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说啦,只要你能好,这一点委屈算什么呢?”他轻声的哄著她,“我看冷大夫只是试试我们的心意,他会救你的。”
柳柔儿还是哭,“都是我拖累了你,要不是我心生歹念,也不会叫人给打成这副模样。”
“你别这么说了,我知道你是为了我。柔儿,你能为我如此牺牲,难道我受不起这些委屈吗?明天我再去求求冷大夫,他会帮我们的。”
“名绝,我知道自己恐怕活不了了,我只气没给你生下一儿半女的,还连累了你从名剑山庄出走。”
“柔儿,名剑山庄不值得我们夫妻俩为它卖命。等你好了以后,我们找个像这种好地方,种一块田养一群小娃娃,过最平淡简单的生活。”
柳柔儿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,“只怕没机会。名绝,你给我一个孩子吧,至少我死了以后,还有人能陪著你。”
“柔儿,别说傻话啦。你累了,睡吧。”
“不,我是认真的。我不要紧的,你瞧我这几天精神不是好多了?”她哭泣著求道:“我是真的想给你留一个孩子呀。”
听到这里,盈盈忍不住面红过耳,呸了一声,心道:真不害臊,她在说些什么呀!
跟著她听见几声叹息,还有衣裳的窸窣声和翻身的声音,她更窘了。
“喂!”盈盈轻轻的喊著冷漓香,“你起来呀!我可要出去啦!”
她可没那个脸再听下去,摸索的爬了出去,好不容易摸到门边时,她扶著门站起来,想去拔门栓时,却已经有人比她还快一步的拉开了门栓,她愣了一愣。
冷漓香低声道:“还不走。”
隔壁恐怕春光无限,他也不想留在这边听。
“喔。”她连忙出去,却给门槛绊了一跤,冷漓香连忙扶住了她。
可一碰到她的身子,他就想到隔壁的春情,于是连忙放开她,害得盈盈摔了一大跤,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。
他连忙走到庭中,心中决定随便治一治,把那一对打发走好了。
盈盈忍著疼痛爬起来,摔得鼻青脸肿的她逃命似的离开屋子。
平常她会一手拿竹棒,一手抓著冷漓香的手,以免跌倒,他也会很识相的将手伸到她面前让她一摸就能抓到,不过今晚……
她既没去抓,他也没伸出手来,一个坐在桂花树的石椅上,一个蹲在花圃旁边,两人呆了一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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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的假的?”盈盈虽然眼上缠了布带,但她还是习惯的把眼睛瞪得大大的。
冷漓香还真是臭脾气,不肯就不肯嘛!居然赶起病人来了。
名绝刚跟她说,冷漓香要他们日落之前离开他的屋子。
“真的。”名绝沮丧的说:“姑娘,我看你和冷大夫也颇有交情。”都睡在一起了,交情想必也不是很“浅薄”吧?!“可不可以拜托你,替我说个情。”
“说不定他下一个就是要赶我呢,我哪有什么办法帮你说情?”她万分同情的叹了一口气。
冷漓香一回来,全村的牲畜就开始有毛病,结果他成天忙著出去救动物,把病人晾在一旁。
“不过我可以替你出个主意,他若问了,千万别说跟我有关系。”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……“试试看吧,不行我也没办法了。”
名绝感激的说:“多谢姑娘。银子我有得是,我马上去办,拙荆还在安睡,就烦姑娘代为照看。”
“那有什么问题呢?”照一下没问题,看就有麻烦了。
于是她点著竹棒,坐到了柳柔儿房门前,静静的晒著太阳。
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,她敏锐的察觉到这人步伐声与常人有异,该是个练家子。
“姑娘。”那人在她面前站定了,问道:“这里是冷大夫的家吗?”
她抬起头道:“是呀,你有什么事吗?”
“我听人家说冷大夫是当世神医,特来求医的。”
那人从腰间拔出一根分水刺,缓缓的、稳稳的向盈盈的眼睛移近……
她眼睛眨也不眨,紧紧握著竹棒,四平八稳的说:“冷大夫出门好几个月啦,如果你是来求医的,那就来错了时候啦。”
那人满意的一笑,收起了分水刺。“姑娘也是来求医的?”
“是呀,我给人毒瞎了眼睛,千里迢迢来这求医,谁知道扑了个空,只好在这等了,里面那个大嫂也是。”她叹了一口气,忧虑的说:“真不知道冷大夫什么时候回来呀。”
那人哈哈一笑,“许是回不来了吧!”说完他身形一晃,快速的抢入房内,抓起躺在床上的柳柔儿手腕以一指探脉,跟著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。
盈盈惊呼道:“喂!你不能进去呀。”
柳柔儿也吓到了,瞪大了眼睛喊了一声。
盈盈只觉得有人擦过她的身边,带起了一阵风,脚步声迅速的远去。
她浑身一软,跌坐在门口,手心里都是汗,凉风一吹令她打了个冷颤。
那人……那刺耳而尖锐的声音,她绝对不会错认的,就是那日用黑血神针伤了冷漓香的人!
他居然找来了,还好冷漓香不在,否则这次可就死定了。
冷漓香远远就看见盈盈跌坐在地上,没来由的心里一慌,飞奔了过来。“司徒!”
她抬起头来,吁了一口气,“还好你回来了。”
她伸出手去摸索著,他连忙把手递给她,将她扶了起来。
她握著他的手道:“那个说是你师叔的人,刚刚来了。还好你晚些回来,不然就遇到他了。”
“他来了?”他一惊,“没想到这么快。”
可见得他是个非常小心而谨慎的人,虽然用黑血神针伤了他,但还是要确定他是否毒发身亡了。
看样子,他会再来第二遍的。
“我急死啦。”她一脸著急的说:“我骗他说你出门好几个月了,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,也不晓得他信不信。”
冷漓香皱眉道:“这里你们是不能待了。”
“我就知道。”盈盈一听,不高兴的翘起了嘴。
他讶道:“知道什么?”
“你早上赶了名庄主,我就知道要轮到我了。”她扶著他的手,却觉得触手黏腻、温热,放在鼻下一嗅一股血腥味直冲了上来,她讶道:“你受伤了?”
“一点小伤而已。”他也不是要赶她,只是那人若再来时,只怕没这么简单就能打发走了。
“流了这么多血,怎么会是小伤呢?”她重新抓起他的手,轻轻的摸索著,果然碰到了一道周边因红肿而微微突起的伤痕。
“给只花猫抓了一下,不碍事的。”
“没事怎么会给花猫抓伤了?”
“刚刚回来的时候看见一只猫瘸了腿,我把它抓过来看,见它前爪插了根钉子,帮它拔掉。它大概痛吧,就抓了我一下。”
盈盈不悦的说:“看样子不只人救不得啦。”连猫都会恩将仇报,真没良心。
冷漓香有些奇怪的看著她,“你……”
她是在关心他、为他抱不平吗?
“怎么了?”她歪著头,虽然看不见,却仍是盯著他问。
“没什么。”
“没什么就去擦药吧。”她猛然想到。“对啦!那人刚刚进去名大嫂的屋子里,也不知道做了什么。”
“我去看看。”他一瞥屋子里静悄悄的,走了几步看盈盈还站著,于是说道:“你站著干么?叫我自己去吗?”
“喔。”也对,她是该跟他一道去,毕竟他是个男人嘛!
进了屋子之后,只见柳柔儿虚弱的躺在床上,刚好呕出了一口黑血吐在帕子上,她一看他们进来,连忙把帕子藏到枕头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