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唷!骆公子,一大早喊什么啊!”刘嬷嬷带着僵硬笑容走向他。
失去笑容的骆靖君教人不寒而懔,刘嬷嬷身子不禁打颤起来。
“凤革儿姑娘呢?”骆靖君冷冷问道。
刘嬷嬷倒抽口气。“芊儿……芊儿……公子是指昨晚竞买大会上的那一位吗?”
骆靖君听出她的语病,不动声色。“没错,就昨晚那一位。”
“这……那……一位啊……她……”刘嬷嬷脸白苍白,牙齿猛打颤。
“她怎么了?她不是你们凤仙居的姑娘吗?昨晚的竞买大会我标下了她,那她应当是我的人。为何一早却不见她人呢?老板娘,请你给个解释?”骆靖君浓眉挑起,似乎正压制胸口怒气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心知瞒不住,刘嬷嬷不得已,“哇”地一声跪了下去。“骆庄主!请你别动怒,我老实告诉你吧!昨晚那位……那位不是咱门凤仙居的姑娘凤芊儿,她……她是别人。”想不到当年收养凤芊儿竟会惹上洛阳的大人物唐魄鹰,接着是他的宝贝妹妹唐绿幽,然后又是今天这位骆玄山庄庄主骆靖君,天呀,她刘嬷嬷是招谁惹谁啦!
骆靖君一怔。“什么意思?什么别人,她不是凤芊儿,那谁才是凤芊儿?”
“我才是凤芊儿。”
身后传来女子声音,骆靖君回过头。
一身淡红衣裳的女子缓缓来到他面前。“骆庄主,对不住得很,一切都是我义妹乱来,擅自作主惹出来的,请你原谅。”
骆靖君狐疑地望着她,瞧眼前这女子,双眸柔媚婉约,散发气质与昨晚那刚强、好胜女子相差甚远。“你义妹……”
“昨晚竞买之人本因是我出场,没想到却遭突然来访的义妹下了昏迷药,所以请骆庄主见谅,一万两我们也不会收,请骆庄主忘了昨晚那场意外吧!”凤芊儿向他赔不是。
什么!忘了昨晚那场意外……这……骆靖君无法相信。“凤姑娘的意思,昨晚全是你义妹一手策划。”
“没错!义妹生性调皮,所以……”她不方便说下去。
“那你义妹人在哪?可否请她出来。”骆靖君火了,搞了半天,敢情他被人给要了?而且还是个女人!
凤芊儿轻叹口气。“对不起,我义妹一早就离开了。”
“上哪去?”骆靖君道。该死的女人!别想他轻饶,都怪他一时大意,不过见她与柳漠云相似便失去警觉,这事若传出去,准笑掉全江南人的大牙。
“对不起,骆庄主,义妹总是说来就来、说走就走,我真的不知道她人上哪去了?”
骆靖君望着她良久,无法断定她是否说谎,忍下气,愤然道:“告诉我你义妹的名字!”只要有名字就算那人躲到天崖海角,他骑靖君也有办法找出来。
凤芊儿心知他的能力,迟疑了会,莫可奈何地跪地说道:“这点芊儿无法告知,请骆庄主见谅。”骆靖君因她举动而吃惊。“什么?不能说……”怎么回事?她义妹身份很特殊不成,竟连名字也不能提!这下,他更要找到昨晚那神秘女子。
时间僵持好半晌,见刘嬷嬷与凤芊儿依旧不开口。骆靖君不爱强迫人,手用力一挥,说道:“算了,你们起来吧!”就当他倒霉吧!自己中了人家圈套,有何资格责备他人呢?
“谢骆庄主。”
见她们起身,骆靖君习惯性地想滩扇,却发现手中一空,懊恼地皱眉。“可恶!”咒骂一声,举步朝门口而去。
倒霉!倒霉,莫名其妙被人要,原想解在船上的闷,谁知不但闷未解,气倒生了一大堆,甚至连他的宝贝扇子也搞丢了。
噢——他的头,疼啊!
“什么?!走了!”唐魄鹰道。幽儿那丫头果真跑来凤仙居,但为何又离开呢?除了这,她还能上哪去呢?
刘嬷嬷再见到唐魄鹰怒气冲冲到来时,早躲进湘房,不敢出来。
凤芊儿端了杯茶。“大哥,对不起。”
凤芊儿是唐魄鹰的表妹,母亲过世前曾告诉他,姨母小时候便与唐家失散,待她打听到消息时,才知姨母未婚生子,而且身染重病,为表妹将来着想,才不得不将她送到凤仙居。
他四处打听总算找到她,本想迎接她回去,她却因老板娘的养育之恩,拒绝回唐家。最后为她安全着想,他总不定期到扬州来看她;而幽儿也在身体康复后,特别喜欢到这来与她谈心,两人感情甚好。
这次幽儿逃婚,他也明白她的目的地,但现在她却离开,那……她会上哪呢?
“大哥,到底发生什么事?幽儿做了什么吗?”凤芊儿瞧出他紧张模样。
唐魄鹰望着她,坦白道:“幽儿……逃婚了。”
“逃婚?怎么回事?”凤芊儿万分诧异。
“事情是这样……”唐魄鹰将一切经过道出。
得知一切,凤芊儿轻笑。“原来如此,怪不得幽儿怪里怪气,看来她不喜欢大哥你为她选择的对象喔!”难怪当她听见竞买大会时,会那般气愤。幸好她未将骆靖君和昨晚一事道出,否则依大哥脾气,骆靖君可要小心了。
唐魄鹰不知该说什么。
“那大哥出来找幽儿,是想带幽儿回去拜堂成亲喽!”她问道。
“当然,对方可是当今文武状元。”
凤芊儿不是很满意听见这答案,无奈之际,明白她这大哥的硬脾气也只有大嫂能制服。“算了,既然大哥已决定,那小妹也不好说什么,不如大哥现在赶紧到港口碰碰运气吧!我听说……今天有几艘船要离开。”她暗示道。
唐魄鹰点头。“我明白,我立刻去追。对了,芊儿,幽儿有说要上哪吗?”
凤芊儿摇头。“没,你也知她脾气和个性,匆匆来、匆匆去,什么话也没交代就离开了。”
唐魄鹰这下真没了方向。凤芊儿见他如此烦恼,小心翼翼道:“不过……我好像听她说……广州有朋友。”
“广州,幽儿何时有广州朋友,我怎不知?”
她耸肩。“不知道,我刚听到也很讶异。”
唐魄鹰细细思考,最后摆了摆手。“算了,有个方向总比没有好。芊儿,谢谢你。”
“别客气。”她笑了笑。
唐魄鹰不多留,朝黑凛道:“黑凛,咱们走吧!”
“是。”黑凛应声,两人很快离开凤芊儿的阁楼。
凤芊儿松口气。看来幽儿妹妹的爱情之路有点麻烦了。
蓦地,忆起骆靖君对唐绿幽那无法饶恕的模样,忍不住笑出声。
拖着疲惫的身躯与发疼的脑袋,骆靖君心情郁闷地踏上船。
胡绝武见状,来到他身旁担忧道:“庄主,你怎么了?”
骆靖君道不出被耍之事。“没事。对了,胡叔,我要你办的事做好了吗?”
“庄主放心,我已经将货品全分散到其他船上,待咱们出发两天后才走。旗也已经取下,一切都没问题。”胡绝武说明道。
骆靖君明白。“弟兄们呢?多少弟兄愿意留下来。”
胡绝武自信一笑。“全部。不过为了弟兄们着想,我将有家累的全调走,选了二十名身手不错的留在船上,昨天他们就回船了。”
骆靖君满意地笑了笑。“既然人都到齐了,那就提前出发吧!”
“是。”胡绝武接到命令,抬手示意大伙出发。
帆布扬起,船缓缓离开岸边。骆靖君突然想到地问道:“胡叔,漠云呢?他回船了吗?”
“早回来了,正在房间休息。”胡绝武道完,迅速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