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怎么啦?这不像是伶牙俐齿的雪莹喔!」蓦地,他又朗笑起来,「妳可别当叔叔是恋爱专家喔!爱情是你们年轻人搞的玩意儿,别问我。」他误以为她的欲言又止是因为交了男朋友、谈恋爱的关系。只是心中有点小感慨,没想到他的小雪莹已经大得要谈恋爱、交男朋友了。时间怎么流逝得这样快,一点都不饶人。
「不是啦,叔叔你很坏耶!」她羞得满脸通红,因为虽然不是为此而来,却多少也牵扯上一些关系。「我才不是来问你无聊的情爱问题,那些我可以自己解决。」
「那妳到底要问什么也快点说清楚,不要让叔叔这个老人家猜东猜西的,我的年纪大了,脑袋不大灵光,根本猜不到。」
「我想问你知不知道下蛊?」豁出去了,凌雪莹毫不拖泥带水的问出。
只是这一问,却把王到元给吓得愣住了。
「叔叔,你怎么了?」见他始终不作声,紧蹙的双眉让她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。
「雪莹!」他伸出短短胖胖的手握住凌雪莹的双手,「妳应该知道妳母亲是位苗族女子吧?」
她轻轻的点了点头,「我对母亲的身世还算了解,可是这跟下蛊有什么关系呢?」
「在苗族,最早是为了信仰而使用蛊,因为巫师想要控制族人、约束族人,以防止族人背叛——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,而有时候对敌人下蛊,还可以让敌人说出真心话。因为古代的巫师都是女性,基于传女不传男的传统,所以一般来说只有女生会下蛊,因此苗女就和巫蛊画上等号。」
「原来这就是最早用蛊的方式。」她了解的点了点头,「所以我母亲也会喽?」她提出疑惑。
王到元不作声的点了头。
这下可换凌雪莹露出惊诧的表情,「难道当初爸爸跟大妈的死,诚如那些人所说的,是妈妈下蛊害死的?!」怎么可能?在她的印象中,母亲总是温柔婉约,甚至处处容忍大妈跟其他亲戚的欺凌,而且毫无怨尤……她有些无法承受这样的事实。
王到元急忙阻止她往下想去,「不是妳想的这样,千万不要误会妳的母亲。谁对她都可以有误解,唯独妳不行,否则妳母亲若是有灵,定会非常难过的。」
「抱歉,我不是故意的。」她有些心虚的说,心中却也放下一块大石,至少母亲的形象并没有因此破灭。「元叔,你可不可以再多说一点?我想知道更多。」
「妳怎么会忽然想知道这种东西?」王到元不禁感到疑惑,尤其闻莲生下她后,更是只字不提这些事情,她希望能让她的心头肉过着正常且无忧无虑的生活。
「呃……」该不该说呢?事情太复杂了。
「如果妳不想说没关系,元叔不逼妳。蛊这种东西,向来是传女不传子,甚至连自己最亲密的伴侣也无法得知。」
「那我的母亲为什么不传给我?她连提都没有跟我提过。」母亲是另有隐情,还是压根不愿让她知道?
「孩子,妳母亲是用心良苦。当她带着妳来到台湾时,便希望妳能跟其他孩子一样。而且苗族女子生性温柔多情,非外传的那样刚烈不羁,只是容不得自己的爱人始乱终弃罢了。」王到元慨叹的说着。
「妳母亲不仅长得漂亮可人,性子更是单纯天真、甜美温柔,当初在家乡时,附近各族的青壮少年不知煞费多少苦心,只为博得妳母亲的青睐。虽然妳外婆仍依照传统,将蛊术传给妳的母亲,可是她却从来不当一回事,更不会像其她同族少女一样,随时随地将蛊带在身上,就怕被骗。」
凌雪莹听得出神,没想到原来她对母亲的了解竟是如此浅薄。
「所以妳要明白妳母亲的苦心,会下蛊并不能代表妳的情路可以走得顺畅,只不过是冤冤相报罢了。妳母亲始终相信两人的相爱,是建立在彼此的信任上。」
闻言,她不由得鼻头微酸。信任这二字说得容易,可是做起来却难上加难。她想到靳沄对她的怀疑,进而对她的冷漠、无情,都是起因于对她的不信任。
王到元忽然起身定到一旁原木制的雕花书架,随手拿起一本书翻至中间的一页,放到凌雪莹面前。「这本书上有记载着蛊的种类。」他用食指指着他说的地方。
「一般常见的共有十一种,而每一种自有其折磨人的症状发作,往往都可以让人痛苦得想一死了之。」
她看著书上的介绍,不管是哪一种,都让她头皮发麻,鸡皮疙瘩直起。「元叔,难道全部就只有十一种吗?」怎么没有靳澜的那一种症状?
「当然不只喽!蛊可能有形,也可能无形,就因形体如此变化多端,使人难以防范,极易中毒,这也是它最让人害怕的一点。」
「那元叔,你听过有一种蛊是会让人昏睡不起的吗?」她提出疑问。
王到元严肃的用手轻抚着浑圆不知迭了几层的下巴,思付了好半晌后才道:「我是没听过这种症状的蛊术,怎么这么问?是不是妳有什么朋友被下蛊了?」
「没有啊!没有,只是随口问问的,单纯的好奇有没有这种症状而已,呵呵!」她连忙干笑几声企图掩饰过去。
「喔!」他倒也没有多问。「书上会列出这十一种,自然表示有其解蛊之道,如果所中的非这书上所写的十一类,可能就得找到下蛊之人了。」
「那我要怎么确定那个人是不是被下蛊了?毕竟也有可能是其他莫名的疾病,因此总有个判定的方法吧?」
「判定的方法倒是不少,若是怀疑遭到下蛊,应立即确认有无中毒。首先可将一只银针插入熟鸭蛋内,随后放入口中,含约一小时后取出,如果蛋白都变成黑的,就表示已中毒了。或是拿黑豆或生黄豆食之,如果入口不闻腥臭就是中毒。也可以拿约三公分的灸甘草放入口中咬嚼,咽汁后随即吐出,就是中毒。」他详细的解说着。
只见凌雪莹低垂着头像是在思考,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盈盈的对他说:「元叔,谢谢你的解说。你这本书可以借我带回去看吗?」
「那有什么问题,妳拿去无妨。」王到元挺着圆滚滚的肚子,笑得浑身肥肉颤动。
「元叔,那我有事要先定了,下次再来看你!」凌雪莹随即抱著书匆匆离去。她决定试试,至少得先确定靳澜是下是中蛊了,不然她再有心也没用。
「别跑得这么急啊,小心跌倒了。」王到元在后边喊着。怎么长大了还是跟孩提时一样蹦蹦跳跳的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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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有查到什么了吗?」凌雪莹一身轻便简单的休闲衫、牛仔裤,脸上更是脂粉不沾,俐落的询问着,态度沉稳。
「凌小姐,我们已查出靳澜在大陆视察的一个星期中,曾与一名苗族女子有过接触。而他们公司员工所谓失踪的那一日,似乎也是与那苗族女子一同度过的。」征信社人员从带来的牛皮纸袋拿出一迭文件让她过目。
看来那靳澜也非什么好东西,才到大陆不到一星期就猴急的想找女人,雪晶想来是爱错了人,竟然爱上这个花心男,而且谁不好惹,偏要惹上擅长施蛊的苗族女子!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。
从王到元那儿回来的那晚,她便悄悄潜入靳家别墅,看看靳澜是不是真被下了蛊。而她将书上所说的办法全试尽,确认他是中了巫蛊之术没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