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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那我拿过去啰!”嘴巴上说得价响,她心下却是忐忑难安,毕竟对方可是个高出她两个头的彪形大汉。

  “且慢。”

  “什么?什么?”她刚跨出的脚连忙缩回来,小脸紧张。“什么啦?”

  “我是想正式把我儿子托付给你。”艾老爷笑吟吟道。

  春儿闻言,瞬间傻眼了,“喂,艾老爷,刚刚我们不是这样说的,我只是负责送馒头……”

  “如果你能够每天送馒头过来,并且陪陪我这可怜的孩子几个时辰的话,我会更加感激你一生一世的。”艾老爷双手合十,“那就真是阿弥陀佛功德无量了。”

  “我不缺乏感激,我比较缺钱。”她老实说。“几个时辰可以揉很多馒头了。”

  “那我给你钱。”他热心地道。

  钱是最简单的了。

  “艾老爷……”春儿突然满脸怀疑,“你好似迫不及待送钱给我,还敢说你没有别的企图吗?”

  天下哪会有这样好的事,财神爷捧满怀白花花的银子塞给她?

  “为了我那可怜的儿,我什么都愿意做。”艾老爷心一惊,连忙使出百试百灵的哀兵姿态。

  春儿一手抚著额头,忽然觉得突突抽痛。

  唉……

  “好吧。”银子加温情攻势,她完全无招架能力。“我尽量试试看。”

  如果那个“据说”脑子有病的家伙敢对她毛手毛脚,她一定会让他们父子连跑都来不及。

  “谢谢、谢谢,你真是一个大好人。”艾老爷啜泣起来,宽厚的手掌捂住了就要迸出的狂笑声。

  他真是太太太……佩服自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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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他不是个正常人吗?

  唔,真是太可惜了。

  春儿带著馒头走过去,心里残存的一丝丝怀疑在看到骆弃开始在剥一棵银杏树的皮时,烟消云散了。

  有哪个正常男人会剥起树皮,还放进嘴里意犹未尽地嚼起来?

  “他一定是饿昏头了。”她自言自语。

  “我爹方才跟你说了我什么?”骆弃转过头看著她,黑眸里精光毕露。

  啊,原来他除了脑子有病,还有很重的疑心病。

  不知怎地,春儿那打从出生后就没分配到多少的同情心此刻全冒了出来。

  “来,这个给你吃。”她打开布袋子,掏出一颗冷掉的馒头递到他面前。

  “这是干什么?”他瞪著她,然后目光缓缓往下瞪视那颗无辜的馒头。

  啧啧,他竟连馒头这种最普遍的食物都认不出了。春儿内心的同情又氾滥了一些些。

  “吃啦,不会毒死你的。”她不由分说地把馒头塞进他手里,为了证明,她还掏出另一颗吃将起来。“这儿有椅子,坐。我叫柳春儿,你呢?”

  他浓眉紧皱,直觉望向父亲的方向,搞什么东西?

  但艾老爷早已经心虚地逃走了,因为他怕儿子一旦知道自己搞鬼,会罚他一个月屙不出来。

  “坐!你在看什么?你爹早走了。”她好整以暇地坐在洁净的石椅上,小脚晃呀晃的。

  一点规矩也无。

  骆弃的眉头纠结得更紧了。

  “你怕女人吗?怎么不敢坐我身边?”她眯起双眼,越说越相信他真的受过重大刺激。

  “激将法这招对我无效。”他挑眉回道,却还是坐了下来。

  他倒想看看这美艳女子究竟想做什么,父亲是要她来抚慰他漠视已久的“男性尊严”吗?

  春儿吃著馒头,身子因他的宽肩靠近而隐隐发热,整个人也莫名其妙心乱如麻起来。

  “坐过去一点,太挤了。”她索性一脚把他蹭开点。

  他不敢置信地瞪著她,“你敢推我?”

  他的至亲好友就算感情再好,也害怕碰触到他,唯恐会被他震开,或是沾到什么令人浑身麻痒难当、喷嚏连连的奇毒……

  可是她竟然敢用脚踢他?

  不,他应该讶异自己怎么没有顺手给她点苦头尝尝?

  “你全身是镶金还是框银的?怎么不能推啊?年轻人要随和一点才会得人疼,阴阳怪气始终不是办法,你迟早得走出那乌黑阴暗的角落,重回光明灿烂的未来。”她义正辞严地说著大道理。

  嘿,没想到她柳春儿居然也有讲大道理给人听的一天。她不禁兴致高昂,开心得不得了。

  骆弃看著她的眼神,就像她是哪儿跑出来的年兽或怪物。

  “你怎么一脸茫然?听不懂这么高深的道理吗?没关系,我可以配合你的程度,说得浅显一点。”她清了清喉咙,就要开始。

  “够了。”他倏地起身。

  “够什么呀?一个大男人坐下来没半盏茶就起身,足见你心浮气躁全无定性,这样做得了什么大事啊?”天气太热了,她索性撩起裙摆扇凉。

  骆弃眼睛大睁,眼珠子险险滚落,指著她大大方方袒露出来的雪白绣花裤,“你、你……”

  成何体统,成何体统?

  爹是从哪儿找出这么一个长相美艳却粗鲁非凡的女人?

  她究竟知不知道廉耻为何物,女人要笑不露齿,立不摇裙,坐不……

  “坐吧你。”春儿一把将他拉下坐在她身边,“馒头还未吃完前要跑哪里去?”

  “你、你这个大力士,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?”他完全不敢置信。

  “吃,吃完我再告诉你。”她抓著他的大掌将馒头推近他嘴边,嫣然一笑。

  他绝绝对对可以轻松弹出腰上藏著的数十种药粉之一,或者让她狂打喷嚏、浑身抓痒……应该也不赖。

 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,她冲著他绽露那朵春花般的笑容后,他整个人无法动弹也无力思考了。

  只能照著她说的张口咬、咀嚼……是口腔中淡淡香草味唤醒了他,骆弃略微一怔,像是想确认般地又咬了一口馒头。

  “嗯,艾草和香椿……原来也能放进馒头里。”

  “那当然,这是我们柳家的家传秘方,吃过的人都说了不起呢。”春儿得意洋洋地道。

  而她就是那个创始人,哈哈!

  “你究竟是谁?”他目光研究地盯著她,边吃馒头。

  “我?我是……卖馒头的。”她有一丝自惭形秽。

  他嗤笑,“那我就是砍柴的了。”

  “笑什么笑?我不能卖馒头吗?”她怒目瞪著他。

  “不是不能卖,而是一点都不像,你的容貌比较像是……”他沉默了一下,随即清清喉头,“没什么。”

  “你要说戏子还是歌妓?”春儿一点都不感到讶异,随手把裙摆放下,盖住了绣花裤,耸耸肩道:“我早已经习惯人家这么以为了。”

  他心底莫名闪过一丝丝怜惜。

  “你宁可人家叫你卖馒头的,也不愿当风光些的戏子或歌妓?”他脸色有些古怪,不知该敬佩或是怀疑。

  据他了解,如今当红戏子也可以名利双收,卖艺不卖身的歌妓更是某些王公贵族或诗人商贾争相讨好,附庸风雅的对象。

  不过,依她的美貌艳冠群芳没问题,至于她的举止谈吐……恐怕连当倒茶捧琴的小丫头都不行。

  “我卖馒头光明正大,有什么好丢脸?而且我一来嗓子坏,二来身段硬,三来脾气差,做不来那送往迎来的卖笑生涯。”她斜睨著他,“怎么?你宁可我是妓女吗?”

  “当然不是这个意思。”他义正辞严地否认。

  她关心地注意到他手上的馒头吃完了,贴心地又塞给他一颗。“再吃呀。”

  “我不饿。”骆弃皱起眉,“为何一见到我就要我拚命吃吃吃?我长得像只饭桶吗?”

  真是侮辱人。

  她望著他,噗哧一声轻笑,笑意在眼底眉梢荡漾开来。“傻瓜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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