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管她干嘛窃宝,管她是为了想去哄哪个野男人,管她是为了哪个男人吃尽苦头还险些送命,管她是为了……
反正,他根本是不可能会在乎她的!
逗完、整完之后他自会让人将她擒住,用艘大船将她扔回她该在的地方,船过水无痕,什么都不会留下,也自然包括了他现在心头那种又苦又怪、又酸又涩、又痛又痒的复杂情绪。
他是怎么了?他纳闷不解。
「喂喂喂!你又在神游太虚啦?」
一双小手用力推着他,辛忍懒懒回神,再度将眼神锁往前方的土拨鼠脸上,一张十分认真的上拨鼠脸。
「那个叫伯虎的……」他语气状似轻松,其实却是专注地在研究着她的表情。「对妳真有那么重要?」
她一边脸红一边拚命点头,「非常非常。」
他点点头表示知道。
很好,他现在也是非常非常……非常非常……地不爽了。
海滟低嚷,伸长小手兴奋再推他,「点头就代表认可,既然你已经认可了我的心愿,所以答应要帮我找出火晶石了吗?」
辛忍缓缓起身,漫不经心地甩下那双期盼中的小手。
「对不起,在下一点兴趣都没有,妳另请高明吧。」
海滟在他背后失声尖叫。
「你给我站住!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讲义气?王宫里的人已有警觉,都到这种时候了你才喊退出,叫我去找谁帮忙?」
他用冷漠背影对着她,懒得回首。
「事关姻缘,妳去找月老帮忙吧。」
夜风沙沙,倨冷枝顶若有似无地轻颤了颤。
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
海滟对天赌誓再也不依赖别人,更不再理会那个姓心的小弟弟了!
她会靠自己去摸清楚路线、去寻出宝库、去找出她所要的火晶石来!
但在此之前……嗯,她呵欠连连,决定先去大睡一场,将这几日没睡的部分先补足了再说。
她回到滟色花魁小栈,鸡鸣时分却让敲门声响给吵醒。
噢!该死!她忘了挂牌了!
她一边用巾帕遮脸,一边匆匆下床,在门上挂了个「今日打烊」后再爬回床,理也没理那正傻杵在门口的客人。
遮脸是为了不想让几夜未得好眠的血丝眼吓着了人,目前宝物不知何在,她在这鸟地方还有得熬的,还是别先吓着了人好,至于卖花?对不起,本姑娘暂时没这心情演戏给人看。
她一觉睡到了午后,门上噼哩啪啦一记记重响,逼得她不能不醒。
「海妹子!海妹子!」
是鲁庞,自从帮她弄妥了花栈后,他便对她改了称呼,想获得佳人芳心意图明显,只可惜哪,他又没有火晶石。
「海妹子,妳是怎么啦?怎么会连续几天都没开门做生意呢?」
海滟蹙眉懒卧床榻,衡量着眼前局势。
既然姓心的小子那边已没了指望,她可不想连这在海禹的最后一个帮手都给得罪了。
「鲁大哥早!」
一盏茶光景,娇艳动人的花魁终于出现。
「妳没事吧?」大块头眸底又是惊艳又是担心。
「我像有事吗?」她笑得很媚,心里却在问候人家的祖宗八代。
「既然没事……」鲁庞憨憨笑着,伸手想去搀佳人,「走!我带妳去看『哈比米斯帝』。」
佳人佯装拂发,不露痕迹地闪掉了大熊掌。
开玩笑,她在花杏阁里「修行」可不是在玩的,嘻嘻哈哈是一回事,想碰她?别说门,连窗都没有。
「哈比米斯帝?」
她的嗓音仍是抽了骨似地柔弱无力,却夹杂了些许困惑。
「是呀!」
大块头笑呵呵地搔头解释。
「也就是『海神祭』的意思。海妹子,妳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当海禹人,那就绝不能忽视了咱们的风土人情,海禹国每年最重要的祭祀就是这场『哈比米斯帝』的海神祭了,每年此时举行,以刚收成的小米来祈求海神『喀赫齐』赐给我们未来一年充足的雨水,免除疾病瘟疫,并且保佑我们渔获丰富、与他国每战皆捷,阖家乎安。」
海滟清懒一笑,听得不是很用心。
谁说她要当海禹人了?
她只是想盗了宝就跑。
「对不起,鲁大哥,我这几天身体不好没能睡好,真的是不想出门耶。」她一双清媚大眼亮着无辜恳求,让人连苛责都不舍,只是鲁庞这头大熊这回还挺坚持的。
「妳来了就会知道!」鲁庞神情急躁,热切的邀请着。「这次的海神祭典可不光是祈福祭神,还有诗会及丝竹会,热闹非凡,整整持续三天三夜,岛上的人都会在夜里齐聚海边,一边祭神,一边以丝竹伴唱,且兼以博多松枝及笛、鼓、三弦琴等伴奏,还有戏局、棋局、斗技等等。」
一长串话里海滟只被勾起了一个好奇,「你们的王会去吗?」
鲁庞捏了捏下巴,微皱眉头。
「这很难说,咱们前一任的王就很爱凑热闹,场场都会到,但现任的王对于欢节庆典兴趣并不浓,多半都是由前王及前王妃出席做代表,但……」他睇紧海滟,目光灿烂,「我娘会去!」
他娘?
他娘会去干她啥事?
他娘若要去,她就更不敢去了,省得连大块头的母亲也一块会错意下去。
不过,鲁庞的话让她在心底嚼了又嚼。
一连三天,所有的人都会到海边唱歌?
那不是天赐她做贼良机吗?
第四章
湛蓝海线,日已西落,橘影满天。
天色虽渐暗却无损海禹人的快乐及兴奋,共计三日的「哈比米斯帝」海祭本就是以夜晚时为高潮,愈夜人愈多,愈夜人愈闹,尤其,今日又是第三日,海祭之末。
在以数十株槟榔树干搭建起的祭坛,上头高高坐着前任海禹王辛勤与其妻雷馨,此外还有个佐相赵籍及负责祈祀的祭司洛比。
祭司洛比戴着张青面獠牙面具,分别向东南西北默念祷词,然后他手势一扬,海边立刻喷起了丈高的烈焰,海禹人民欢喜得吼叫阵阵,现场气氛热腾。
天色整个暗下了,星斗纷纷攀现,赵籍笑呵呵地偏过头,却诧异地未能见着前王熟悉的笑靥。
赵籍忍不住恭身询问:「前王,臣不懂,祭典明明一切顺利,却何以见您未展笑颜?」
海禹国向来只有一王,父死子方继,只有现任的王朝破了旧例,此破例实属情非得已,但既然是同一个时间内有了两个王,逊位的辛勤倒也不避讳,索性便让臣民直呼他前王了。
辛勤摇头凝睇着远方,「赵卿家还不懂吗?孤王愁眉,自是为了不知何时方能卸下肩上重担。」
「臣愚昧!」赵籍蹙起眉,「太子既已奉遵王意继承了王位,您何以还……」
辛勤摆摆手,「唉,你不懂,太子虽遵令勉强接继了王位,但那颗想飞的心,却依旧是躁动不安的。」
「我也是这么想着的……」前王妃雷馨点点头,「除非那孩子当真定下心来娶个妻子、生个孩子,咱们的心哪,才有可能安下。」
海禹王储代代单传,到了辛勤时亦仅一子,偏生这位太子爷出生时身子骨过于孱弱,还险些没了小命,吓得辛勤派人千山万水地去到中原,为儿子聘请了位武林高手来任西席,以十数载光阴让儿子习得了中原武林上乘武学。
太子长大之后,既有结实体魄又有高超武学,成熟尔雅、丰神俊朗,聪明睿智且恭谨守礼。
太子样样都好,只有一件事不好,非常非常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