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这要问问我们的女诸葛了,她没让我动我哪敢随便乱动,她负责的是上面那个人的喜怒哀乐。」他语带笑意地加以调侃。
罗百里口中的女诸葛就是外表大而化之的傅青萝,她与「蝴蝶」最亲近,简直是她的分身,两人想法相近得有如同一人。
「百里,你很不负责任喔!把麻烦往我身上一推就想了事。」天下没那么便宜的事。
「麻烦是『蝴蝶』惹来的,由妳承担也是应该的。」他意有所指地说道。「何况妳的『网民』是堂堂的傅大警官,不由妳出面,难道想捉我们当替死鬼吗?」
「蝴蝶效应」震幅太广了,蝶翼一捣十万八千里,连北台湾都受到影响,特别派员南下了解。
「别把青蒲扯进我们这摊浑水,他是真心想干好警察的工作,我不希望有人绊住他。」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家人。
一次的憾事已经够他们伤心了,父亲的死改变了她的一生,她由名列前茅的优等生,摇身一变走向黑暗世界,其中的苦难以道于外人知。
好人、坏人的分野很难界定,她让自己沉沦的理由只有一个,就是保护挚爱的亲人,不再让他们有受害的恐惧。
「瞧!每次只要一谈到她的宝贝弟弟,她马上就严词厉色地给我们脸色看,好像我们非常不自爱地欺负可爱小动物。」虽然他的确很想染指青蒲小弟。
「我跟思婕、梦生都是爱护『弟弟』的人,而你就……」值得商榷。
一旁的汪恩婕、徐梦生皆了然于心地点点头,完全赞同她的未竟之语。
「你们这些讨厌的老鼠,专咬自家人的墙角,我的魔掌快不过『蝴蝶』的双翼……」他还没那么过份。
「百里--」隔墙有耳。
傅青萝的眼睛一瞟,正想喊冤的罗百里蓦然住口。
「『蝴蝶』的身份不宜外泄,你们想办法弄个人来鱼目混珠吧!」免得太闲老是斗嘴。
「我们想办法?!」那她干什么?
「今天的天气很适合兜风,我下楼散散心。」当是替「蝴蝶」跑跑腿。
「妳再过份一点没关系,我们绝对不会怪妳玩忽职守的。」
今天的气候确实不错,风大浪高。只不过一双双瞇超的眼比刀还利,准备排出刀山剑海让她闯。
「那各位辛苦了,我会记得买点心回来的。」好平平他们的不满。
很无赖的行为,傅青萝手一摆堂而皇之地走出去,当没瞧见一张张难看至极的睑,马尾甩呀甩的十分愉快,不复刚才的严肃。
一出总务课的大门,她又是笑容满面的邻家女孩,单纯开朗有点小心机,活泼热情热爱生命,像朵向阳的美丽花儿,随时迎接风雨的挑战。
「还看,人都走远了,你望眼欲穿也盼不到她的回头。」他要再万年老龟不把心底的话说出口,心爱的人儿结婚时他肯定当伴郎。
欲哭无泪呀!
徐梦生含笑地摇摇头,眼底有着迷恋的深情。「最美丽的爱是放在心里,我知道她不属于我。」
他爱她用自己的方式,不造成她的负担。
「真受不了你,我这辈子最怕你这种笨得要死的痴情汉,爱火如炽却拚命洗冷水澡降温。」这点他从不委屈自己,适时的情欲宣泄才是健康的人生观。
罗百里是标准的享乐主义者,今朝有酒今朝醉,异于常人的性向让他在同志圈大受欢迎,虽不至于夜夜笙歌但也相去不远,三天两头老换身边的伴侣。
不过显赫的家世让他无法坦诚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,一日拖过一日地伪装自己,加入黑道组织成为家族中叛逃的黑羊。
世人对同性恋的歧视比原子弹爆炸还要严重,总认为他们有病,极力矫正其错误的心态,不给他们爱人与被爱的机会。
「别谈我了,你们心里可有好的『蝴蝶』人选?」把焦点模糊掉才能确定「蝴蝶」的安危。
蝴蝶--
大家的心底浮起一个人名,一只缺席的花蝴蝶,拿她来补位再适当不过了,反正她未举手反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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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青蒲,你在这里做什么,专程来找我吗?」
朗朗晴空,青色上天,才刚踏出「云端大楼」的傅青萝瞇起眼仰望天空,正打算让人牵出她改装过的红魔鬼机车,好畅快地舆风竞速一番。
谁知眼角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,因伸懒腰而举高的双手停了一秒,随即轻轻地放开。
「云端」成立至今已有六年整,她也在此「工作」了相当时日,她的家人很少到上班的地方找她,甚至也不曾打过电话给她。
所以乍见其弟的身影傅青萝很意外,满脸不解地走向站在消防栓旁的踯躅男孩,以为他遇上难解的问题需要她提供意见。
可是在看见他身后的男人时,她明亮的双眸闪了闪,笑容倏地变淡,清明的眼中多了一丝评估和审视,目光深幽。
「没有啦!路过而已,我正在查一件大案子,没时间和妳多聊。」傅青蒲行色匆匆地想先走一步,有些不安地瞟了马路一眼。
「等等,什么叫没有时间多聊?你没有看过那则再忙也要跟你喝杯咖啡的广告吗?」伸手一捞,傅青萝不让弟弟轻易从眼前溜走。
「哎呀!妳别拉我衣领,很难看耶!」多少也给他留点面子。
「再难看也不会有我整整三天没见你一面难看,你知不知道我会想你?」而且她担心他在外的行动会不会遭逢意外。
虽然她已对外放话不许道上兄弟伤他一分一毫,且以「蝴蝶」的名义禁止他们在他的辖区内犯下重大刑案,以免流弹误伤到他。
可是百密终有一疏,不管她再怎么小心翼翼以防万一,他身上还是留下不少英勇的战绩,在追捕罪犯的过程中招来大大小小的伤口。
说不心疼是骗人的,但这是他坚持要走的路,身为大姊的她除了支持外没有二话,因为他选择当警察的理由,是为了保护像父亲一样深受恶徒凌辱的人,不愿同样的憾事发生在其它人身上。
「我不是故意不见妳,而是每次都刚好错过了,妳别当我是小孩子老揉我的头。」他个头都比她高了。
「怎么?揉揉都不成呀!你不给我揉是不是交了新的女朋友?」上一个分了将近半年,也该是有动静的时候。
傅青萝看着高她一个头的弟弟,举止照样亲昵地揉乱他的发,丝毫不在乎外人异样的眼光。
她太容易操心自己的家人,总觉得给他们的还不够多,需要她努力再努力,确保他们一生无虑,否则她永远也无法安心。
但她从没想过自己的语气和行为有多暧昧,让人很自然地将姊弟俩联想成一对情侣,打情骂俏增进感情浓度。
「我才不会背着妳乱交女朋友,我是有原则的人。」只要家人不同意的对象他就不会与之交往,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。
「乖,有赏,给你一个南台湾热情的吻。」她笑着往他脸上一凑,啵的一声。
脸色微窘的傅青蒲又闪又躲地直嚷着要她别玩了,脸颊泛红显得十分害羞。「别吐口水啦!很恶。」
「是口水恶还是我恶?你最好说服我不要敲你脑袋,你晓得我相当推崇暴力美学。」傅青萝抡起拳头在他鼻前晃动。
他赶紧求饶地高举双臂。「我最恶好不好,妳上班时间不好好上班还开小差,不怕被人活逮吗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