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气得一拳打在柱上,眼前浮起煌紫美丽的容颜。
「不行!我一定得取消这门亲事。」
「我看是很难。」辛子杰倚在栏杆旁,优闲的说。「老夫人很喜欢那个郡主,聘礼都送过去了,她等于是你未过门的妻子。」他拍拍好友的肩,「兄弟,走桃花运啰!一个公主、一位郡主。」
沈翎挥开他的手,「你还笑,快帮我想想办法!」
「能怎么办?两个都娶进门不就得了。」他幸灾乐祸的说,「郡主秀丽端庄、高贵大方;公主出尘绝美、柔情似水,嘿!要是我有这个福气左拥右抱,那不知道有多好!」
沈翎气个半死,想起自己对煌紫的承诺,实在不愿意委屈她,他决定自己想办法。
「说真的,你怎么会遇到那个美丽的小公主?还有高增侗塞有够隐密,害我差一点以为你被黑鹰杀了。你这笨蛋,亏你是庄主,还会著别人的道……咦,人呢?」辛子杰猛然回头,四下已经没有沈翎的踪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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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翎一口气闷在胸口,亟欲排解,他骑著爱马帝儿奔出傲湖山庄。
迎面吹来一阵冷风,沈翎只觉心里的郁闷全数被风吹散,忍不住畅快的笑出声。
骑到河边,他停下马,让帝儿休息喝水。
他抬首望著远处,山峰起伏,覆著层层白雪。
轻轻抚摸著它的颈项,他意气风发地一笑。
「走吧,难得如此清闲,可以快意奔驰。」
帝儿回以一声嘶鸣,似乎同意他的话。
不知跑了多远,帝儿突然放慢步伐。
「怎么了?帝儿。」他轻拍著爱马不解地询问。
帝儿停下来,对著枯树旁的雪堆低鸣不已。
沈翎翻身下马,对著那堆雪左瞧右瞧,瞧了半天,实在瞧不出所以然,他干脆伸手去挖。
挖了半晌后,他瞪著雪堆里脏兮兮的人,那是一名陷入昏迷的乞丐。
他将乞丐驮放到马背上,看看天色已晚,他牵著帝儿在附近寻找可以休息的地方,找了半天,只找到一间小破庙。
生好火,他伸手搭在乞丐的手腕探他的脉息,不觉惊叫出声。
「天啊!伤得这么重,只剩一口气了。」
他连忙将乞丐放到帝儿背上,顾不得马儿会累,连夜赶回傲湖山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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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少爷,你去哪了?老夫人很担心呢。」
沈翎根本没空理他,抱著乞丐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。
「翠萍!去烧热水来。」他大声喊著丫鬟。
翠萍连忙吩咐下去,自己则进房里帮忙。
沈翎将乞丐放在床上,迅速写好药单交给翠萍。
好在他精通医术,不然三更半夜,等大夫赶来,这名乞丐早断了气。
「他中了毒,我要以内力为他驱毒,你叫人去煎药,然后守在门外,不许任何人进来。」
「是。」翠萍依言照办。
沈翎关上门,扶起全身发青的乞丐,发现他背后的衣裳破裂,露出一条斜划过背部的鞭痕。
他不禁倒抽一口气,是谁这么狠心?又下毒,又用酷刑,这人想必有极大的冤屈。
天快亮时,沈翎满身大汗的扶著他躺下。
「翠萍,把热水送进来!」
翠萍立刻指挥仆人提热水进房。「少爷,你也累了,让翠萍服侍这位公子沐浴吧。」
「不!他体内仍有余毒,还是我来吧。你折腾了大半夜,先下去休息。」
她点下头,退出房门。
沈翎擦擦汗,思考著如何脱他那身破烂衣裳。
唉!管他那么多,反正庄里多得是好质料的衣服。他随手一扯,衣衫碎裂成片片。
他瞪著眼前的人随著衣裳褪尽而显露出来雪白晶莹的肌肤,他……竟是女的。
沈翎小心翼翼地帮她清洗,热水洗涤过她的脸和皮肤,慢慢地恢复些许红润。
「煌紫!天哪!」他惊讶的看著眼前憔悴重伤的女子,和破庙里那个巧笑倩兮的她,芦笙祭里纤尘不染的她彷若两人。
「你怎么了?为什么弄成这个样子?」沈翎抚著她背上的鞭伤,一阵心痛。即使将来这伤好了,也会留下疤痕。是谁欲她于死地,连这么天真的女子也不放过?
他轻轻将她放在床上,擦药、更衣都是亲自来。
他才离开高增侗塞半个月,煌紫就出事,他真害怕她伤重不治,时间就在他的担忧下流逝。
「少爷,吃饭了。」翠萍把饭菜放到桌上。「让我来照顾这位小姐吧,你也该休息了。」
沈翎凝视著床上苍白的佳人,「已经三天了,为什么她还是昏迷不醒?」
「喂!兄弟!」辛子杰突然闯了进来。「我找了好久,才找到这些名贵的药材,其中有一样还可以起死回生,赶快让她吃了吧。」
沈翎连忙将药塞进她嘴里。
「接下来就要看她的造化了。」辛子杰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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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不停地下,清澈的河水逐渐变得污浊,更可怕的是,它越变越红。
那是血!
是痴心的塞雅和忠心的小如的血。
不!
别走!别远离我。
泪水不停歇,疯狂地流,那是多么哀痛逾恒的伤痛呀!
沈翎猛然惊醒,发觉身旁的人儿不停地流泪。
他怜惜地为她拭去泪痕。梦中仍如此伤心,究竟为了什么事?你为何如此心痛?
「塞雅!」煌紫大喊一声后,终于悠悠转醒。
「这是哪儿?」她虚弱地问。
「煌紫,你发生什么事了?怎么全身是伤?」他声音沙哑地问。
「我……」她挣扎著要坐起来,可是背上的痛楚一阵阵的袭来,她四肢无力的倒在沈翎的怀中。
「你是……沈公子!」她惊喜莫名。
老天爷终于听见她的祈祷,让她找到了沈翎。
「我终于找到你,呜……」这些日子受到的惊吓,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全都爆发出来,泪水决堤的倾流。
「别动!你伤得很重,不能太激动。」沈翎搂著她的纤腰,右手轻轻拭去她的泪,然后轻柔地替她上药。
他是那么温柔,几乎让煌紫忘了哭泣。
清凉的感觉由背部传来,煌紫的面容却像碰著火似地越来越潮红。
他紧紧拥著佳人,宽厚的胸膛彷若安全的避风港,让她无依的心得以靠岸停歇,她慢慢地进入梦乡。
沈翎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,为她盖上被子,「睡吧,好好休息,把伤养好最重要。」
他略带磁性的嗓音如风般回荡在她耳边,让身心俱疲的她,找回失去已久的安全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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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时分,煌紫仍沉沉睡著。
房门被轻轻的推开,一名女子提著小灯笼走到床前。
只听得她喃喃自语:「你真美!难怪沈翎喜欢你。可是我哪一点输你?我真不明白。」
「你在这里做什么?」沈翎站在门边,一脸不悦。
娴殷缓缓回头,叹口气说:「你怕什么,我又不会吃了她,你何必如此提防我。」
「郡主,我们的亲事只是一场误会……」沈翎试著解释。
她冷冷一笑,「只是误会?你的意思是,送到王府的聘礼是送错了地方?」
「我不是那个意思。」
娴殷望著床上沉睡的煌紫,娇媚地笑。
「我想知道让你牵挂的她,究竟有什么魅力?只因她的容貌胜我三分?沈翎,你是以貌取人的人吗?」她的话锋一转,竟带有无限的凄楚。「为了她,你连正眼都没瞧遇我。」
「对不起。」他只能道歉。
煌紫从睡梦中醒过来,她睁开眼,看见熟悉的沈翎,还有一名陌生女子。
沈翎急忙走到床前,「你怎么醒了,再睡一会儿。」
煌紫望著眼前衣饰华丽的女子,她忍不住赞美的说:「姊姊好美啊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