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对他的反应向来那么直接、疯狂,即使他们夜夜亲密,她对他的反应依然有增无减强烈震撼着她。
“我后悔了,我们别聊天了。现在,我想要你--”
“我很高兴你后悔了……”
“你真是热情的小东西,很想要吗?”他在她耳边摩蹭着,声音多了一分沙哑。
“嗯……”
她的念头正一点一点模糊,眼前似乎晕成一片白光,一道强烈的悸动穿透她的躯体,她模模糊糊听见子檠的声音:“再等一下,宝贝……”
他真的喊她宝贝吗?
随着他渐趋强烈的动作,她的神志进人了全然恍惚的状态,在最后即将昏眩的刹那中,她知道他们同时到达了最高点,然而接下来的事,她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。
※ ※ ※
她在同样熟悉的卧室中醒来,环顾四周却发现只剩她一人,身旁的位置空荡荡的,一如她心上让某种不知名力量掏空的感受。
右侧床头柜上,整齐地摆了三朵爱丽丝,花下似乎压了张纸。
寒苓翻身,抽出纸张——
我提早离开了,公司还有些事得处理。桌上的三朵爱丽丝送你,就当作是我们“再见”的礼物。先前答应过要给你的东西,我先交给陈子洋了。你应该会去找他吧?
答应我,你会好好照顾自己,开车要小心些。
--子檠
他连等她醒过来说再见都不愿意?还是他害怕她醒过来之后会缠着他、不愿离开?她坐在床上,望着早读过数次的纸条,莫名流起了眼泪,她甚至不明白那些止不住的眼泪为何奔流?
是为了他字里行间没有一丝不舍吗?还是他几近冷漠的陈述方式,仿佛他们什么也不是?
他们真的曾经共有一个月吗?突然间,她怀疑一切会不会只是她的幻想?否则,他怎会连一些些情绪也没,关于她的离去,他怎可以如此潇洒?而她,又为什么学不会他的淡然以对?
寒苓只花了三分钟,就收拾了莫名其妙的眼泪,她向来不是个脆弱的女人,为一个冷漠男人哭泣三分钟,已经是她的极限了。
人生,还有什么苦她没尝过!?孤独、伤害与生离……该尝的滋味都尝过了,她不是个没经过大风大浪的娇弱女子,不过是小小的分手罢了,很快她就会复原了,她努力安慰自己。
吐了一口气,她拉开被子,套了件衣服,开始梳洗。
一个小时过后,她手上依然是来时的那两个手提袋,只不过里头空空的。
这一个月少,子檠确实很认真地贯彻他的决心,先前她带来的衣物,全被他霸道的淘汰掉了。他帮她买的东西,根本是她一个人搬不走的。
客房原本空无一物的衣柜,现在满满的全是她的衣服,而梳妆台的抽屉里,则堆了一小盒一小盒的钻饰,举几项链、耳坠、手链……一应俱全。
她站在一楼大厅里,留恋地做了最后一次环顾——
白天看来十分寻常的天花板,到了夜晚,只要拉紧窗帘、按下紫色投射小灯,就会一闪一闪亮起一颗颗星子,这么美的景象,怕是她再也无缘看到了。
偌大的餐厅跟厨房,这一个月来帮着她做了不少好吃的东西……
五颜六色的缤纷花园里,让她剪走了不少爱丽丝……
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,否则她真的会走不掉。
什么也不打算带走的她,除了手上原来属于她的行李袋、除了身上穿的一套连身裙、除了他执意买给她的BMW73O,算是空着手离开了那间大屋。
那堆华丽衣物、珍钻宝饰,她一样也没法儿带走,就连他搞剪给她的那三朵爱丽丝,她都选择让它们静静待在原来的地方。因为,她没办法看着那些东西,不去想到他。
开出巧克力大屋,开上柏油路,她发现她的眼眶又开始刺痛着红热了……
五分钟后,原来的黄土石子路,早已不见了,那天他说要铺设完整的一条大路之后,只花了三天时间,黄土石子路就让平坦的柏油路取代了。
在平坦的新路上,积聚在眼角的泪水,终于再度满溢而出。
原来,这就是为爱痛心的感觉;原来,这种感觉会痛得让人失去理智……这条新路,恐怕她也是再没机会踏上了吧。
出了新路,转进县道后,寒苓的眼泪也逐渐停止,关于爱情、不舍与思念,她打算让它们通通留在那栋美丽大屋与那条宽敞的大路上……
她在城市的十字路口,犹豫了半晌,一个方向往她的单身公寓、一个方向转往天河艺廊,半晌后,她选择了天河艺廊。
现在的她,需要大量的工作,需要借由工作去试着遗忘,遗忘温子檠最后的无情、遗忘他近一个月里给她的温柔与多情……
此刻的她不能回家,一屋子的孤独只会让她更难受。
第九章
寒苓尽可能表现出无事的模样,走进陈子洋的办公室,按照惯例她当然不会先敲门。
一进门,她看见洋洋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很大的长方形白色厚纸盒,绑着水蓝色缎带花。
瞧着纸盒出神的子洋,因开门声而抬头,一见进门的是寒苓,他一脸困惑的样子像是找到救星似的,全散开了。
“嘿,苓苓,你来的正好,我今天收到一样东西,一样让我很头痛、很怀疑的东西。”
“现在在你桌上的那样东西吗?”她显然提不起多少劲。
“对啊,而且这样东西还附带一包牛皮纸袋,全是温子檠要人送来的。”他的心里除了困惑,其实有大部分是处在狂喜中。
因为今天一早他接下了天河艺廊自开张以来,最大的一笔生意,不过还得要寒苓愿意配合,这笔生意才能算是接下了。
“那些东西应该是给我的吧?”她的力气在听见温子檠的大名后,又自动死掉几成。
“没错,可是让我困惑的是这个盒子里的东西。”他指了指已经在桌上放了一上午的纸盒。
“先告诉我,温子檠付了我多少遣散费?”
“什么遣散费?”子洋听得一头雾水。
除了这个纸盒,还有牛皮纸袋里的合约,哪有什么遣散费?不过真要换算现金的话,那个温子檠确实给了苓苓一笔不算小,喔,不不不,应该说很大的财富。
“就是分手费啊,这你都不懂!”她习惯性的进了子洋的办公室,就躺在沙发上。
“你们分手了?”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。
“对不起我说错了,只有情人才谈分手,我跟他连情人的边都沾不上,所以充其量只能说我们的交易到期了。”她冷漠地更正自己无心的错误。
“我觉得你们的交易应该会无限延长,你不好奇他给了你什么吗?”
“除了一堆钱,还会是什么?就算不是一堆现金,大概也是能换钱的东西吧。”她的口气己经濒临要死不活的边缘了。
子洋总算注意到她的不对劲,没办法,一整个上午他都处在半信半疑的狂喜之中,没太多精神去注意到一进门就显然不太对劲的寒苓。
“你的答案确实很接近了。老实说,我从来没有对你的工作成果这么满意过,虽然我早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,只是这一次你不但达到我的要求,甚至远远超过我原先希望的。”
洋洋现在到底在说哪一国语言啊!?她怎么听不懂?什么工作成果?她连疯马的而都还没见到,哪来什么成果,见鬼了!
她懒得搭理他的一头热,莫名其妙。也许,刚刚她应该回家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