。
万万没有想到他会为那个女人烦心,更没有想到她会成为飘飘与自己之间的阻碍。他太轻忽女人的嫉妒心了。
秦穆怀斜依在躺椅上,一手执着酒壹,一手拿着酒杯,自斟自饮,对于齐士麟的到访,一点也不意外。
「你越来越沉不住气了。」他以为至少会到明早才看得到他,没想到夜里就来了。
齐士麟坐到他身边,拿走他手中的酒壶,以壶就口的狂灌起来。「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,我绝不轻易饶她。」
也就不必如此伤神,尽可叫齐士鹰把人给绑了,丢到番邦塞外去。
有时江湖人就跟土匪一样,不需要遵照法理行事。
「没想到你也有手足无措的时候。」秦穆怀低笑嘲讽。
「这可都是给你面子。」灌完一壶酒,齐士麟也不客气的直言。「今天来就是给王爷下最后通牒,如果你再搞不定她,就别怪齐某不顾情面,教训湘云娘了。」
事前告诉他,是因为还看重这份友谊。
秦穆怀点了点头。「齐兄的意思本王知道,多谢你给足面子,只是今后你再也毋需顾及我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