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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5 页

 

  「青萝……」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。

  叫妈都没用,好歹让她见识见识他的能力嘛!「他刚才说像你们这种小角色不用三分钟就能摆平了,我还赌你们能多撑几分钟呢。」

  最好不要让她失望。

  「一分钟。」冷冷的男音一扬。

  「喔!听到了没,他说一分钟耶!你们说是不要太欺负人了。」火上浇油才烧得旺。

  经过她的煽动,逞强好斗的小男生哪能吞下气愤,表情一恶的群起围拢,棍棒下离手的打算给不上道的「老」男人一个教训。

  「干,你没见过坏人是吧!我们就帮你留个记号好让你永生难忘。」

  他见过的坏人很多,数目之巨令你咋舌。

  傅青萝没机会再加油添醋地补上两句,在额头染了一撮红毛的少年喊了声「给他死」后,所有人便一拥而上地喊打喊杀,声势浩大叫人看了腿软。

  她随即像没事人似的靠着树干上观战,还向围观的小贩赊一根香肠和烤玉米,对表计时当眼前是一场泰国拳赛,不时喊出剩余秒数。

  一分钟看起来很短,感觉满地的呻吟声听起来很惨,当最后一名恶少飞趴在她脚旁时,她正好咬了三口香肠和两口玉米。

  时间停在四十七秒,不足一分钟。

  「英雄,需要一只勋章吗?」真是不济事,好歹撑足六十秒。

  眉微挑,杜玉坎瞅着她两手中的战利品,调侃道:「挺会及时行乐的,妳不会内疚吗?」

  「人生苦短何必虐待自己,你让我结结实实地上了一课,千万别低估你的敌人。」她得改变策略对付他,拳脚功夫上她绝对不是他的对手。

  教她南拳的师父说她是少见的习武奇才,能举一反三进步神速,别人用三年努力习得的,不一定比得上她七天修得的功力,若持续不懈怠必能成大器。

  但是看见他利落的身手后,傅青萝不得不质疑师父是否特别偏爱她,把她占优势的一面吹捧得淋漓尽致,却忽略她招式上的不足。

  没有接触过武学的人定看不出其中差异,那捉、扣、点、甩都有名家的架式,他习武的时日绝非一朝一夕,起码有十五年以上的修为。

  「我是你的敌人?」杜玉坎的声音略微上扬。

  「不然呢?你要自称是我的朋友还是情人?我们都很清楚自己的定位。」明人不说暗话,用不着拐弯抹角。

  「如果有人肯退一步的话,我比较喜欢情人这名词。」天底下没有什么事不能改变,人随现实而变。

  她笑着咬一口玉米。「你退还是我退?我是属化石的,已经僵硬好几万年。」

  想要她退也退不了,因为她不能动。

  「妳说呢?」他不把话说死,保留十公分的妥协空间。

  「我说杜警官,你也别为难自己了,早点整装回台北免得难看。」在大家都陷得不深的情况不及早抽身,不必恶脸相向。

  「什、什么,他是条子?!」

  一名打算趁其不备的恶少高举手中的刀子一楞,表情错愕不知该不该下手。

  「对,条子,而我是『云端』的员工。」他踩到地雷了。

  「云……云……云端!」完了,他会被老大活活打死。

  听见「云端」两字,一群趴在地上的少年脸色全刷白了,连滚带爬地赶紧起身,此听到警察还惊惧三分,全身发颤抖成一团。

  「也许白老大嫌地盘太小了,回去告诉他一声,不满意可以商量,别搞小动作让人瞧了心酸。」好像她是小家子气的人,不近人情。

  「我们不要……不是雄哥的手下,妳搞错了。」他们连忙撇清,欲盖弥彰。

  果真是他。

  稍微运用了一点手段的傅青萝笑得十分冷酷,眼底流露出对不听话者的失望,在整顿的过程中总有几个特别顽强的,不肯改变过去争强好斗的模式。

  表面上大家都服从「蝴蝶」黑帮企业化的作法,既得利益又能维持台面上的平和,装装样子何乐不为。

  其实她心里明白得很,还有不少老大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,以为「蝴蝶」什么也不知情地两边得利,得意地向其手下炫耀。

  其中以白雄夫的城府最为深沉,也最难对付,人称雄哥的他已在道上混了四十几年,累积下来的势力和人脉最为惊人。

  斩草不除根,春风吹又生。下一个要刨掉的就是他的根。

  「青萝,别让脑子里的想法成真。」看着她眼波的流动,不难猜测她在想些什么。

  傅青萝静静地看了他一眼,突然发出令人忧心的笑声。「去跟香肠伯把帐结一结,我欠他六十七块。」

  「妳连摆摊子的小贩也认识?」杜玉坎掏出皮夹抽出百元大钞,替她付了零嘴的费用。

  「高雄一带的摊贩我都很熟,他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和朋友,所以我不能收手。」否则他们将无立足之地。

  「嗄?!」

  他默然了。

  第六章

  「妈,妳把我的内裤收到哪去?怎么我就是找不到那条有条纹的?」

  「欸!你这孩子到底睁眼了没?不就放在左边柜子第三格,一拉开就能看见了。」

  「我说的是前面有只大象的,不是印有鳄鱼的这件。」虽然很像但还是有所差异。

  「喔,那件呀!我看到上面沾了奇怪的东西,洗不掉就把它扔了。」裤底黄黄一片真不雅观。

  他惊讶地大叫。「什么?!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耶!」

  蓬头垢面的大男孩心痛走出卧室,边打哈欠还边捉背,睁着睡眠不足的浮肿双眼,略带惺忪地走过客厅,准备到浴室洗脸刷牙。

  他大概是打盹了,在经过三分钟后突然满口泡沫地冲出来,不敢相信所见地揉揉眼睛,冷静再冷静地深呼吸,以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眼花。

  可是他重复了三次,「幻觉」依然真实的存在着,他想自己可能还没睡醒作着怪梦,再回房躺躺就会清醒了,梦不会变成真的。

  「早安,傅学弟。」

  幻听,一定是幻听,他在作梦还没醒,白天太疲累了,到了晚上才会猛作奇怪的梦,他得减少工作量不让自己太累,现在过劳死的案例太多了。

  催眠自己仍在梦中的傅青蒲蹒跚地走向房门口,不肯接受眼前的事实,喃喃自语地说是假的,梦与现实是相反的,他可以安心睡大头觉。

  「咦!你今天不用上班吗?怎么牙刷了一半又走回去。」睡迷糊了不成?

  嗄?!怎么妈也来了?「我在作梦,我在作梦,妳不用理我。」

  「作梦?」他在说什么疯话?人还没醒呀!

  傅母没去注意儿子的异常,只当他轮休回房睡回笼觉,所以未刻意叫唤他吃早餐,反正等他睡饱了自然会喊饿,到时再下一碗面给他就行了。

  可是人哪有那么容易入睡,经过十分钟后,傅青蒲一脸狰狞地拉开房门,对着端坐在他家餐桌上喝稀饭的「幻影」投以怒目。

  「你……你为什么会在我家?」坐他的椅子用他的碗,还分享他母亲的爱心。

  「青蒲,对客人礼貌点,我有教你这么不懂事吗?」真是没规矩!傅母用筷子一敲他直指的食指。

  噢!会痛。「妈,我是妳儿子耶!妳别当我是仇人嘛!」

  「要是你有人家一半的好教养,我把你当菩萨照三餐供着也没问题。」都当了一年警察还像个小孩子,老是长不大。

  「我又不是老爸当神去了,死人才照三餐供奉。」他小声地抱怨着。

  「你嘴巴动来动去到底在说什么?我耳朵不灵光了。」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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