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很好,这张是欠钱证明。」
贺绍威接过仔细检查无误后,撂下话,「以后井水不犯河水。」
「当然。」
男人大摇大摆的离去,开车过了几个路口后停下,此时出现另一名穿着品味一流的年轻男子。
「如何?」男子劈头就问。
「照你的吩咐处理,我的佣金呢?」男人毫不羞惭的伸手要钱。
「十万元。」
「感恩,以后有这么好赚的工作记得找我帮忙。」轻轻松松,不用「歹面相看」就能收到钱,又有额外的佣金可赚,谁不做?
「不会有了,快走。」男子匆促的挥手要他离开,避免被熟识的人碰到。
从上次跟芳瑜碰面后,他就去找爷爷提及这件事,并主动表示愿意帮忙,然后暗中观察他们这对的互动,发现时机快要成熟,只差东风助一臂之力。
于是他找到正在寻觅芳瑜追讨钱的地下钱庄,告知他们这项讯息,之后安排讨钱的打手出现在他们面前。
因为他非常有把握二哥会揽下这份责任,就凭着二哥万分想要得知芳瑜的资料这点,也顺便解决了爷爷本想替她还钱,却屡次遭到她拒绝的无奈。
再来便是换他出面了,呵!他最爱看好戏,若能在戏中插一脚,扰乱一池春水就更好了,毕竟湖面太过平静,也显得没有惊险刺激可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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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餐后,郭芳瑜取走桌上的帐单,「这餐我请。」
「改变心意了?」贺绍威好奇的挑眉。
「谢谢你刚才的协助。」郭芳瑜面无表情的答腔,察觉不到她内心是多么的澎湃汹涌,难以遏抑。
「不要太过勉强。」从她的表情,贺绍威不认为她发自内心感谢他。
「没有。」她依然维持平淡的口吻,「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,以免你以后拿这点来压我,勒索我,甚至在工作上找我麻烦。」
「我有那么不通情理吗?」
「有,而且你不是打从一开始就对我没好感,何必滥发好心?」
「我现在对妳一样没好感,不过如我刚才说的站在公司的立场,必须考虑后果,另外爷爷把重要的妳交到我手上,我有义务要确保妳的安全。」随着只字片语落下,贺绍威的胸口沉闷不已,尤其是在提及她和祖父的关系时,更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排山倒海的席卷而来,几乎快要抽光他活命的氧气。
此时他猛然惊觉,她之于他,除了想要知道她的背景外,还有其他吗?
有的,还有其他……内心一道嗓音毫无预警的响在他耳际。
「为了这个原因,你有必要替我还钱吗?理由太过牵强,顶多这次被你撞见先保护我的安全,下次若他们再来讨债,就跟你没关系了。」
「这是责任问题,重点并不是在何时何地,钱我也不会白花,因为妳要分期还我,所以不要再执着于『为什么我要帮妳』这事上。说坦白点,我没有帮妳,只是借妳钱先渡过难关,利息照算,但我会有良心的以银行利率计息,就这样,我要好好的吃饭。」贺绍威话毕,视线便转移到美味的食物上,不再多言。
「请慢用!」识时务的郭芳瑜,微欠身后离开。
贺绍威抬起眼,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的背影,为了刚获知的心声困扰着,深究着这震撼的讯息代表的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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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餐完毕,等候在外头的贺绍威,瞥见郭芳瑜走出后,对她招手。「上车。」
「不用,我说过会自己回家,不必麻烦你了。」郭芳瑜掉头走到路边,拦了一辆计程车。
计程车缓缓靠边停,但拉开的车门被一道强劲的力道狠狠关回去,紧接着司机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时,便听见贺绍威道。
「司机大哥,不好意思,我女朋友闹别扭不搭我的车,这是两百元,请你先离开,我还要跟她谈谈,抱歉抱歉。」他频频致歉。
不悦的司机收下补偿的钱后,才爽快的开定。
「你什么意思?谁是你女朋友?」郭芳瑜恼怒的瞪他。
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,怎能自作主张的赶走她要搭的车子?
「不就是妳,我的后补女朋友。」贺绍威戏谑她的「好记性」,才隔没几天就忘了曾说过的话。
「无聊!」不理会他,郭芳瑜与他保持距离,再度拦车。
无奈试了几次,结果都一样,犹如在表明若不上他的车,他整晚陪她耗都行。
忍无可忍的她,疲倦的神智早已发出昏昏欲睡的警钟,压根不愿与他玩这种无聊至极的游戏。
「不要闹了,你不休息,我还要休息,你大老板爱几点上班没人管,但我是领人家薪水的小员工,上班时间要正常,没本钱耍大牌。」
「大老板更该以身作则,才能要求下属。」贺绍威轻而易举的挡回她的话,这在平常是不可能的,因为跟她杠上后,他只有吃瘪的份,然而今天他居然出头天,反败为胜,真是可喜可贺。
「那请以身作则,以公平对待每位员工,不要因为我是你的义务,就认为该送我回家,免得你对其他员工不好交代。」郭芳瑜拿他说过的话堵他。
「就因为妳是我的义务,自然多了份私心,我可不敢冒险放妳一个人坐车回家,若遇到计程车之狼,妳要我怎么跟爷爷解释?」
「不需要,如我刚说的,你可以视而不见。」
「做不到!」贺绍威斩钉截铁的说,话毕,心扉荡漾起满腔的疑云,彷佛与先前意外得知的思绪相互呼应。
「你到底想怎样?」郭芳瑜生气的反问。
「上车,若不,很抱歉我要冒犯妳,直接押妳进车里。」
「你敢?」
「敢不敢,就看妳的决定。」贺绍威神色自若的迎视她怒不可遏的眼眸。
瞪视了几秒,他的强硬使得她放弃坚持,她咬着牙,不甘愿的坐进车里,然后愤恨的甩上车门,以示她无言的抗议。
第六章
将车停在路灯昏暗的巷子里,贺绍威左右观察附近的环境,眉头随之锁紧。
旧式的大楼,剥落褪色的油漆,看似不甚牢靠的铁门,每一处都在他心湖投下一颗隐忧的石头。
「妳住这里?」他抱持怀疑。
希望她是为了不让他知晓住所而随意蒙骗,等她下车后,便会回到属于她温暖的小窝,不,或者该说是爷爷为了金屋藏娇替她购置的房子。
「不信可以去人事室调我的基本资料。」郭芳瑜嗤哼。
误以为他的话是不屑她住在如此破烂的地方,如同他得知她请不起一顿饭时的不以为然,尽管他的个性她早已摸得透彻,也告诉自己不能为此生气,要以大局为重,可惜她无法忍受别人嘲笑的倔强在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。
「也许妳会填假资料……」
「贺绍威,你能不能行行好?你瞧不起我生活小气就算了,为什么连我的人事资料都认为是造假?我没有无聊到这种地步。」她气到连名带姓的叫他。
「谁知道。」贺绍威不置可否。
「好,不相信可以去调查我。」
「我确实已经调查过妳。」贺绍威没打算隐瞒自己的行径。
「你──」他的话唤起贺正武耳提面命的事,她噤若寒蝉。
忍住忍住,小不忍则乱大谋。
幸亏他提到这件事,否则她克制不了的火苗有可能让爷的计画功亏一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