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咱们已经是朋友,你还给我铐这劳啥子,实在有伤情分哪。”她看着手上的手镣,哀怨的叹了一口气。
景泽遥走上岸来,冲着她一笑,“你说了这么大一串,意思就是叫我放开你?”
她想了一想,摇摇小脑袋,“我只是觉得以我们的交情,你不用给我上手镣,我也不会跑的。”
“说得也是。”他点点头,赞同了她的话,“你认识我大姊。”虽然是骂她不要脸,不过基本上也算是认识啦。
“我们的确有几分交情。”他笑了笑,“不过,你刚刚已彻底毁了它。”一说完,他一张俊脸变得冷漠无比。
“有吗?”叮当瞪大了眼睛,“我有吗?”
他指控她刚刚的恶行,“你把我的食物全丢光了,冲着这一点你我就是仇人了。”
她呆了一下,随即不满的大喊,“你说什么疯话呀!那是我的黄金铃铛换来的,怎么说都是我的东西,干么我扔了它们就是跟你结仇,天底下有这种道理吗?”她忿忿的嘟起嘴。
“告诉你。”他一脸严肃的说:“一扯到可以吃的东西,我是完全没有理性的。”
“你这个小人,你……你公报私仇!”她骂道:“等宗政和司马来了,我就要他们把你砍成八块!”
“那等他们来的时候再说吧。”景泽遥耸耸肩,从吊满烹饪工具的车辕拿下一把菜刀,在她面前比划了一下。
“喂,你干么?”叮当连忙后退了几步,他却已经更快速的抓住了她手缭的链子,把她拉着走。
“等等……”不会是要宰了她吧?“我刚刚是开玩笑的呀,像阁下这样的翩翩美少,我怎么舍得把你砍成八块呢,你不会这么死心眼,真的跟我认真吧,呀?”
他回过头来,邪邪的笑了笑,用一种奇怪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她。
她给他看得浑身发毛,尤其他的视线停留在她小巧的胸部时,她忍不住紧张得咽了一大口口水。
“小卒子,你听我说,人肉一点都不好吃,酸酸的还会有一股臊味,况且我的肉软软垮垮的,一点咬劲都没有,真的很难吃。”她低头看了自己的胸部一眼,“我承认大小有点像包子,可是绝对没有包子好吃,真的,不如你吃那只猪,我还可以帮你烤熟,都不用你自己动手。”
“闭嘴,坐下。”景泽遥把她拉到火堆旁,两手按在她的肩头,把她往下压。
“不要啦,呜呜……人家今年才十七岁,还不想死在你的肚子里啦!”
“你这么罗唆,吃了你一定肚子痛。”他撂下一句,转过身去时脸上早已笑开了。
“对对对!”一听他似乎放弃了要吃她的打算,叮当连忙说道:“不但会肚子痛,而且还会拉肚子,总之是一点好处都没有。”
呼,她松了一口气,看他料理着那几只鱼,有些庆幸。
差一点点他料理的就是她啦。
景泽遥熟练的将鱼去鳞、剖腹,两面切斜刀,然后又着手调制调味卤汁。
她看他手法纯熟,动作俐落,不禁看呆了,难怪他把客栈搬得半空,原来他会做菜呀。
一阵香气惹得她肚子咕噜咕噜乱叫,那厢景泽遥用布抓着鱼头,把鱼体切刀的部分放入油锅烹炸,他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。
他的笑声爽朗而愉悦,叫叮当一脸惊愕的盯着他,“疯子似的,莫名其妙自己在乱笑。”
他仍哈哈的笑着,一点都不介意她骂他,他刚刚忍得辛苦,克制自己不笑,现在回想她求饶的模样,忍不住觉得有趣而忍俊不住。
他边笑边将鱼起锅装盘,再将调味卤汁浇在鱼身上。
“可以祭五脏庙了……哈哈!”看见她一脸惊讶,他忍不住又笑了。
叮当早饿了,一看见鱼料理好了,也不用他吩咐连忙跑了过来,凑到盘子边。
“这鱼没死呀?恶心!”天哪,鱼嘴还一张一阖的,尾巴也还在动,身体却已经熟了。
“弧陋寡闻,这叫奇味活烹鲤。”他横了她一眼,“见到水仙喊大蒜,见到骆驼说是马背肿,没见识。”
“你才没见识呢!我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,就是没吃过这种恶心菜,一定很难吃。”
“有人不吃,真好。”景泽遥喜孜孜的说:“我还怕你吃太多。”
肚子饿得要死,还要看人家吃东西,那滋味真不好受呀!
叮当吞着口水,羡慕的看着他吃东西,“小卒子,我改变心意了,我也要吃。”
“做人就是要从善如流。”他将筷子递给她,“可喜现在回头还不算晚。”
她接过筷子皱眉道:“脏死了。”于是跑到溪边将筷子洗了洗,再掏出手绢来仔仔细细的擦干净,然后才跑回来吃鱼。
“这鱼只要吃腹背上的肉就好,其它地方别吃,先说清楚免得你嫌难吃。”
“知道了啦,其它地方我也没勇气碰呀。”虽然鱼不动了,不过还是生的,她可没那胆子生吃。
她夹了一块放进嘴里,随即瞪大了眼睛,老实的说:“好好吃喔。”跟着一口接一口的,塞满了嘴巴,“真的很好吃耶。”
这鱼肉甘美味鲜,越吃越想吃、越嚼越有味道,又酥又香再配上那卤汁,简直美味到了极点。
就算在宫里,她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。
景泽遥笑咪咪的看着她,赞美对喜欢做菜的人来说,是最好的鼓励了。
这丫头笨归笨,还挺有品味的嘛!
叮当用有如秋风扫落叶的速度吃完鱼,意犹未尽的问:“还有吗?”
“当然。”他骄傲的接过盘子,再将鱼掏腮处理一下,用头、尾煮成了一锅鲜鱼汤。
“还能这样做呀,一点都不浪费耶。”她佩服的说。“小卒子,你干么当捕快呀,去当厨子不是很好吗?”
“我是捕头,不是捕快。”他纠正她,“还有,我叫景泽遥不叫小卒子,记住了。”
叮当吐吐舌头,捧着一碗鱼汤大做鬼脸,“我叫宇文叮当,不叫小犯人,你也记住了。”
景泽遥看她一脸满足的捧着鱼汤喝,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。
这家伙,真的是公主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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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景泽遥?”司马临川疑惑的问:“黄金名捕之首,他抓公主做什么?”
宗政陌红冷道:“若我所料没错,该是为了名剑山庄之事。”
他点头同意,“除了这件事,他也没理由扣着公主不放了。”
为了把公主安全带回宫中,他和宗政都非常低调的在寻找,不让她出宫的消息走漏。
还好公主行踪并不隐密,他们总是能在梢加打听之后,得到她往哪里走的消息,只是每次都晚了一步。
这次在朱仙镇得到的消息是公主身边还有一名男子,而且看情形她似乎是那人的阶下囚。
听说他们往江兴方向走,他和宗政立刻快马追了上去,却遇到了丁橙的手下,这才知道公主原来给景泽遥带走了。
名闻天下的黄金名捕,居然会是山贼女的胞弟,这可有意思了。
那群手下们急着想逮他回自足庄去,于是说公王已落到他们手上,被带到那去了。
他司马临川才不上这个当,全天下都知道景泽遥在追查名剑山庄血案,而看来公主就是传言中的那名关键人物。
他一定会带公主上名剑山庄厘清案情,而不是把她带到自足庄引他上门。
如果景泽遥重私事大于公事的话,那他就不配黄金名捕的名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