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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卓怀仁完全没有她的消息。他所受的震惊与他们同样烈。卓怀仁不明白心有困难怎会没来投奔他?以他们之间的交情,她不该见外的。

  岳衡尧同样不解,她不求于他有可循;不求于卓怀仁又意味著什么呢?

  “我所知的和你?无不同。那天,我和心本来约好要私奔的,她?没有告诉我她目击令弟被枪杀的过程;她告诉我的和她在警局作的笔录完全相同。”

  “你今年大学毕业了吧?”他突然转口问。

  卓怀仁颔首,面对富有的情敌不免内敛许多。

  “小语告诉我你是篮球校队。”岳衡尧对他的背景十分清楚,但怕他设防,只得有所保留。

  “只是兴趣,兴趣不能当饭吃。”他识时务的说。

  “想不想打职篮?”岳衡尧问。

  卓怀仁楞了一下。“我不想靠你。”他有自己的硬骨。

  “有能力的人不要怕靠人,这无损你的骨气。有的时候借力使力会使事情事半功倍。”

  “我想靠自己的实力。”

  岳衡尧同意。“靠自己当然很好,不过机会稍纵即逝。如果有个朋友愿意助你一臂之力有何不可?”

  “你?什么愿意帮我?”

  “因?你爱心。”理由很简单。

  “若是如此,你应该视我?仇敌,不该帮我。”

  “不是情敌,也可以做朋友。”

  “你这么有把握今后我不再是你的情敌?”

  “因?我相信聪明人只做聪明事,而你是聪明人。”

  卓怀仁略微丧气的说:“我承认我在许多方面不如你。”

  “至少你比我年轻。”岳衡尧幽默地说。

  “年轻?不表示长寿。”卓怀仁不免悲观。

  “年轻就是机会。”不愧是生意人。

  “心不告而别,我完全乱了方寸。”

  另一个男人如此在乎自己的心上人,岳衡尧不免心中酸味浓烈,但他仍尽量保持风度。一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,不需和这个小毛头争风吃醋。“最近这场球赛你一定要加紧练习,全力以赴。不论是靠别人还是靠自己,关键性的一刻还是得拿出好成绩。”

  “可是心……”

  “她是我的女人,千山万水我也会把她找到,这点不劳你费心。”

  卓怀仁明白该是闭嘴的时候,再说下去难免会让人以?自己不知好歹。

  桑小语守在电话旁打瞌睡。

  “到房里睡,女孩家躺在客厅睡大觉实在不雅。”曾非凡摇醒她。

  桑小语怔忡一下,揉了揉眼睛。“你管我雅不雅!”

  “你这是因反对而反对。”曾非凡纠正她。

  “星期天轻松一点也不?过,谁像你,放假还西装革履的走在家里看风景。”她指指他一身正式的服装。

  “我刚才从外头回来,上法院穿正衣服装也不?过。”

  “法院?作啥?公证结婚啊?”她开玩笑。

  “衡甫的案子结案了,我代表衡尧聆听宣判。”

  袁心走后隔天下午,埋伏在畅情园附近的警察三两下即逮著伍壹火。落网后的伍壹火毫不在乎的说:“我是躲得不耐烦了,才会现身让你们捉著。”

  “真奇怪,一切又回到原点,好像心从来不曾出现过。”曾非凡说,扯了扯领带。

  “衡甫死得最冤枉了。”桑小语感叹。

  “怪只怪他太贪玩,否则荣华富贵一辈子享用不尽。”

  该怎?形容衡甫这孩子呢?和小语同年,比小语还孩子气,与衡尧虽不同母亲所出,但十分敬重衡尧这个兄长,简单说来,是个没有什么特色的人。

  桑小语一脸掩不住的兴味。“你准备?表哥卖命一辈子吗?”这是她从来不曾问出口的问题。曾非凡很认真的凝视她。“我不曾卖命,更没有如你所说的签下卖身契,我不过坚守尽力而?的原则,这不是错。”

  “表哥到底用什么收买了你,让你这么死忠?”

  “死忠不好吗?”他反问。

  桑小语耸耸肩。“未曾见你对爱情死忠过。”

  “也许没碰对人吧?!”他含蓄地道。

  桑小语突觉耳根燥热,心没来由的怦怦直跳,难道她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发生了——

  她爱上了非凡?!

  不可能,没有可能,这是多?疯狂的事啊?!她看不起他的,不是吗?她嫌他的出身,嫌他是岳氏的走狗、奴才,她没有任何理由爱上一个奴才、走狗。

  可她?什么会觉得心乱如麻呢?

  “你很热是吗?”他问。

  “呃?”她回过神。

  “你的脸好红,是不是中暑了?”他站起身走向冷气机,看看温度。“适中啊!”

  “我出去走走,这里太闷了,我需要透透气。”桑小语狼狈的要离开张力十足的现场。

  “外头很热,你最好?把洋伞。”曾非凡朝她的背影提醒道。

  桑小语胡乱的点点头,没回屋里拿伞就走了。

  曾非凡摇摇头,“她又怎?了?”他又不是洪水猛兽,不是吗?

  毫无目的在街头漫步的桑小语,喃喃自语的模样像个小疯子。

  她一定是疯了,才会爱上她的敌人。

  她时而摸摸发烫的脸颊,时而摸摸如擂鼓般的心跳。

  她死定了、死定了,就要万劫不复了。爱上一个根本不会爱自己的人,不是死路一条吗?

  哦——MYGod!谁来救救她?

  “桑小语。”有人叫她。

  是卓怀仁!

  “你怎会在这里?”

  “我在这附近练球,你呢?是不是病了?见你自言自语的。”卓怀仁低头瞅著她。

  “你球练完了吗?”她问。

  “球是练不完的,不过可以休息一下。”

  “渴不渴?我请你吃冰。”她需要冷静一下。

  卓怀仁接受她的邀请,他也很烦,至少有个也认识心的朋友可以聊聊天。

  两人来到冰果室,各点了一盘冰。

  扫完一盘冰,桑小语搔搔头发,弄得一头大乱。“我的头快冒了。”

  “你不是才吃完一盘四色冰吗?”卓怀仁指指盘底朝天的冰盘,看不出来瘦巴巴的小语食量惊人。

  “我惨了啦。”她欲哭无?。

  “是不是心怎?了?”他心一惊。

  桑小语指指自己鼻头。“都说是我了,干心什么事?”

  卓怀仁松了一口气。“不是心就好。”

  “真不公平,怎?你们男人心里、眼里全是心,我桑小语就不是女人吗?”这款差别待遇令人感到挫折。

  莫非,非凡也爱上心?

  应该不会的,他对表哥这么死忠,朋友之妻不可戏的道理他会不明白吗?

  “你在想什么?”卓怀仁问。

  “我在想,你们男人?什么有志一同全看上了心?”

  “我和心本来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,是造化弄人让我们分开,至于衡尧——我不是他,不能代他回答。”

  “你觉得我有没有女人味?”

  “你是女人,当然有女人味罗!”他不懂她的问题真义。

  “有没有很有女人味?”

  卓怀仁想了想,老实的说:“你不是我会爱上的那一型。”

  “那你知不知道可有人会欣赏我这型的女人?”

  善良的卓怀仁不假思索的点点头。

  “真的?”桑小语有点喜出望外。

  “你人漂亮、心地又好,怎?会没人懂得欣赏!”

  “不是安慰我?”所有的自信突然在今天消失无。

  “不是。”

  满意的桑小语又叫一盘冰。真是酷热啊……

  第七章

  三年过去了——

  袁心?没有离开台湾。

  她只是远远的将台北?到百里之外,过著平静的生活。可台北的人、台北的事,?不是那?容易可以忘的。

  她在一家美语补习班谋职,无邪的孩子让她忘忧。

  照理说,她要躲的伍壹火已经伏法了,没有道理再见不得人似的瞎躲。

  躲,只有在刚来台南的头三个月;后来她就不再刻意躲了,下意识里也希望他找她。

  她很容易找的,再也没有人比岳衡尧更有本事找人的。

  他不要她,所以不想找她;很合理,那日在起居室陪他的女人说明了一切。

  三年前已是无情,三年后想当然更是无情。他无情,她无法无情,她漠视不了发生在她身上的往事。

  她和雅思同租一间屋子,一人一间房不失隐私。雅思是她美语补习班的同事,和她一样从外地来台南工作,甜甜的一张笑脸是雅思的标准招牌,和雅思相比,她冷淡多了,除了在孩子面前她会将自己热情的一面表现出来之外,她与谁都不熟稔,外人不了解她的脾性,以?她倨傲,老给人距离感。

  “今天我生日,陪我出去吃顿大餐吧!”雅思邀她。

  袁心和雅思因?共租一间屋所以还算有私交,既是房友生日,她也不会不近人情不予理会,便一口答应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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