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凯若,妳在发什么疯啊?妳被赶出去,是因为妳在摄影棚内乱来,根本和小琳没有关系。还有,是谁告诉妳小琳有男朋友的?」白尚平的眉头拧得死紧。
「所有人都在说啊,就连这个工作也是那位男朋友给的,你被她骗了!她根本是个坏女人,她配不上你!」凯若决定,她要告诉他所有的事实。
「妳搞错了,他们只是听到谣言,除了我之外,小琳根本没有别的男朋友。」
白尚平很清楚,因为一开始他也曾经误会过,但这个误会早已解开。
「什么叫除了你之外?」突然听到这个字眼,凯若感到一阵心惊!「你们两人在交往?!」
沉默了半晌,白尚平才点头承认道:「没错,我们是在交往,不过这件事没有其他人知道,所以妳也不要告诉别人。」这种事他原来还不想这么早说出来的呢!
「为什么?为什么会这样?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?」凯若大受打击,神情显得有些恍惚--他们居然偷偷在交往?!
一股被背叛的感觉淹没了凯若,她怒气腾腾地扑到白尚平身前,双手狠狠地搥向他的胸,虽然她用尽力气,但一个十二岁女孩的力量,对他又有何影响?
「凯若妳发什么疯?!」白尚平拉开她,但凯若随即又扑上来。被槌得有些发火的白尚平板着脸,低声威喝:「凯若!别逼我动手。」
这小女孩最近的情绪怎么这么激动?白尚平心中想着,早知道还是把她送回美国,让她跟同龄孩童在一起活动会比较妥当。
「你背叛我!你背叛了我!凭什么说我在发疯?!你和那个坏女人联手背叛了我!凭什么?凭什么?!」凯若的神情突然转成哀伤,她望着他,眼眶泛泪。「你变了……你本来是属于我一个人的,难道你不能当我一个人的白吗?」
白尚平不理解凯若为什么变得如此激动,他只是将她推远了些,皱眉道:「妳说什么背不背叛的,我完全搞不清楚。我从来部没有变,变的是妳,为什么妳来台湾之后就变样了?」什么属不属于?一个十二岁的女孩怎么会想这些奇怪的问题?
「你当然变了,自从你认识那个坏女人之后,你眼里就只剩下那个女人,你不要我,你还敢说你没有变?!」凯若紧紧咬着下唇,恨恨看着远处的过澄琳。
「凯若!小琳从来没有脚踏两条船,那些全是谣言,妳这样说很对不起她。妳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,千万不要在小琳面前乱说话,记住了吗?」白尚平拧着眉头,觉得眼前的凯若好陌生,那个可爱又爱撒娇的凯若到哪儿去了?
「小琳小琳小琳……你看看你,满口都是小琳!你根本已经忘记我了吧?」凯若忿忿不平地说道。
白尚平疑惑地看着凯若愤怒的小脸,现在的凯若简直像在质问外遇的丈夫。
发现自己居然有这么奇怪的联想,白尚平摇摇头,他到底在想什么啊?
「你真的搞不清楚吗?我爱你!我想要嫁给你!为什么你一直把我的感情当成小孩在玩家家酒?!我一直都是真心的啊!为什么你也跟别人一样,只把我当成小孩?」凯若大喊。她说得这么明白,他还可以继续跟她装傻吗?
白尚平惊呆了,他从来就没想过,凯若竟是以女人对男人的感情在看待自己,他一直把凯若当成妹妹啊!
「我就知道,就因为你一直把我当小孩,所以对我你从没认真看待过,现在你要怎么办?对我说『谢谢妳的爱』吗?」凯若睨着他,言谈之间满是讥讽。
一时之间,白尚平还真的不知该对凯若说什么才好。因为他真的没想到自己视若妹妹的人,居然对自己抱持着这样的情感……
「白先生,布景已经换好了。」
一名工作人员适时出声,打破了这一刻的僵局。
「呃……」白尚平转头看了看工作人员,又看了看凯若。「凯若,我们的事情晚点再说吧!」现在根本不适合谈话。
凯若还想说些什么,但他已经转身离去,最后她只能跺跺脚,径自生闷气。
反正他们已经在交往了,再待下去只是自取其辱而已,干脆离开算了。
她气呼呼地看着白尚平远去的背影,扭头就走。
「灯光准备好没有?」白尚平心情复杂地站在新弄好的布景前,欲透过观景窗确认布景的位置与灯光的搭配。
「没有问题,现在只要通上电源就可以了。」
灯光师远远地喊着,他老早就把灯光准备好,以免临时会来不及调整。灯光师抬手,示意助手打开电源。一时之间灯火通明,整个摄影棚完全亮了起来。
白尚平抬头看了看灯光的角度,然后自己站在布景前,正确认灯光是否落在正确的位置上,忽地,不知何处竟发出轻微的爆裂声,点点火花落在白尚平肩头。
他抬起头,灯正直直地坠下--
一旁的工作人员也看到了,但事情发生得太快,大家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灯具重重砸在他身上。
「白先生--」
众人吓坏了,除了尖叫,完全无法反应。
「白尚平--」
坐在远处已更衣完毕、正在上妆的过澄琳也目睹这惊人的一幕,她立刻推开愣住的化妆师,拔腿就冲到他身边,然而还是迟了一步,只见他已然倒卧在血泊中。
「救护车!快去叫救护车啊!」过澄琳几乎要慌了手脚,但满地的鲜血却提醒了她,现在必须要冷静才能救白尚平。
听到过澄琳的喊叫,其他工作人员才像是大梦初醒般开始动作。
「白尚平!白尚平!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?!如果听到的话,就睁开眼睛!」小心翼翼地拨开他身上的玻璃碎片,她想搬开压在他背上的灯具,却又怕这伤势可能伤及血管,如果随意移开灯具,恐怕会造成大出血。
「谁去拿毛巾来?越多越好!」过澄琳大声吩咐着。
一拿到工作人员送来的毛巾,她便吩咐工作人员合力搬开白尚平身上的灯具,望见他肩背上大得吓人的伤口,她赶紧将干净的毛巾压在他伤口上,做为止血之用,所幸,虽然血流得不少,但伤口看起来不太深,似乎没伤到重要的大血管。
「白尚平……你张开眼睛看看我啊,白尚平……」过澄琳用力压着止血用的毛巾,不停在他耳边低声喊道,她好怕他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。
怎么会发生这种意外呢?为什么灯具会突然掉下来?过澄琳吓得眼泪几乎要克制不住,但她努力压抑自己的泪水。不能哭,哭了就没办法做事了,他现在还很需要她帮忙,至少也要撑到救护人员到达再说。
「我会陪在你身边的,别怕别怕……没有什么好怕的,你一定不会有事的。」
过澄琳在他耳边不断喃喃说道。不但为他打气,也是在为自己打气。
「过小姐,妳身上的衣服都被血弄脏了。」一名工作人员怯怯地靠过来说道。
「这时候还管衣服脏不脏啊?!」过澄琳大声斥喝道。但下一秒钟,她几乎无法克制自己尖叫出声--「谁再去拿一些毛巾来?!」
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,白尚平开始严重出血,纯白的毛巾很快就被血液染红,然后因为再也吸收不了,血霎时满溢出来。
手边的毛巾都用完了,但他的血却怎么也止不住。过澄琳哭得泪流满面,一滴滴的泪水落在染红的毛巾上,与他的血溶为一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