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咳咳!」荷米丝轻咳了两声,笑了笑,「你们要站在楼梯间聊吗?」
姜晓羽看着这个自己常常想起的男人,他们两人再交集行吗?他给不起她要的爱啊,那何必……
「不,我跟他没什么好聊的,荷米丝,不好意思,吵到妳了。」她的动作很快,一下子打开自家门进去,反身就将门给关上了。
「晓羽,妳开门!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妳谈。」
但他没获得任何回应。
该死的!他看着站在另一边门的荷米丝,她有一头褐色的波浪长发,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正饶富兴味的看着他。
「抱歉,不知道妳可不可以帮帮我?」
「离别不是感情的分散,而是感情的扩张,那个名字叫作『相思』。」
他蹙眉,总觉得她这话中还有其他语意。
她露齿一笑,「人只有在恋爱或受苦难时,才能成为诗人,这是拜伦说的,你同意吗?」
他不知道,他只知道爱好折磨人……
「爱情的开始是想给对方一个未来,但很多人在还没有体会到这一点时,就亲手扼杀了爱情,于是爱情走了,」荷米丝语重心长的看着她等待许久的男主角,「所以,爱要及时,不然一旦错过了,有可能一生一世都没有再聚的机会。」
「及时?那如果结果与自己的预期并不相同呢?」
「那就叫考验喽。」她朝他鼓励一笑,「你不得不承认平静的海虽美,但多了波涛汹涌的海更令人惊叹吧。」
他眼睛一亮,明白她的意思了,他再次去敲对面的门。
直觉也告诉他,姜晓羽应该有跟荷米丝谈他的事,不然,她怎么会鼓励他?
宋光伦继续敲门,虽然始终没有回应,但他愿意等,就算夜晚天冷了,他仍守在门外,继续敲门,继续等待黎明……
第十章
「叩!叩!」
「叩!叩!」
间歇但轻声的敲门声已经持续十个钟头,宋光伦仍执着的站在门口继续敲,只希望门后的人儿能打开隔绝两人的这扇门,让他得以好好的说说自己的感受,那绝不是一句「我爱妳」就能表达的。
蓦地,音乐声柔柔的从屋里传了出来--
Since I\'ve Found you Lookin, through the eyes of love.(自从我认识了你,透过爱的眼神)
Now I can take the time, I can see my life.(我可以慢慢的来检视我的人生)
As it comes up shining now.(因为它正在发光发亮)
Reachin, out the touch you I can feel so much……(当我伸出双臂触及你,我即能拥有丰富的感受……)
他眨了眨眼,这是他的心声啊,她能听明白吗?
一门之隔,洒着金黄色晨曦的屋内,在最近墙角的黑暗一隅,荷米丝正皱着鼻子,看着故意背对着大门,戴上耳机,躲在被窝里的姜晓羽。
该怎么办咧?宋光伦敲门敲到手都快断了,而里面的这个泪水也快湿透枕头,她到底该不该直接念念咒语,让门自然消失算了。
一双可以透视墙壁的眼睛,看到站在门外的男人仍然痴痴伫立--
荷米丝走到留声机旁,眸中有着浓浓眷恋,她转动曲柄,听着留声机发出的音乐--
这是她前世情人雷米尔送她的,只是他们的爱情是个悲剧,然而眼前这两人可是彼此相属,应该喜剧收场的。
她眨眨眼,停止留声机的音乐外,也同时关掉姜晓羽耳机的音乐。
「咦?」眼睛微肿的姜晓羽坐起身来,下解的看着仍在运转的收音机,但她的耳机却没声音了。
她回头看着那扇门,他应该走了吧?她拿下耳机,竟然还听到「叩叩」轻轻的敲门声,为什么他还不放弃?
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,走到门口,在扣住安全炼后,才打开门。
宋光伦正要再敲门,一见她开门,笑了,但再看到那只系住门板的炼条,笑容又下见了。
「光伦,我不明白你究竟为何而来、我们没有交集是最好的,因为我们都不想被绊住,我们都想要自由、都想展翅高飞--」
「如果有妳在一起,我可以不要自由,我--」他深吸了一口气,从口袋里拿出她留下来的轴线,透过那个门缝递给她,「晓羽,我爱妳,我这只风筝不想独飞,我的心已经定下来了。」
她不想收,「我不想掌控轴线。」虽然她的心早巳被一条无形的线绑在他身上了。
「晓羽--」
「光伦,你不是认真的,或许我只是你那么多女人中,头一个放弃你的,所以你才会--」
「不是这样的,我爱妳--」
「不,我对你没有信心。」她不想被伤害。
他的黑眸温柔的看着门后那双泛红的美眸,「好,我会让妳看到我的真心的。」说完这句话,他转身离开了。
姜晓羽拉开了炼条,不舍的目光追随着下楼的伟岸身影。
她心中的苦涩他绝不能体会的,与其说她对他没信心,倒不如说她对自己没有信心。
比她好的女人太多太多了,他怎么可能会爱上自己,滚烫的泪跌落眼眶。
「这样好吗?」荷米丝的声音突地响起,她这才注意到对面的门打开了。
她连忙拭去泪水,牵强笑道:「对不起,他在这儿一直敲门一定吵到妳了。」
「没关系的,只是我看妳是来不及变心了,晓羽,妳也是爱他的。」
「我--」
她无言了。看着荷米丝,她想老天爷是很眷顾她的,当她一人到这栋几乎呈空屋状态的大楼租屋时,没想到对面住的会是荷米丝,她们在台湾曾有一面之缘,两人竟这么有缘的在伦敦又相遇了。
而她,也成了她孤单时倾诉的对象。
「晓羽,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吧,问问自己,究竟在乎不在乎他。」
她知道答案苦涩的摇摇头,「一旦爱了,就会纠缠到天荒地老没完没了,宋光伦他不行的,他不知道专一--」
「晓羽,一个人飞久了也会倦、也会寂寞的,妳也单独飞行了一段日子了,难道一点都不寂寞吗?」这句话问得有些沉重,多少透出她这个孤独灵魂在人世间飘荡的孤寂。
闻言,姜晓羽沉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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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午八点,姜晓羽带着一颗沉重的心到咖啡屋去上班,咖啡屋有规定,只要是员工,上下班都得由后门进出,而在她刚刚绕过前门时,她怎么好像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店内招待客人,且背影像极了……
不!不可能!一定是她多想了。
一想到他,一股很难形容的浓浓惆怅,还有被空虚缠绕的心房,都让她觉得好孤单。
她轻叹一声,叫自己别再胡思乱想后,脱了外套,拿了黑色围巾绑在腰际,刚步出厨房,竟看到同样穿着白衬衫、黑长裤、腰上系绑着长及脚踝的黑巾,一身服务生打扮的宋光伦正端着圆盘子走向她。
无疑的,他绝对是全世界最具性感魅力的男服务生。
「早安,晓羽。」他微笑的越过她。
她错愕的眨眨眼,立即走到吧台,看着马克急急的问:「为什么他--」
「他说他是妳朋友,到这儿人生地不熟,刚好钱又被扒了,希望我也给他一个工作,至少能筹笔旅费回家,我一想是妳的朋友,就答应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