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为什么要祝福我跟皮蛋?」凌芝恩没发现自己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「你们……在一起很适合。」
「适合?适合你个……鬼!」慢、慢着,他的意思是……难道说他误会她跟皮蛋了?「你说的适合是什么?」
「自然是男女朋友的事。」施佳骏说得好无力。
「男女朋友?我跟皮蛋?施佳骏,你没事发什么癫啊,我跟皮蛋怎么可能是男女朋友!」虽然这阵子他常找她去吃饭看电影什么的,但,那又怎样?他们本来就常一起去吃饭看电影啊。
「月饼,没关系,我都知道了。」
「知、道、什、么?」凌芝恩耙着头发快要捉狂了。什么时候跟他说话变成这么一件困难的事,他们讲的不都是地球人的语言吗?
「我知道妳的心意,也知道皮蛋对妳的喜欢,所以我祝福你们,真的。」感情的事不能勉强,他真的真的真心地祝福他们。
「什么?你……你知道我的心意?」凌芝恩只来得及听到前面的,后头的她还来不及消化。
「嗯。」
「那你……你……」咦,慢着慢着,他刚才后头还说了一句什么来着?皮蛋对她的喜欢?这是什么?「等一下,你说皮蛋怎样?」
「皮蛋喜欢妳已经很多年了,现在,他终于付诸行动了,我觉得你们两个人的个性真的很适合。」人家说欢喜冤家欢喜冤家的,成天打是情、骂是爱,讲的不正是他们吗?
「皮蛋喜欢我?男女爱情的那种喜欢?」怎么可能!
施佳骏看着凌芝恩一脸的惊吓与茫然,他不懂。难道皮蛋还没向她表白?可是他们最近确实常常一起出去啊。
凌芝恩看着施佳骏那认真的脸庞不似玩笑、不似说谎,突然,她把近来古砚阜常对她说的那些暧昧言语串在一起,她才赫然发现原来皮蛋说那些话并不是在开玩笑,他是说真的,他在追她?!
这……可是……嗳,不对不对,慢着慢着,就算皮蛋真的是喜欢她好了,可是布丁刚才说他知道她的心意,然后他祝福她眼皮蛋,这什么意思?
「你说你知道我的心意,是指什么?」
「我知道妳吃醋的事,也知道为什么之前妳一直对皮蛋很生气。」
「你都知道了?!」
「嗯。」
什么,原来他早就知道她喜欢他了,可是他却要祝福她跟皮蛋?难道说,他对自己真的没半点的喜欢……连一点点的喜欢可能也没有?
「月饼?」施佳骏见凌芝恩整个人都愣住了,他轻轻地摇了摇她,不明白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。「月饼,妳还好吧……」
「施佳骏,你太过份了!你当我是垃圾是不是?你怕我会不识相地缠着你不放是不是?你你你……你……施佳骏,我恨死你了!」凌芝恩气极地、用力地、狠狠地搥了他一拳后,她就气得跑出他的房间。
「小恩啊,妳要回去啦,要不要……咦?小恩?小恩?」施太太还没来得及说完话,只见凌芝恩就像风一样地跑掉了。
「阿骏哪,小恩怎么了?她怎么突然跑掉了?你们吵架了?」从方才她就听到他们在房间里不知讲些什么,音量可大哩。
「我也不知道。」她说她恨他?她恨他?她竟然用了恨这个字眼,他做错了什么了?他不知道啊,他真的不知道。
「哎呀,一定又是你惹小恩生气了,记住,明天找她好好谈谈,小恩那个人情绪来的快,去的也快,讲几句好话就没事了,懂吗?男生得多体贴女生,别跟女孩子计较什么。」
「……」
「好了,夜深了,明天还有考试,早点睡吧。」施太太没留意到儿子的不对劲,径自留下话,就转身走开了。
夜,是深了,只是心却不能平静。
施佳骏忡忡然地一直站在原地,脑袋里响起的全是凌芝恩离开前的那句话--
施佳骏,我恨死你了!
她恨他?她居然恨他?为什么?为什么啊?
杵在房间里像是风化了许久许久后,施佳骏才想到什么的,移动了自己沉重的步伐。
他走到窗前看着她的房间,她的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,可是,窗帘却是拉上的。
她是故意拉上的,因为她的窗帘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,鲜少有拉上的,因为她喜欢太阳洒满她房间的感觉,她爱明亮,她说她喜欢一早在阳光中醒来的感觉,所以她连夜里也不拉窗帘的。
如今……
一种沉重到几乎承受不住的重量无情地向施佳骏压下,看着那隔着他跟她之间的窗帘,他感觉,月饼已经把他也隔在她的心墙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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皮蛋喜欢她?
为什么?为什么?为什么?为什么?这当中有什么误会吗?他对她……不是只是麻吉而已吗?
再一次跟古砚阜在黄昏的篮球场上打篮球,凌芝恩脑袋的问题怎么也都停不下来。
她一直在想这事的前因后果与各种可能,她心里有团结,她想解开,可是却又不敢直接来。她一直希望皮蛋能明白地跟她讲清楚,可是他一直没有,他只是用专注的眼神与暧昧的言语对待她,而她,便当他是玩笑地给呼瞬过去。
大概,他和她是一样的心情吧?
一样怕说破了,之间的友情就会不小心捅出个洞,这样的伤害是他们都不愿意见到的。
唉,那样也好,也好,如果他是真的喜欢她,那他继续不明讲,他们就继续这样暧昧下去也好,否则话说破了,他要的她给不起,他们之间徒留的也只有尴尬罢了。
「月饼!小心!」
「啊?」纷飞的心思突然被一声急叫给打断,凌芝恩才楞楞地转向声音的方向,却只见一团黑影朝她鼻梁扑过来。
「碰」地一声,一阵极具震撼的痛楚从脸的中心蔓延开来,凌芝恩来不及抚住疼痛,因为她的身体被那颗来势汹汹的球给震倒在地。
「哎呀!」
「月饼?!」
「大姐头!」
篮球场上,所有的人都停下动作扑向凌芝恩。
「月饼,妳有没有怎样?」
「要死了!哪个王八蛋打的球?」凌芝恩坐在地上抚着吃痛的鼻子气得想砍人。
「那个……我……妳……明明就是……」男同学阿华支支吾吾的,不敢说是她自己不专心。
「是妳自己不专心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的,还怪别人哩。」古砚阜一边讲出大家的心里话,一边急着看她有没有事。「槽子,流鼻血了,快,把我的毛巾拿来!」
「好!」
「噢……痛死了……」凌芝恩头晕眼花地想站起来,却被古砚阜一把压下去。「月饼,躺下。」古砚阜飞快地拿着队友递上的毛巾给她止血。
「呜……大姐头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。」阿华见她鼻血流了满脸,心开始慌了起来。
「妳到底在想什么,这几天妳老是这样恍神,现在被球打到是小事,要是明天妳被车子撞到,就不只是流鼻血而已了。」古砚阜气急败坏地吼着她。
「嗯……还敢骂我……还……还不都是你……你害的……」口鼻抚上了毛巾,凌芝恩说的话也变成咕咕哝哝的听不清楚。
「现在先别讲话!」古砚阜见自己白色的毛巾已飞快地染成了可怕的鲜红,他急得要她闭嘴。
「要不要去看医生啊?」阿智问。
「先躺着休息一下好了,血止了再走路比较好。」阿星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