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触感如此真实,鼻间渗进他的气息,熟悉得不能再熟悉。思念的人就在眼前,她的心瞬时间鼓涨,竟忍不住轻轻颤抖。
是呵,她要对他笑,她喜欢对他笑,她多么、多么的欢喜呵。
「现在几点?」
「啊?」怎么冒出这一句?表情还那么严肃不可亲?是因为没睡饱的关系吗?谢晋丰微微怔然,瞄了眼她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,仍乖乖回答:「凌晨一点十……七分左右。」
她点点头,忽然坐直上半身,眼睛直勾勾的盯牢他。
「怎么了?」心微紧,谢晋丰不能否认内心有些失望,他以为……她会很高兴见到他。毕竟,将近两个月没见面,他想她想得心痛,以为她也和自己一样,难道错了吗?
「小嫣,为什么不说话?」
她软唇抿起,带了点冷然的味道,终于好心地启口--
「关于你那个『进阶』的问题,我已经有答案了,你要听吗?」
心脏哆哆两响,他盯着那张近在咫尺却冷若冰霜的鹅蛋脸,搞不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。
自去年带她回南部老家,他第一次对她提及由女朋友「进阶」成老婆的事,之后抓到机会又陆续提了几次,全被她可恶又可爱地避开话题。
他想,毕竟她还年轻,还是个学生,他可以等到她研究所毕业再说,可是,今晚她却愿意谈了?
一种不好的预感沿着脊椎慢慢往上爬,他感到微冷,宽额甚至渗出细汗来。
「妳睡吧,我回去好了,有什么事等妳睡醒再说。」太危险了,他害怕她想讲明的话语。
正要起身,颜紫嫣却坚决地拉住他,不让他走。
「我一定要说,你也非听不可。」
谢晋丰脸色变了变,眼中的深邃转为阴郁,死抿着唇,又静静坐回床边。
她清清喉咙,同样沉着脸容,平淡地说——
「我想要告诉你,其实我比较喜欢五官斯文帅气,谈吐风趣幽默又爽朗的男人。你又高又大,站在你身边,完全突显出我的瘦小,还有,我们相差了十一岁,十一岁耶!这真是一个神奇的数字,我刚出生的时候,你已经国小五年级,就如同现在,我还是学生,你已经在社会上打滚那么多年……」
他越听,神情越难看,掀了几次唇,好不容易挤出话来--
「那……那妳想怎样嘛?」
要分手吗?
不行……他心好痛、头好晕,可是硬霸着她不放,又算什么?爱情应该是两情相悦,她可以选择更好的男人,但他的心伤要多久才能平复?真的不能挽回吗?她真的不再喜欢他了吗?
不仅是额头,此时他连背部都渗出薄薄冷汗,胸口闷得难受。
颜紫嫣正经八百,娇唇接着又吐--
「我想,年纪大的男人一定比较疼老婆,而且你已经工作那么久,还是在电子业上班,存款肯定很吓人,嫁给你当老婆应该很赞;我还发现,原来又高又壮又粗犷的男人扮忧郁的时候,我一点抵抗力也没有,只想扑上去对他为所欲为——」说着,她整个人扑了过去,藕臂攀在他颈项上,柔软胸脯紧贴着他。
「小、小嫣?妳--」他的错愕和不解全被炽热的玫瑰红唇堵个正着,顺势被她压倒在床上。「妳……唔唔,到底……干什么……嗯……」
两人拥抱着热吻,饥渴得像饿了一百年似的,在床上边吻边滚,滚过来又滚过去,结果床太小,两具身躯咚地滚落地板。
「噢--」谢晋丰不小心撞到手肘,却仍把佳人好端端地护在怀里。
「小心啊。」颜紫嫣伏在他身上,轻柔地帮他揉着,眼眸蒙眬似水,和方才的模样差了十万八千里。
谢晋丰哪管得了自己的手肘,抓住她的肩膀,闷声问:「妳、妳到底是什么意思?!」
她瞇眼笑开,脸容甜得发亮。「意思是,我决定『进阶』当你的老婆,你跑不掉的,非娶我不可了。」修长玉腿一夹,暧昧又亲密地勾住他腰间,听见他粗嗄喘息,她笑得更开心--
「还有啊,愚人节快乐!」
过午夜十二点,四月一日早已来到,呵呵呵,真是个好日子。
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,眉挑得老高。「妳玩我?!」
「让我玩一下嘛,算是周年庆咩。我去年很可怜耶,都让你们玩假的。」
「妳玩我?!妳、妳妳说过我不能玩妳的……」
「是呀,可我没说我不玩你啊!阿丰……你不会是生气了吧?」她咬着唇,一脸无辜。
生气?!
生、气?!
不,他气不太起来,而是……而是另一个地方已经「生气勃勃」,从六点半位置瞬间抬头,往十二点钟方向看齐。
这女人,差点把他推进地狱里受苦。呼……他非要、肯定要、一定要、绝对要她赔偿!
「阿丰,你唔……我好象压到什么了?」她怪异地皱眉,正想低下头查看,却被他扯了回来,翻身压在地板上。
「玩我没关系,只要付点代价就好了。」他瞇眼诡笑,手开始不安分起来。
「阿丰?唔……」
「老婆,不如我们先洞房吧?」他吮着她的耳垂,心中涨满感情。
老婆,她进阶当他老婆啰,呵呵呵,他真喜欢这样叫她。
愿全天下有情人,愚人节快乐。
【全书完】
后记
乱谈一下 雷恩那
那子在国中、高中时代挺喜欢过愚人节的,通常在这—天,每项科目的老师都会被学生整得很惨。有时,班级和班级之间会互相串通好,在四月一日这一天大搞动作,但老师们并不是每一位都有大肚量,也有人当场发怒,气得拂袖而去,事后,还要可怜的班级干部们轮流去道歉,千请万请,才把老师给请回讲台上。
就那子的个人经验,在愚人节被整得最惨的—次,是—位朋友突然对那子真情告白,送上十二朵包装精致、还洒上金粉的玫瑰,态度认真得找不到一丝怀疑的地方,那子当场吓得倒退三大步,有部分原因在于她是一位女同性恋者。
那子周遭的朋友,有不少是同志圈里的人,—直觉得同性恋者不管男女,在感情上都特别的细腻,观察力好得不得了,而且真的很体贴、很Sweet,他(她)们若是爱上圈外人,通常会更谨慎,不会随便表白,所以可想而知,那年的四月一日,那子真的是手足无措到了极点。
第一,是因为事前根本没注意到那天是愚人节;第二,是因为毕竟已是几年的好朋友了,一向口齿还算伶俐的那子,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、该怎么说才好,只能傻呼呼地瞪着她递上来的玫瑰,然后,那副糗样当然就被一旁的「共犯」拍照留念了。唉唉,交友不慎哪~~
呵,回归正题。
之前接到编编说要写「愚人节快乐」套书的电话时,那子手边正在进行一个古代小说的系列,刚写没几页,本来想完成系列的第一个故事后,再接着写愚人节的故事,可是天不从人愿,自从接到编编的电话,那子脑子里就只剩下「愚人节」三个字。
那一阵子打电话给那子的朋友们,几乎都在听我高八度的哀嚎,因为理智要我写完古代稿,毕竟已经开稿了,可是感情却要我游向另—边,呜,难道这要归咎于双鱼座游移不定的性格吗?痛苦、痛苦、好痛苦喔!所以……编编小亲亲,我会那么晚才交稿是有原因滴,呜,你要体谅偶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