纤纤可怜兮兮地看了端木忍一眼,「我又不知道,对不起嘛!」
「哼!没见过世面的女人。」福伯用鼻子哼气,他觉得和她计较实在有失身分,旋身想走。
他实在受不了这个假仙兮兮的女人。她张牙舞爪地骂婢女的样子,当他没看过啊?这会仙楼的女人啊,不是他嫌她们身分不好,实在是出身和见识就是息息相关。难怪两个当家平常虽然总是穿著光鲜亮丽的衣裳陪著她们嬉闹,但一讲起婚嫁就没声息了。
江南人也聪明!要是门里的壮小子来到这个销金窝,还不见得有他们机灵呢。福伯对会仙楼的当家评价倒不低。
「福伯,筑君呢?」端木忍还是不死心追问。
「端木大哥,你找二当家啊?」死缠著端木忍,纤纤用身子挡在他的前方,没有几个男人经得起她的诱惑。
「你知道?」
贪婪地打量著端木忍的俊脸,纤纤越看越爱,「亲我一下,就告诉你。」
呃?要亲她?端木忍这才详看眼前奋力勾引自己的女人。老天,雪还没融呢!她居然穿得如此单薄,透过粉色的纱罗,还可隐约看到她突起的双峰,端是引人遐思。如果筑君也穿这样诱惑自己,那该多好?
望著纤纤的曲线,端木忍沉溺在对意中人无限的遐想中,呆了。
「唉唷!好讨厌哦,你这么看人家。」纤纤奋力勾引端木忍,整个身子都快贴到他的胸膛去了。
突然一颗小石子打到端木忍的手臂!
「要亲热到阁子里亲热,干嘛在这边?真碍眼。」发财端起轻蔑的眼神看著端木忍和纤纤。
「你这个臭小子插什么手?石头你丢的,对不对?」纤纤叉起腰,瞪著她。
「我丢的又怎样?你心疼啦?」发财冒火地瞪著端木忍,「看上这个用情不专的人是你的事,但你们杵在这里亲热就挡到我的路了!闪开,我要找君少爷。」
「你知道筑君去哪了?」
自从知道筑君是姑娘后,端木忍自然也就知道镇日跟在她身旁的小子,也全都是丫鬟了。
想到这个就生气,发财气呼呼地瞪著他,「我知道还用跑来跑去?如果君少爷有三长两短,你这个王八蛋就完了。」语毕,发财就要走人。
用力甩开纤纤,端木忍拦住发财的去路,「她怎么了?」
「她怎么了……」怀著恨意的眸子看著端木忍和纤纤。该死的狗男女!他还敢问?发财啐了他一口,「凭你也配问?」
看著发财的表情,端木忍有不好的预感,「你快说!她到底怎么了?」
虽然她可以感受到他好像比较重视自己的主人,不过发财怀著恨意的态度并未曾改变?谁教他和纤纤刚才靠那么近。
如果端木公子一次要娶两个女人?
发财眨眨睫毛,她可受不了自己的主人要和纤纤这个讨厌的女人「称姊道妹」!哼,非把昨天在帐房的仇替主人报回来不可。
发财突然笑得很可爱,歪著头问端木忍,「你好像很著急?」
「当然著急!」端木忍忙点头。
纤纤瞪著发财,这个该死的书僮废话还真多!
「所有的人当中,你是不是最喜欢君少爷?」回看纤纤,发财一副欠人打的示威模样。
「当然!」这还用问吗?他端木忍这辈子就是娶定席筑君了。
「贱小子!你少招惹我的端木大哥。」站在旁边的纤纤可受不了发财挑衅的态度,克制不住地大吼大叫,「二当家是男人,凭什么来抢我的端木大哥?你没看到端木大哥那么喜欢我,你少胡说八道,变态才会男人喜欢男人。」
「不要脸的女人!你给我听著,咱家少爷就是男女通吃,你怎样?」发财用力地吼回去,「魅力不及咱家少爷,你就闭上嘴。有本事,你去勾引女人来著!我倒看看会仙楼哪个女人说你好?」
「大变态!不正常!」纤纤气得直跳脚。
发财维护筑君的秘密,又死要替主人讨回面子,「死骚货!臭娼婆!咱家少爷一点也不把你看在眼里。」在市集长大的她,骂人可不输纤纤。
两人的叫骂声惊动不少人,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。
「筑君不是变态!」端木忍无法忍受有人当面骂筑君,「是我死缠著她不放。」
「听到没有?」发财得意洋洋地看著纤纤。
「不可能!端木大哥,你一定被他骗了,他都丢下你不管了,连伺候他的人都不知道他去哪玩?你何必替他说话?」纤纤猛把丰满的胸脯挤向端木忍,「你比较喜欢我的,对不对?」
不理会纤纤的挑逗,端木忍追问发财,「筑君上哪,你倒说啊?」
没好气的看著他,天知道君少爷上哪去了!昨晚就没回家,今早发财快把会仙楼翻过来了,也没看到自己主人,怎会知道她上哪去了?多半是因为昨天纤纤的话,让她伤心的把男人让给别人吧?
发财耸肩,「你管那么多干嘛?那么多女人喜欢你……」
不让发财把话说完,端木忍快气疯了,「我为什么不能管?筑君这辈子就是我的人!快说,她到底到哪里去了?」
没料到端木忍居然当众说出这种离经叛道的话,纤纤瞪大眼,「我拚命要救你……你居然不知道珍惜……」她竟流下泪。
纤纤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,竟会落得这般结局?她会仙楼第一名妓--又情何以堪?
看到一向高傲的纤纤居然为男人流泪,发财觉得她也顶可怜的,「别哭啦!君少爷知道你很喜欢端木公子,已经让出来了,你还不满意?」
「我不用他同情!不用他施舍!我……」
「她已经把我让出来了?」
端木忍脸色阴晴不定,狂笑出声,「那我算什么?我跟她的山盟海誓呢?她敢把我让给别的女人?」
哎呀呀!自己是不是说错话啦?发财看著两个已经抓狂的男女,脚底抹油,想溜。
「你还没告诉我,她去哪里了?」一把逮住发财的衣领。
「不知道啦!她一早就不见人影了,也不在家里!我不知道啦!」发财挣扎著。
这个可恶的女人!居然敢把他让给别人?
放开发财,端木忍怒吼声绵延不绝,可听得出他相当气愤。看样子,席筑君可要小心些了,千万别被他找著,否则小命堪虑啊!
一眨眼,端木忍人就消失不见了。
*****
步履蹒跚。
席筑君拉紧披风,她快冻死了!初春时分,冬雪尚未融解,但她的四肢已同雪无垠的世界,快冷绝。
困难地走到猛窜新芽的树下,靠坐在树干上,微微喘息。一向粉嫩的小脸蛋已惨白,而鲜红的唇也丧失颜色,两颗龙眼大的眼珠子也失去往日神采,藏在披风下的小手因寒冷而泛著少见的红紫。
怎会如此狼狈呢?
这就要怪她视马不明了!临走前,她到马厩挑了匹健壮的好马,心上计算,这匹马载自己到嫁入古家的表姊那应绰绰有余,便上路了。哪知到了古家,才知道表姊带著儿子随夫婿到庐山度假去了。
让她一时失了目标。
难道自己也单枪匹马上庐山?才犹豫……没料胯下的马儿成精,感觉背上的主人四肢虚软,不像平日乘骑的粗汉,她才出了苏州城门,就抓狂乱跳。筑君和马儿僵持没多久,就被它摔下来。
马儿见背上负担已消失,便勇猛地往前直窜,没一会儿工夫,就不见「马」影了,独留筑君瘫坐在四下无人的荒山小径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