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咦?说到薪水,我好像听到有人刚才很得意的提到什么年薪百万?”飞雪若有所悟。
“我啊!”她说。
“为什么?为什么?哇!这世界还有天理吗?”飞雪大声嚷嚷。“我做得要死要活年薪都没百万,你在家里悠哉游哉就有,难不成有人看中你,要你出专辑了?”说着,说着,飞雪又高兴又叹息起来。“其实你早就该开始了,你不知道好多人对我称赞过你的歌声,就是你自己老说遇不到伯乐。这下子好了,我可有话说了。”
她看着飞雪又是叹气又是笑,又是说又是埋怨,终究把冲到口边的俏皮话压下来。
“人家只是要我去他公司做事,谁说我要出唱片的?你知道,我这一辈子都不要抛头露面,我太爱自由了。”
“哎呀!讲半天……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?人家挤破头想当歌星,你却拼命说不要,可你不也到西餐厅去唱,这和公开出专辑有什么不同?”
“这就是我不失去自由,又有百万年薪可拿的秘诀啊!”纺雾俏皮的回答。
“是啊,那我们该感激谁呢?是识纺雾的徐伯乐先生呢?还是有才气的江云小姐呢?不、不!都不是,我们该感激的,也许是名不见经传的我——申飞雪。”
“感激你啊!不过等到徐士哲来追求我时,我会更感激你,因为借着你丰富的爱情经验,我将得以免去许多无谓的痛苦。”纺雾半真半假的说。
“为什么要等他来追求你,你也大可去追求他。”
“算了,我可不相信什么女追男隔层纱,隔层强化玻璃还差不多;看得清楚摸不到,要打打不破,硬打破了又会受伤流血,我要留点儿自尊,免于受他人嘲笑的恐惧。”纺雾认真的说。
“也不是说要你有花痴行为,只不过要你妥善运用‘有机可乘’这四个字就行了。”
“今天用过了。”她老实招供。
“成效如何?”
“无法评估。”
“你看嘛!就说你,还不会运用之妙,存乎一心哪!真可惜我没在旁边给你一点儿指导,不然包你马到成功,省得你天天朝思暮想。可惜哟、可惜!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?纵然心中百般不愿意。”飞雪说着说着又唱了起来。
“对啊,可惜,不过往后的日子可能还长。”纺雾亮出手中的纸。“看!”
“啥?一串电话?”
“他的啊。”纺雾微带羞赧。
“哇呜!大收获呀!我可是太小看你了。”
“不然我哪有本钱说再打电话给他的话?”她甜甜的笑漾满眼睛。“我真的,真的、真的好高兴!”她拉着飞雪跳起舞来,全身笼罩在一股兴奋中无法掩藏。
???
他让自己的双手在键盘上移动,不知不觉中弹出来的音乐都是今天下午在纺雾家听到的那首歌。原本,这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曲调,如今却汪入了她的风格。他轻而易举的模仿她的节奏,却在脑海里想着她的言言语语。
一只手搭上他的肩,他愣了一下,继续手上的弹奏。
“你最近心事很多。”是温柔而肯定的语气。
“如果有,也是我自己的事。”徐士哲说,感觉到她的身体压在自己肩上,她的双手绕过他的肩,交握在他胸前。
“我没这个心情。”他低声拒绝。
那双手停了半晌才离开,他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。
“为什么?”语气仍没变。
他听不出她语气中有任何不满,所以,只是背对着她摇摇头。他猜想她该了解他的意思。果然,没多久他就听到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。
他想,她曾是个温柔的好女人,只是,现在无法再继续下去。他用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,试图赶走孤寂和身体上……疼痛的欲望。
午夜两点,他猜想纺雾是否已沉入梦乡。
???
午夜两点十分。
纺雾看床头闹钟,惊异于自己没花几分钟的时间就背下了徐士哲给她的电话号码,即使其中几个号码是那么难记,可她阻挡不了狂跳的心,积极的催促着自己背下每一个号码,虽然午夜的酒让她的头脑有许多浪漫、纷乱的绮思。
她全身懒洋洋的,拿起电话,开始拨着每个她记下的号码,却在电话铃声未响前,悄悄的按掉通话键,除了最后一支电话号码。她是有所渴望,不过还不致做出扰人清梦的事。
开始猜测起这些电话号码身处什么环境?是他的办公室、工作室或家中?甚或是哪个和他传闻有一手的女人的电话?哎呀!为什么都还没开始,她就要疑心起他的风流韵事,等到她真当了他的女朋友了,再来烦恼也不迟啊。
或许,飞雪说的对,无风不起浪,藕断丝尚连,要不从哪里听到有关他的种种韵事流言,还真是短时期要停止也难。纺雾惊异于自己和他怎能直接跳过朋友的阶段而成为恋人?但她的心里竟是这样沉稳笃定。
纺雾知道他喜欢她。“然而,他知道我爱他吗?”纺雾醉言醉语的对着话筒嘟嚷,渐渐沉入睡梦中。
她希望自己一夜无梦。白天想他太多了,如果连夜晚都梦上了,岂不陷得太深?她要给自己保留一点独处的时间,预备做自己该做的事,譬如,她还欠着别人几首歌哪!
???
一觉醒来,又是阳光清明的一天。抱在怀中的话筒,已挂回电话机上。纺雾倒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做了这个动作。不过,管它呢,除了期待徐士哲会不会打电话给她之外,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。今天,纺雾比往常早起一个钟头,盥洗好之后,她查了查最近该做的事,就如往常一样,她今天必需出门去代人家的班。她整理了一下乐谱,又随意自弹自唱了几首歌才把吉他收起来。
正预备对镜子描上口红,电话却响了起来。
“讨厌,破坏人家化妆的心情!”她知道准又是餐厅打来提醒她代班的电话。拿起话筒,她嗯啊好的随便应了几声。才挂上话筒,铃声马上又响了起来,她没好气的拿起电话筒。“喂?找谁嘛!”“请问江云在吗?”话筒传来徐士哲的声音。
她愣了一下,温柔的说:“我就是。”想问他有什么事吗?想一想还是不问。她喜欢他打电话来给她,不需要任何理由,可以让他不必有想借口的负担,就如同她希望自己打电话给他的时候,也不用去编种种可笑的理由一样。
“我正要出去,你再晚几分钟打来就没人接电话了。”她柔声的说,有几分稚气和几分庆幸。
“决定好什么时候?你正要出去吗?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?”问号虽多,却是不疾不徐。
“嗯,还没。今天要去代班,一直到晚上九点,然后累了就不会想出去,勉强出去也没精神,只是浪费时间又活受罪。”一口气说了一堆,却辞不达意。
“那么明天?”似是征询的口气。
“明天,可以啊!”纺雾倒是爽快的答应了,因为她不想矜持了嘛!况且他又不问她为什么,这种游戏自己玩会闷死自己,她下定决心不残害自己的脑细胞。
他在话筒中和她确定时间、地点,未了又问她今天在什么地方代班。她把时间和地点一一报给他知道。讲完,想了一想,忍不住还是问了他:“你想干嘛?”
话筒中传来他一阵笑而不答的声音。她抿了抿嘴:“我要挂电话了。”心里有点不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