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被保护的小鸟,一点儿自我也没有。
“我和采依相识也是在她十八岁的时候。”父亲收起回忆,正色的看着我,“爸爸知道你不是块读书的料,我也不指望你上大学念书。葛立今年二十八岁,对你来说是老了些,但是他是留美硕士,家里产业又大,你嫁过去应该不会太委屈才是!”
原来如此,中午的餐会就是所谓的相亲大会吧!我冷眼看着父亲,在你那感性的开场白之后,所想的就是要如何设计自己的女儿。
“爸爸,这就是你养我的目的吗?”
“筑茵,爸爸是为你好呀!人家葛立心胸多宽大啊!一点也不在意你的恶作剧,还说你很活泼可爱。”
“所以,你就把我论斤秤两的卖了?”这样的爸爸,真让我心寒。
“爸爸是为你好。”
“为我好?”我冷哼一声,推自己亲生的女儿下地狱是为她好吗?“我看你是为了葛立的钱!”我站了起来,“你的目的我还不清楚吗?葛立想的。恐怕也跟你一样。”
“筑茵!”父亲向我伸出手。这时的我,忽然感觉父亲好肮脏、好丑陋。
“这就是你养我的目的你是个生意人,你投资在我身上的,就要回收一百倍,一千倍!”
“啪!”
父亲的手朝我挥来,我只感觉一声巨响,重心不稳的我跌倒在地,一阵麻痛爬满我的左脸。
“你这是什么态度?我是你爸爸!”
那又如何?我冷笑,“你有把我当女儿看待吗?”
我站了起来,瞪着他,一点儿想哭的冲动也没有,我早知道没有人在乎我,我没必要装成一个小可怜,让大家同情。
父亲被我的神情吓了一跳。他退后了一步,脸色有些怪。
“筑茵!”
“爸爸,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,今天,你终于让我明白我不欠你什么。”
是的,在丁毅岩来说,丁筑茵不如他养的一只狗。
“筑茵!”丁毅岩握紧拳头看着我,“下个月你的生日就是你和葛立订婚的日子。”
我瞅着他,不明白自己已为何曾经那么在意他,这个人只是一头欲望的野兽罢了。
我打断他,不让你继续述说他的计划,那令我恶心。
“说的人是你,要结婚的是我。”我笑了,“我宁可嫁给晰蜴,嫁给外星人,也不嫁给生鲜类!”说完,我向他点了点头,上楼去了。
但是,我早猜到,闪得了这个,躲不了那个!
一开门,我就看见翼大刺刺坐在我床上,房间里那片雪白的墙壁投射出楼下客厅的情景,他正抱着头坐在沙发里,林思梦走了出来……
又是翼的玩意儿。
“收起来。”这东西是挺有趣,但是演的戏我不喜欢。
翼在手臂上按了两下,屋子又恢复原状。
“痛不痛?”他伸手过来。
“你的脸都红了呢!”翼的手上又多了一样东西,这家伙简直是魔术师!“过来!我可以让你好过些。”
我摇摇头,就让它留着吧!这可是十八年的恩怨呢!让它轻易消失,不是太可惜了。
我叹了一口气,“我不是说过,不可以随便进入我的房间吗?”
翼点点头,他看着我的神色常常是同情占多数,现在也一样。
“那你还不出去!”
“筑茵。”
“你以为我有那么多精神体力,去面对那么多疯子吗?”我大叫。
“筑茵!”翼站了起来,将我拉进怀里。我真的很想反抗,但是我一点儿力气也没有。
“哭吧!筑茵。”翼温柔的拍拍我的背,“你需要好好大哭一场,你压抑自己太久了。”
“你胡说!你根本什么……也……不懂。”我听到自
己的声音渐渐哽咽,眼泪竟不听话的一滴接着一滴掉了下来。
我已经多久没哭过了呢?上一次哭是在母亲刚死的时候吧!他立刻娶了林思梦,一点儿也不顾忌夫妻之情。八岁的我为了母亲而哭,也许更多是为了自己而哭吧!
人类真是脆弱呀!为了这样一点小事,就要将眼泪成河!
我吸吸鼻子,这才发现翼的手放在我的腰上,另一手放在我的背后,更令我想不到的是,不知何时,我们已经坐在床上,而我坐在翼的腿上,这样的姿势令我不安,太暧昧了。
“放开我。”我设法推开他。翼的手挪了挪,将手圈住我的腰。
“怎么了?你好些了吧!”
翼的脸靠我很近,蓝色的眼睛有一种诱惑力, “你想干什么?”
翼放开我,我迅速的站了起来,他叹了一口气。
“筑茵,难道我在你心中只是个色狼吗?”他有些哀伤的看着我,“你放心,我不是什么好人,但是我的行事原则中没有乘人之危这四个字。”
我看着翼,我没有那个意思,事实上,这三天相处下来,我很明白翼真是一个好朋友,虽然我一直不屑朋友这种东西,也一直对翼有敌意,但是翼却一直在我身边,守护着我。看着翼受伤的神色,我的心里很不好受,翼是我第一个朋友呢!我很想向他道歉,只是话到了嘴边,
却一直说不出口。
“翼!”
“没关系。”翼挥挥手,站了起来,“我随便说说,你别放在心上。”
翼向我微笑,他不生气就好。
对了!翼的神色又变得淘气、有精神起来,“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?”
“什么?”我真的不知道翼在说什么,他的转变可真大啊!
“你说你愿意嫁给我呀!”
瞧他眉飞色舞、煞有其事似的!
“我才没有说呢!”我急忙否认,翼是怎么了?有妄想症吗?怎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?
“有啊!”翼笑得很开心,“你自己说你要嫁给外星人的呀!”他指指自己,“你认识的外星人不是只有这一个。”
这家伙!“我是随便说的,我没有那意思。”
“真的呀!”翼有些生气,“算了,没有关系,我不
在乎,即使那是随便说的;我仍然很高兴。”
这样的翼让我有些不好意思,奇怪的感觉,我一向不在乎伤害他人的呀!
我转了话题,“谢谢你。”
“为了什么?”
“每一件事。”我由衷的说。
“不要向我道谢,你知道我是有企图的。”翼摇摇头。
“你最好打消念头。”我低声说道,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这样的我不适合任何人,翼也一样,我讨厌人群,讨厌别人喜欢的,我只为了和人们作对而活着,我只适合孤独。
翼没有说话,他渐渐消失在我面前。
我想着翼,想着我们奇特的相遇。今天下午,我还望不要再见到他,现在却把他当朋友,人生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吧!如果翼走了,我也许会想念他也不一定。不经意的又看见母亲的照片,那是我唯一拥有的母亲的照片,其他的呢?
这么多年来一直让我疑惑不解的是,为什么在母亲死去的那一段时间里,所有母亲的遗物全都不见了?
是爸爸?还是林思梦做的好事?
我坐了下来,回忆的心情逐渐扩大……
那是十年前的事,八岁的我应该有些记忆,但我却一点也想不起来。
母亲是怎么死的呢?他闪说她是病死的,可是……我并不记得母亲生过病。
我愈想就愈想不出来,就好象我的记忆有了断层一样,只记得母亲在我面前温柔的微笑,她很温柔吧?
哎!真是无聊,我为什么要为这些小事伤神呢?以前我从不在乎的呀!我不是一直认定母亲就和林思梦差不多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