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接连吼了几人,也抓了几名「候选人」质问,这才知道全是老头的一封伊媚儿惹出来的。
姜晓羽美丽温柔、娴熟典雅,不少政商名流都对她心生暗恋,但因她名花有主,他们是心动却不好行动。
在传言他跟宗筱曼在一起时,这些人已蠢蠢欲动,这一次老头又各伊媚儿一封信给这些「名单内」的人,大家于是付诸行动。
信里老头说,确定他不会跟姜晓羽结婚了,为了不糟蹋她的青春,他决定将她收为干孙女,也公开征婚,只要谁能赢得她芳心,他将拿出宋氏集团五分之一的股票做为她的嫁妆。
宋氏集团旗下有五十几个相关企业,事业版图涵盖餐饮、旅游、海运、空运、贸易等等,若能拥有她,这可是人财两得。
也是这等效应,让宋光伦留在台湾的最后几天是不得安宁。
一天到晚,一大群人来来去去、进进出出的,差点没将门槛给踩平,但也就是这些人在瞎忙和,因为女主角始终没现身。
宋光伦吼那些人吼得嗓子都快哑了,因为他们不相信她天天不在家,一定要进屋子看看。
他气炸了,也累死了,凭什么姜晓羽可以置身事外?!
再看着那些人为了争抢追求她而相互呛声后,他也开始反向思考,想着老头开出的条件,他不是投机份子,但他是生意人,一个善于分析股票基金的高手,几次反复分析后,他确定要了姜晓羽,确实是利多于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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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日的黄昏,一只彩绘鸟形的大型风筝在落日的彩霞余晖中高挂天上,而一双渴望飞翔的双眸正紧盯着它。
在这个公园里,原本有好多人一起放风筝的,但在夜色低垂后,一个个收了线回家了,天空中,就剩姜晓羽的那一个孤零零的风筝。
残霞的余光照在她姣好的侧脸,她看来是懊恼,是孤寂的。
她真的逃了。
一想到当天跑出家里时的情景,她的心就痛痛的,她觉得自己好多余。
再想到宗家那一家人……一家人,她眼眶微红,她没有家人啊!
一个早逝的父亲、一个好赌而被追债的母亲,她的生活是一段又一段破碎的画面组成的,因此,从来她最大的希望就是拥有一个甜蜜温馨的家庭。
可老天爷却给了她一道最大的难题,她可能连丈夫都没有。
「哇!惨了、惨了!我的风筝--」一道说着英文的惊慌语调突地在她身后扬起,也打断她沉重的思绪。
她抬起头,一眼就看到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被强风愈吹愈远、愈飞愈高,最后只剩一个点消失在天际。
她回过头,看到一名穿着希腊式白色长袍、有着一头褐色波浪长发的漂亮女孩正望天兴叹。
姜晓羽走到她身边,以流利的英文道:「没关系的,我这个风筝送妳。」她将手中的风筝轴线交到她手中,注意到这外国女孩有一双迷人的紫罗兰眼睛。
「这怎么好意思。」
「没关系,我有很多个风筝。」
女孩看着仍在天空的风筝,灿然一笑,「那我收下了,谢谢妳,我叫荷米丝。」
姜晓羽也露齿一笑,「我叫姜晓羽,叫我羽就好了。」她很清楚对外国人而言,她的名字并不好发音。
荷米丝看了看这静悄悄的公园,「羽,这里都没人了,妳不走吗?」
「没关系,我住我朋友家,就对面那栋屋子。」她指着公园对街的一栋两层楼洋房,宫韦婷就站在阳台上,不知在指什么。她疑惑的蹙蹙眉,先不去理会。
「羽,其实--我刚刚是故意将轴线剪掉的,我想看看风筝能飞多远,只是看它飞远了,抓不着,我又后悔。」荷米丝一脸懊恼。
她了解,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勇气剪掉轴线,放任何一个风筝去飞。
「只是,现在想想,我又觉得还好,」她看着姜晓羽,一脸的认真,「因为,也许风筝也想自由的去飞啊,所以我想帮它切断它身上的轴线,让它可以尽情的飞,飞到它想去的地方,也可以飞到它不曾飞过的地方去看看。」
「可是虽然能自由自在的飞,但若是掉落在一个没有风的地方,或是坏掉了,那它就再也飞不起来,也不可能回家了……」姜晓羽像被触动什么,喃喃的说出心底话。
「那--就得问那只风筝了呀。」荷米丝语重心长的道:「也许在它拥有一次自由后,才会明白自己想要是什么,也才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,这一生它总算为自己活了一次,这比什么事都还要来得重要吧!」
姜晓羽怔怔的看着荷米丝那这双似乎洞悉她内心世界的灵活紫眸,下一秒,她感到心里有个死结竟奇迹般的解了开来。
「啊,天黑了,我得回去了。」
荷米丝很快的将手中的轴线放回她手中,跟她摆摆手后,往公园大门跑去。
她这个鬼可是头一回劝离不劝合,但她相信,这对这一对不敢对自己坦白的有情人而言,是必经的阶段。
姜晓羽低头看着手中的轴线,愣了一下,再抬起头时,荷米丝已经不见了。
倒是宫韦婷一脸担心的来到公园。
「韦婷,妳怎么了?」
「我怎么了?是妳怎么了吧!妳刚刚一个人在公园做什么?」
「我一个人?没有,有个女孩跟我在一起--」
「女孩?!我刚刚站在阳台时,看到妳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才吓得跑过来,妳还好吧?自言自语是忧郁症患者的初期症状--」
她在胡说什么啊!姜晓羽笑了出来,「我没有,明明有个叫荷--」
「晓羽,我早说了,妳当双面人太久一定会精神分裂的,最近又加上那对欺人太甚的男女,也难怪妳的精神状态出问题,」宫韦婷好担心,「今晚我邀米子芙过来吃晚餐,但妳这样,我是不是该改天再邀她?」
「不用,我真的没事。」
她给朋友一个放心的笑容,不过心里却纳闷,为什么韦婷她没有看到荷米丝?
宫韦婷帮她收回了风筝,两人一起回去,约莫一个小时后,一身轻便的米子芙应邀前来。
三个女人是相见欢,苦命男张培世则在厨房里忙得满头大汗。
只是聊着、听着,姜晓羽的思绪却因为想到宋光伦而远扬了,好友跟米子芙的声音也渐渐变得模糊。
明天就是一个月期的最后一天,宋光伦也将离开台湾,两人的婚事也没了。
这代表的是--她这辈子可能都无缘圆一个家庭梦了。
荷米丝的话在她的心中激荡着,她是否该剪掉那风筝轴线,放手让自己去飞?
反正,她还有什么好失去的,她原本就一无所有,何不在有能力飞翔时,看自己能飞到哪里,至少未来不会有遗憾吧!
她突地站起身,一旁的米子芙跟宫韦婷都吓了一跳,「妳怎么了?」
「我突然很想去找王叔叔,这几天,我应该都会住他那里,也会联络一些事宜,一旦确定了,我想我一定会去做一件很久很久以前我一直没有勇气做的事。」姜晓羽笑了,笑得好豁然。
宫韦婷被她搞糊涂了。
她看着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的米子芙,「不好意思,我有事我先走了。」
「等一等!米子芙正要说一个住在留声机里的鬼的故事呢!」宫韦婷还想叫住她,但她话还没说完,姜晓羽人已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