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立冬霎时面红过耳,大声的说:“你们这群臭丫头,打死你们。”
于是少女们嘻笑著在屋里追逐,热闹的笑声比春风还迷人,远远的传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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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光穿过树隙,点点的洒在地上。
在这个宁静的午后,程默坐在椅子上,膝上放著一本书,神情悠闲的享受独处的愉快。
他一向喜欢独处,因为他觉得跟人交际太麻烦了,要一向没耐性又刻薄的他保持礼貌,实在是一件很费力的事。
他实在讨厌努力控制自己舌头的感觉,但以他的身分来说,交际又是他非做不可的事情。
可是现在不同了,他开始觉得到合欢镇来养伤,是他近年来所做过最好的决定之一。
那颗喜怒爱憎分明的小包子,实在太有趣了。
如果她不要反应那么大的话,也许他会觉得无趣而另寻对象。
偏偏她喜欢跳脚,而且常常管不住自己的嘴巴。
她实在鲁莽的可爱。
单纯、天真,但又十分有个性。
就在他想著她的同时,她的声音也被轻风送过来了。
“不许跑,站住,你这该下地狱的臭和尚。”
赵立冬正追著出家人跑,那只调皮到有点恶劣的雪貂在她脚边钻来钻去,并且到处乱嗅。
她抓了好几次,都让它如闪电般的在手到之前溜走。
她真是不明白,平常很乖巧的出家人,只要一听见洗澡马上就变得跟它的主子一样坏。
老是跑给她追,弄得她筋疲力尽,回到家时都觉得浑身酸痛。
程默扬眉看著她。
她还是穿著那件铁灰色的布裙,及到处都沾满了白色的面粉,再加上那口袋多得吓人的围裙。
这样的组合其实有点丑,可是奇怪的是,在她身上却意外协调。
程默知道她很固执,对于自己的糕饼有一种奇怪的执著。
看她的样子也知道,她一定天没亮就爬起来做糕饼,时间到了再从墙边爬过来伺候出家人。
他并没有亲眼看到,但他就是知道,以她的个性绝对是这个样子的。
出家人冲到他面前,一跃而上,到主人的怀里寻求庇护,而赵立冬则是差点煞车不及的撞上去。
“你今天还是跟往常一样活力十足。”
他语气中的友善,差点让她呛到。怎么回事,他今天是忘了吃药不成?
“呃……我每天都很有精神。”
“那一定是工作量不够多。”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脸逐渐变红,小手也握紧了,“表示你还有多余的时间处理其他事。”
他知道她要生气了。
程默忍不住开始想,她那张不乖的小嘴会吐出什么话来顶撞他这个她不能得罪的人。
谁知道她却瞪著他,久久才说了一句,“我对你的抱歉,只足够用在照顾出家人而已。”
因为她是免钱的,他就一定要物尽其用的累死她呀?
“原来你对我的歉意那么少。”他一脸惊讶的说。
赵立冬昂然的回答,“那还是因为我是圣人才有的。”
歉意?
她压根没做错什么事,为什么要对他感到抱歉,来求他原谅?
她唯一做错的事,就是没在他搬来的第一天搬家。
所以她现在非常、非常的后悔。
“圣人?你吗?”他露出一抹微笑,“这倒是挺新鲜的。”
“当然,任何能在你身边超过三天而不会发疯的人,一定是圣人,才不会计较你那刻薄的嘴巴。”
他把手放在心口上,虚伪的说:“你这么说让我受宠若惊。”
“应该的。”她朝他伸出手,“现在把那只臭和尚给我,它得洗澡了。”
臭和尚?“它跟你一样,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,虽然有点泼辣,不过大体来说是很乖巧的。”
赵立冬脸一红,有点不自在的说:“抱歉呀,我就是没你那么悠闲,有许多时间研究怎么分辨老鼠的性别。”
说她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?这是在褒她还是贬她呀?
或许都不是,他只是在称赞他的宠物,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。
“如果你把研究没人要吃的糕饼的时间挪出来,你一定能变成动物专家。”
言下之意是,她浪费太多时间在“没人要吃的糕饼”喽?
程默这句话,非常准确的踩到她的尾巴。
“你、你没资格管我要拿我的时间去干什么。”这个缺德又刻薄的死太监,居然这么说她。
“是,我道歉,我不应该这么说。”
出乎她意料的,他居然开口道歉,害她这个飙当场发不下去。
他愉悦地说:“可是身为一个被仰慕者,我总有义务给迷恋我的人忠告,这应该是被允许的吧。”
下人间流传的耳语,他并不是不知道,也为她们的穿凿附会觉得好笑。
他很明白她说的是实话,一切的一切都是无法控制的偶然意外。
那晚在他窗外的人并不是她,以她的高度,除非踩高跷,否则没办法把眼睛凑到那么高的窗孔上。
但他就是要冤枉她,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总会让他乐不可支。
赵立冬的火气立刻上涌,“谁、谁仰慕你、迷恋你了?作你的春秋大梦,我干么为一个不是男人的男人神魂颠倒?你这死太监也太高估自己了吧!”
程默深吸一口气,“死太监?我应该没听错吧?”
她咬咬唇,突然觉得自己拿他的残缺来作文章,实在有点不厚道。
他眯起眼睛,缓缓的说:“你从哪里知道我是个太监的?”
她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,可是舌头却不受控制,“从我的观察和推论,以及跟大家讨论出来的结果。”
“看样子你花了不少时间来观察跟推论。但是一个姑娘家,怎么会在一个男人有没有能力传宗接代的问题上花时间呢?”
他挑衅的语气让她浑身一僵,但还是硬著头皮回答,“因为闲著无聊。”
“无聊?这倒真是个好理由。”
程默对她一笑,但不知怎么的,那个笑容让赵立冬头皮发麻,有一种此事无法善了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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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夜,赵家的大门被人敲得砰砰响,睡梦中的赵立冬被惊醒,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,赶紧披著一件外衣,穿著睡鞋就跑去开门。
“什么事呀?”她拔开门拴,朝著外面张望。
月光下,一脸睡眼惺忪的风亦然,伸手就拉她,“跟我走。”
“咦?”她一手压著肩上的衣服,踉跄的被往外拉,“干什么?放开我!”
可是他不管她,直接把她拖进程默房里,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,“我要去睡了,要吵架的话,尽量小声一点,谢谢。”
明天他有一个重要的约会,绝对不能顶著睡眠不足的熊猫眼出现。
程默坐在烛光下,膝上摊开著一本书,火光在他俊秀的脸上跳动著,增添了一股神秘的气质。
那画面居然是有点动人的。
赵立冬的心中是气愤夹杂著一丝紧张,她气自己干么要因为他那难得的宁静模样而心跳加速。
“三更半夜的,叫人把我拖来,你到底想干么?”
程默抬头看看她,一脸无辜,“我很无聊。”
“你很无聊?”她得很忍耐才不至于破口大骂,“那算什么,我还很想睡觉呢!告辞了。”
这人真是吃饱撑著,故意找事来气她的。
“我记得有人曾经说过,任何时间只要我有需要,她都会帮我服务。”他俊秀的脸上闪过一抹忧伤,“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一言既出,驷马难追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