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为何在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?都被冷落一年了,难道她还抱著被他正视的希望?
一定是的,所以她才会拿珍珠当暗器,试图引起他的注意。
可是她都用了二十几颗,居然还唤不起他十几年前的记忆?是他太迟钝,还是他无心?
若用完三十六颗珍珠後,他依然没注意到寒烟楼里有个欧阳玲珑,那是不是表示她真的要老死在寒烟楼里?
恐慌袭上心头,她脚步又是一踉跄,忘了鄂无忌的手还紧扣住她的咽喉,差点让他勒死自己。
鄂无忌立刻放手,将她擒入怀中,两人的身体因而紧紧相贴,近到鄂无忌都可以闻见她身上的馨香。
欧阳玲珑背脊一僵,全身因与他过於贴近而战栗不已,她本能的在他怀中扭动著、挣扎著。
“鄂无忌,请你放开我!”她口气挺差的,因为想到无法引起他的注意,不知他为何这样对她?
“放开你?”他微低著头,沉著声音在她耳边道:“你又大不敬的直喊我的大名了,根本不是诚心来请罪的。”
“谁说我不是诚心的,我心本向明月,无奈月照沟渠。”她一语双关,如同珍珠唤不起他的记忆般,令她感到心寒。
“那是我不识你的心啰?好吧,要我恢复对灾民的优惠可以,先让我看看你。”语毕,他扣住她咽喉的手化成绵掌,从她的额头抚下,掠过她的眼、鼻、唇,最後停留在她的颈项。
第五章
鄂无忌的动作令欧阳玲珑又是一阵战栗,全身竟然动弹不得,真恨不得剁下那只彷佛带著魔力的手。
“看、看过了,放开我。”
“看不太清楚!恐怕得仔细的再看过一次。”他的手由她的颈项往上,在她的粉颊和下颚之间轻轻抚摸。 “你干嘛占我便宜?”便宜,就算他要她,她似乎也没拒绝的理由。
“占你便宜?哈——哈——就当我占你便宜好了,你的味道!”他的脸又贴近她的颈项,“很香。”
“鄂无忌,你这是在干什麽?便宜占过了,味道也闻过了,你该先派人送馒头给那些灾民。”
“你这是在交换条件?”
“算是吧!”
“那好,我是商人,最喜欢条件交换,你让我吻一个,明天早上我送那些灾民包子。注意听好,是包子,有香喷喷的肉馅。”
“你……堂堂一个安乐爷,竟是这般无赖!”她知道他花名在外,只是没想到竟是这般下流,
“无赖?还没有人敢这样说我!”在一片漆黑中,他拔过她的身,扣住她的下颚,对著她的脸。
“你的行为不是无赖是什麽?”
“我难得有兴致陪你玩,你却说我无赖!”他放掉她,转身背对她,“我现在没兴趣了,你的请罪我不接受,走!”说没兴趣是违心之论,他对她有兴趣极了,这只是欲擒故纵之计而已。
“鄂无忌,你欺人太甚!”
“想要那些灾民好过,你就必须重新请罪,而且要在光天化日之下。我等你,若你不出现,照阳城便无他们容身之处!”
“不要,我会出现,请你……等我。”她软化了态度,女人该有的娇媚,此刻尽是表现在温柔的口气中。 “很无赖的交换条件。”
“什么无赖的交换条件?”她突地意会了过来,“鄂无忌,你要什麽女人没有,何苦这样对我?”这要求简直是对她的羞辱!讽剌的是,他不顾与她圆房,竟又跟她提出这种交换条件!
“我高兴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只有我有能力帮助那些灾民。”
他说的是事实,欧阳玲珑只好忍住气,缓缓地退出寒烟亭。“记得明天早上的包子,不,是馒头!”语毕,她飞掠上寒烟亭的屋顶离去。
见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,鄂无忌旋身坐回铺著暖毯的石椅上,凭著感觉摸到石桌上的酒,饮了一口酒,转动著花瓷酒杯想著———— 是她不受礼教约束的个性及那双凤眼吸引了他吗?他自己也不知道,总之他对她有了极大的兴趣。
现在只要有女人能引起他的兴趣,他是绝对不放过,或许这感觉只是短暂,却能暂时弥补他心灵的空虚。
他身系万贯家财,心灵却总处在一种空虚的状态,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少了什麽?偏偏他又什麽都不少,有妻有妾,除了还没有子嗣。
一提及那些妻妾,他的妾都是一时兴起要来,如同他今夜要了莺莺!又对这个凤凰起了兴趣,更难保她们不会像其他侍妾一样,不消多久便让他又深感空虚,没了兴趣,再任由她们离去。至於妻……
他回眸注视著寒烟楼。
她将永远让他软禁在寒烟楼中。
欧阳玲珑回到寒烟楼,最想的就是赶紧泡个热水澡,让自己因鄂无忌的碰触、他提出的无赖条件,而猛颤抖的身子舒缓一下。
再说,她也需要冷静,万一鄂无忌提出的无赖条件是要她,那他们以後的关系怎麽算?
不会的、不会的,她随即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了,鄂无忌在看到她的真面目後,就不会对她有兴趣了,届时他依旧得依言帮助灾民。
“桃红。”她喊著。
过了一会儿,她才意会到桃红不在寒烟楼里,如果在,不须她喊,桃红就会主动出现在她面前。
她去哪里了?她们主仆除了寒烟楼及寒烟湖畔外,根本不能在安乐府里随意走动,这是鄂无忌的规定。 进入由重重萝帐所遮掩的卧室,欧阳玲珑卸下一身黑色紧身衣,套上一袭紫色的丝萝睡袍。
此时,阁楼的门被推开,由脚步声判断,欧阳玲珑知道是桃红回来了。
她走出重重萝帐,“桃红,你去哪里了?”
“我……”桃红欲言又止。
“你到底去哪里了?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?”欧阳玲珑继续追问。
她发现桃红眼神游移不定,有些许慌张、些许怒意与不甘,她觉得桃红的表情怪极了。
也许是她从来不了解桃红,桃红是伺候她长大的没错,可是她十一岁後便习武去了,回到王府时也已经十九岁,跟桃红也疏离了;後来虽然又相处了二年,桃红也跟著她一起嫁进安乐爷府,但两人之间的感情仍有著一种疏离感。
桃红抬眼望著欧阳玲珑,“郡主,我刚刚……刚刚可能惹了祸,请您为桃江作主。”
她的口气不像是惹了祸,反倒像是有人惹了她。“你说,发生了什麽事,我一定会护著你。”
“你不在,我觉得闷,刚刚就到寒烟湖畔走一走。”
“只是走一走没关系,不要遇上安乐爷就好。”语毕,她赫然想到,鄂无忌刚刚就在寒烟亭。“你遇上安乐爷了?”
“没有,我是碰巧遇上一个南苑的丫环,带著一个唱曲的姑娘要回南苑。”说到这里,桃红的眼底顿时充满怒意,“郡主,安乐爷冷落你一年了,南苑也好不容易空出来,今晚他居然又收了个侍妾。”
“桃红,我跟你说过了,我们只管待在寒烟楼里,安乐爷府里的一切,我们不要过问。”她真不明白,桃红怎麽总喜欢去探听南苑的消息?什么时候多了个侍妾,什麽时候又走了个侍妾,她都一清二楚。
“我忍不住,我要那个唱曲的离开安乐爷府,她居然趾高气昂的说我没权利管,我一气之下,赏了她两巴掌。”
“什麽?”欧阳玲珑教她的话给吓住了!桃红的确是没权利管,怎么能给人家两巴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