闷哼一声,伏牛帮里最壮的一个大汉也倒下来了。
「该死的东西!死到临头还作怪?」狠狠地踢了他一脚。
莒品逸帮古晶挡掉那一刀后,毫下留情地给了那汉子一剑,该死!叫他们走,还不走?偏偏要惹她大开杀戒,她就是不喜欢打打杀杀,所以才窝在菊堂看那些毒物的。
没想到他们还想伤害小晶?眼睛不放亮些,如果今天他们碰到的是门内的其他儿郎,就没这么好死了,还用散功粉伺候咧。笨蛋,不会走,还死要钱?
莒品逸心里喃喃骂著。却没听到古晶的任何声响,她觉得不妙,一回头,就看到古晶已倒地,原来莒品逸只顾著解决眼前的攻击,却没料到后面还有几个小喽啰,看到帮内老大倒得七零八落,只有快速射出暗镖,射中了不懂武艺的古曰阳,然后溜之大吉。
「天哪!我这下完蛋了!」
莒品逸惨叫连连,赶忙查验古晶的伤口,还好不大,就在她的肩部,只有赶快为她验伤和止血。
莫名其妙受伤的古晶,已陷入昏迷状态。
她一定不知道,连自己跑出君子门惹来祸端,担心受罪的还是别人,她一定是命相士口中「富贵命」的人。
「早告诉你,闯江湖不好玩,你偏不信,已经中了暑,这下又流血受伤,真对不起啊!」
扶起倒在一旁的古晶,莒品逸决定在树下等竹堂的人来救援好了。方才,回她求救信号的是绿色烟雾,那是竹堂人马的回覆。很有可能就是竺品清,因为烟雾浓密,延绵不绝。而她的黄色烟幕也相当明显,竺品清要是看到自己的求救信号,怎么可能不出现?
莒品逸等待他的到来。
第八章
端木遥坐在床边,看著妻子苍白的容颜。
他已经独坐一天一夜了,仿佛忘记起身的姿势,也忘了时光流逝。端木遥只是静静地看著失而复得的古晶,抚摸著她滑嫩的肌肤,这绝代的娇颜才是他的真爱啊。
才二十天不见。他却感觉为经历了几载春秋。听到她受伤的消息传来,揪心的痛几乎贯彻他的心肺。什么时候起,他居然恋上一张爱笑、爱闹的小嘴而不自知?那年,他抱著似水的尸身,以为全世界的繁华都因为她的离去而落幕,自己也没有存在的必要。哪会知道干涸的心会因为眼前这个女子的一颦一笑而再度湿润?当她嘟著嘴,穷闹食不下咽、当她抱著干草,把马房闹得鸡犬不宁、当她不顾闺秀形象,大叫「夫婿加油」……
和古晶相处后,才知道一般的大家闺秀真是无趣啊。
就为了想再看她耍嗲发嗔,跟自己穷闹要出去玩,才知道有她的日子,生活真是热络丰盈!
感谢上天赐给他这么古灵精怪的女子。
没想到她居然为了自己的旧情而离家远走,连一点解释的时间都不留给他。让他没有机会告诉她:他有多爱她。
呆愣愣地看著晶儿,端木遥紧握著她的柔荑,舍不得忍放下。
「遥,你照顾她的时间也够久了。要不要先休息一下?」
敲了很久的门,房内的人一直没有回应,竺品清只有自行进屋。他已经受不了端木遥自我折磨的样子了。人还没找著前,疯狂、粗暴;现在人找到了,还是消沉、黯然。真想一拳打醒他。
也才知道少夫人对他的影响力真是大啊。
但在小三子的渲染下,大伙儿慢慢明白她的性情和似水姑娘是截然不同类型的两种人,更别提大家闺秀的样儿了。但咱的少门主对她仍然一往情深,这就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了。
「我要等晶儿醒来再说。」没有回头,端木遥眨也不眨地看著他的娘子。
「品逸已先回刑堂了,就等你的处分。」
关于这件事,竺品清就无能为力了。他可不知道平日拌嘴的老搭档会陷入人家夫妻的吵嘴风波,还帮著把人带跑了。这会儿人已受伤,真要追究起来,还有帐目可翻呢。
「把她叫回来,」端木遥牵著古晶的手,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,「要她带领分部的弟兄,铲平伏牛帮,这就是处分。」
扬起眉毛,就这么简单?竺品清可乐了,马上转身出门。
没想到品逸的处分居然这么轻松!他要快传飞鸽去通知她,不用到刑堂去看梅品洁那张死人脸了,他可以免费陪她去伏牛帮玩一玩。谁教他们眼睛不放亮,谁不好碰,偏偏伤了君子门的少门主夫人,就是命该绝啊。
叫住竺品清,端木遥才回头,清楚冷酷地说明,「我的意思是在伏牛山上,除了花草、动物,其余都是平的。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?」
瞪大眼,竺品清看著端木遥,「是,我们都知道。」不需多言,伏牛帮这回是完见了。
「那最好!」淡淡点头。
端木遥转过身,他再度看著古晶,动也不动。他会一直在她身旁陪著她,直到天荒地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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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唔--」翻转一个身,古晶睁开迷蒙的双眼。
这是哪里?为什么她会在这个房间?撇过眼,她看到端木遥趴在桌面上睡著了。为什么自己会躺在这里?为什么房里会有他?他不是喜欢那个殷似水吗?还理她干嘛?
才想起身,没料一动身体,肩膀就隐隐作痛。对了!她受伤了。
她记得品逸正在和伏牛帮的死胖子说话,从树后就跑出一个坏人,贼头贼脑地靠过来,她才想叫品逸小心,没想到一支飞镖就射出来,让她呼叫都来不及,隐约觉得好痛,便什么都记不得了……
没想到醒过来,就看到自己的夫婿。古晶的眼眶一红,品逸呢?她不是要带她回家吗?算了。出嫁前,古桧给她很多银票,她可以自己回家。
困难地起身,古晶披上外衣,就要走。没想到她伤后,双脚无力,身体一离开床铺,人就跟著要倒地。
而披在古晶身上的外衣也跟著她倾倒的姿势滑落。
「小心!」不知道何时醒了。端木遥一伸手,揽住古晶的纤腰,不让她倒下。
「你醒了?」古晶正巧被夫婿抱个满怀。但是她还在生气,猛低头,只是看著散落在地上的衣裳,「衣服掉了。」
「你没掉就好,衣服不重要。」抱著妻子纤弱的身躯,端木遥有失而复得的欣喜,呵护得更小心了,「肩膀还疼不疼?需不需要再找大夫?肚子饿不饿?要不要吃些东西?」
「不要碰我!走开。」死劲推著夫婿,古晶抵死也不让端木遥抱。
奋力挣扎之下,原本稍微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。来不及喊痛,古晶已瘫倒在夫婿的怀里,面白如纸。
「晶儿!乖乖听话,你的伤口还没好……」端木遥急得满头大汗。
「你去叫那个殷似水听话,理我做什么?我从小就没听过谁的话,我不要听话,不要听话!」
古晶边哭边喊,肩膀的伤口继续泛出血丝,在受伤孱弱的状况下,她已撑不住身心两方受创的煎熬,又昏倒了。
「晶儿!晶儿!」端木遥心痛地大叫。
听到室内的争执声,在门外的竺品清、莒品逸早克制不住一探究竟的好奇心,现在听到端木遥的呼喊,他们可不管了?冲进房,就看到古晶又昏倒在端木遥的怀里,脸色铁青。
莒品逸抱过古晶,她细心地察看古晶的伤势。
「她还在怪我,不让我抱她,不让我抱--」端木遥失神地看著脸色苍白的娇妻,心痛如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