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著,尖利的嗓音迎面袭来——“贱人!你为什么在这里?”
她未及反应,对方便伸手猛推了她一把,她往后撞向屏风,脑袋一时混沌,但很快的就忆起她是上个月在路上遭她修理的跋扈女人。
“我在这里干你何事!我警告你别再碰我,否则别怪我不客气。”她仰起下颚,不轻易被陌生人折辱的性子,让她立时处在备战状态中,一时间忘了思考女人出现在这里的缘由。
“贱人!你还敢大声?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你现在站在哪里,这里可不是公共场合能让你胡来,识相的话快给我滚出去!”女人的五彩指甲戳了一下她的胸口。
“女人,我再警告你一次,别碰我,也别再叫我那两个字,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!”她冷声喝斥,怒火开始燃烧。
“贱人!贱人!我就要叫你贱人怎么样?难不成你擅闯民宅还想动手打人?我现在就报警!”女人丰臀一扭,走进客厅,拿起茶几上的电话作势要拨号。
“谁要报警?”言若涛从卧房内走出,衬衫穿了一半还未拉齐。
“若涛?你在家?这个贱人是你带回来的?”女人挂上电话。“你有没有搞错!”
“嘴巴放干净一点,别老是出口成‘脏’,她是我的秘书。”言若涛泰然自若的穿戴好,看了一眼苏璟衣。
“言若涛你发什么神经?她上次差点把你打昏,你还敢找她当秘书,你是欠揍还是被虐狂?”女人握拳捶向言若涛的胸膛。
这一来一往间,终于让苏璟衣脑袋里原本散乱的画面逐渐清晰、有条理了起来,她圆睁秀目地望著言若涛,一个不争的事实就此浮现,她钝滞的开口道:“你——就是车里的那个男人?”
言若涛微笑颔首,很高兴自己的眼力超强,在第一次面试时就认出了她;当然,他同时也微觉气闷,居然有女人轻易地忘了他!
“知道了吧,你才该跟我们道歉,啊——不对!”女人转向言若涛,“你没事带她回来干嘛?你不会又看上她了吧?”
“别胡说!”他拿起车钥匙,“我先送她回去。”
“我胡说?站住!”女人走向苏璟衣,俯首端详她身上的裙子。“这是什么?这是我的裙子,你怎么能拿我的裙子给这贱女人穿?你该不会告诉我她也有这么一件VERSACE的裙子吧?看她那副寒酸样——”
“够了!她的裙子破了,我不过是暂时让她穿回家一次,你叫嚷什么!”言若涛口气稍重。
“破了?你可真来劲,还把人家裙子弄破了,她哪点让你这么猴急了?”女人猛跳脚,一边还晃著言若涛的手。“我不管、我不管!我就要逼贱女人脱下来还我——”
“闭嘴!”苏璟衣闭了闭眼,想抑制胸口不断窜上来的火气,秀目射出厉光,脸上出现了与这对男女初次相遇时的神情。“我现在就还你,你敢再说那三个字一次,我就让你无法出门见人!”
她一手抓住裙头,只听到“啪”的一声,直接扯裂了长裙,纤白的双腿乍然示现。她在两人的骇视中,将裙子甩向女人的肩头,从皮包取出原有的破窄裙,弯腰镇定的穿上。
言若涛看著这意外的春光以奇异的方式开始又结束,那原本淡如池水的女人,霎时充满了波涛汹涌的生气,她不发一语,冷而媚的目光扫过女人,然后拎起皮包,大踏步地离开他的视线,也带走了他一部份的思维能力。
“言若涛——我的裙子——你们俩干的好事——”女人将报销的裙子摔在他脸上。
“你最好闭嘴!去买条新的,算我的帐。我现在先送她回去,你如果不高兴可以先回去!”
他出现了少有的严厉,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,女人呆怔当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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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将抽屉里的私人物品一件件地放进纸箱里,因为只待了短短的一个多月,要拿走的东西并不多。她看了一眼电脑旁的小小仙人掌,也将其放入纸箱内。
内线灯亮,她犹豫了一会,还是抓起听筒。
“苏璟衣,进来一下。”言若涛难得九点准时进办公室。
她慢吞吞的站起身,挪开椅子,步履缓慢的定进半掩的副总办公室。她因为昨晚发电子履历到三点才睡,所以精神有些不济,脸色也比平时苍白 。
“这是什么?”言若涛拿起她一大早就送进去的档案夹,里面是她的辞呈。“这么快就找到下一份工作了?”
他扬起浓眉,明显地不悦。他一句话都还没说呢,她就先发制人,递出辞呈,他才是受害者不是吗?!(谢谢支持* f * m * x *)
“是这样的,为免影响您跟异性间的关系,我看我还是避嫌的好,省得为您制造不必要的困扰。”她貌似恭谨,表情却冷淡许多,看来是真的打算走人,所以不再辛苦维持下属的姿态了。
“我没什么异性关系会受影响的,Sherry只是普通朋友,你也没什么嫌好避的,所以不会有困扰产生,这样说很清楚了吧?”
这么轻松就撇清连三岁小孩都看得出来的事实,他真不愧为名媛杀手,她非常庆幸自己对好看的皮相免疫,这还真多亏了她那貌赛潘安的父亲。
“但是副总,毕竟我曾经出手伤过你,恐已在您心中留下阴影,就算您不计较,我也过意不去啊。为您效劳,还是无芥蒂的好,我自认无法胜任,还是请您另觅合适人选。”昨晚她思忖了许久,终于明白他这一阵子的怪异行径,全都是冲著她来的。他从第一眼便认出她来,偏偏她迟钝得很;找她赛车分明是想测试她开车的劲道是否如他记忆所见,她竟还赴死相陪,跳入他设的局;谁知她硬不开窍,他只好又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来整她,以报一“拳”之仇。可她怎么想也想不出要如何才能令他平衡,总不能让他回敬她一拳吧?
“苏璟衣,你太多虑了,我是个男人,会有什么阴影,还是——要帮你加薪你才肯留下来?”他记得钱对她的吸引力似乎比其它东西都要来得大。
她微微一愣,心生古怪。她的薪水已经比唐欣多上许多了,再加薪不就比协理薪水还要高,到时蜚短流长可就免不了了,她虽爱财,可也要取之有道啊!
“您误会了,我没那个意思,我只是担心——”
“没什么好担心的,况且,你别忘了,你还欠我人情不是吗?怎么,不想还了?”他食指在桌面上敲啊敲,眼里有她不明白的东西在闪啊闪的。
她为难的低下头,不自觉的啃著拇指指甲。
说实话,他虽然不是什么温良谦恭型的男人,可也坏不到哪儿去,毕竟是她伤人在先,堂堂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子打倒在地,实在不太光彩;再者,他的确替她解过围,如今事情说开了,他应不会再三不五时地整她了,只要她不涉入他的男女关系,留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!
最重要的是,短时间内要找这么高薪的工作还真不容易,她待得愈久,梦想就能愈快实现,思及此,她不禁叹了口气,有钱真的能使鬼推磨啊!
“既然副总这么说,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她有礼的欠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