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爱情的基础,有时是建立在对另一方的崇拜之情,况且你不否认,以目前情形来看,你对他还挺有好感的吧!”心玮锲而不舍的紧追不放。
“男女之间的感情,要是真的如你所说的如此轻易,我也不会孤家寡人的,整整过了,八年。”
心玮似乎仍想继续辩说,但总编走出他的办公室,朝我点了点头,于是,我朝总编的办公室走去,结束了与心玮的一段对话。
等我走出总编办公室,坐下来静下心开始进行自己的工作时,竟已快中午了。
我着手抄下一些留言,赫然有一张信笺上写着;
凌沂:
很高兴你已全然康复。
今晚有空吗?想约你一同吃晚饭。
正中留
此时,正中的座位空着,我望着他的空位发了一会儿愣,心中盘算是要如何处理这件事。
正中比我晚进杂志社四年,刚开始,我和他同在一组,专门采访政治人物。由于此性质的专栏牵涉到新闻性与敏感性,因此,压力相当大。
但是,有正中在前面冲锋陷阵,再加上我犀利的笔触,在极短的时间内,便做出了一番成绩。 自此之后,我俩自然成了最佳拍档,只要是我们共同的企画”执行的专题。几乎屡见佳绩。久而久之,其他同事也就视我们为一个TEAM,尤其是我们俩人又都是单身,好事者纷纷揣测,于是乎,我和他感情特殊的传言也就不迳而走。
我向来即不甚在意别人的看法,只不过,对正中而言,似乎有欠公平,更何况,他那时尚有一个交情不恶的女友。
因此,为免引起不必要的误解,我尽可能逐渐减少和他合作的机会,
正巧,有一段时间新人辈出,总编便让我带新人实习上阵。与正中接触的时间也自然大大减少。
原以为此种安排再恰当不过。倒是没料到,竟辗转得知,正中最后还是跟他交往多时的女友分道扬镳,原因众说纷纭,不过,追根究底,总和我脱不了关系……
当时,的确有股冲动想和他明白划清关系,免得传言四起;继而又想,何必呢?感情一事,向来是愈描愈黑!也因此而作罢。
倒是又过了这些年,正中和我的感情也一直悬着,旁人自以为是的臆测就更加生动起来。也许,应该早跟他说清楚的,不是吗?拖了这么多年,只怕他还会继续浪费更多、更长的等待哪:
我留了一张字条给他,约好时间。看来,该是让这部戏落幕的时侯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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轻柔的风拂过脸庞,我伸出手把被吹乱的长发抚平。
北海的海岸线在夕阳映照下,渲染成一片嫣红”粉橘”浅紫交织的美丽’景色。清浅的海滩,随处可见悠游的热带鱼。
坐在海滩上,我静静的享受这一切。暂时的平解,可以让我好好思考待会儿如何面对正中。
我的视线由远处的海岸线移回正中身上。此时,他正在闭目养神。他温柔敦享的个性,的确可称得上是好男人,但是,我却无法勉强自己去爱他。
子超的一切对我而言,宛如一道深深的烙痕……
“谢谢你!”我打破沉默。
“为什么要说谢谢呢?”
“谢谢你这些年来为我所做的一切。但是,我仍然要说‘抱歉’,我相信你能懂我的意思。”
正中的双眸定定凝视着我。然后,嘴角浮现一抹自潮的笑容,“我无法做到完全不在乎。”
“我知道,我了解当中的滋味,确实伤人太深。”
“但是,我还是要说,我愿意等,只要你还未成为任何人的新娘。”
“我该如何谢谢你的这份感情呢?我真的无法承受,而且,我也不值得你如此等待。”
正中耸耸肩,“那么,有谁这么幸运,能让你真心的承受他的爱呢?”
我无言。再度将目光眺向银色的海面。
许多渔船已陆续回航。而我,却不知心所属的港湾,是不是愿意接受我的停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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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与正中坦白之后,我宛如心中一块大石落地,顿觉轻松不少。
反倒是第二天起,整整连续几天,都没有看到正中来上班。只听说他有事请假,而且一请就是七天。对于向来保持全勤奋记录的他来说,此种情况不仅特殊,亦可说是极为反常。
对于正中的此一举动,原本心情逐渐明朗的我,竟也没理由的升起一股失望感。我暗自打算着,如果他仍然执迷不悟,迟迟不肯面对事实的话,也许,到最后,我只得选择离开这里,以免他继续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拨……
我正兀自往后的计划,冷不防心玮从背后拍了一记,霎时,把我手上握着的笔震掉了一段距离。
“老远就看到你魂不守舍的模样,没想到你还真是在发愣哩!心玮促狭的瞅着我。
“你就别让我逮到机会。”我一边拾起笔,一边忿忿的说。
“哇!真的生气了。在我印象中,你可是一位大恩大德的人哪!”心玮仍是一副喜皮笑脸的淘气样。
“你啊!少贫嘴了。”
“对了,我刚经过总编办公室,他还特地问我有关正中的事呢!”说完,她一屁股坐在我的办公桌上。
“哦!问些什么呢?”我仍然故作冷静。
“还不是有关他请假的事!”心玮犹疑了一下,随即又说:“其实我也正觉得纳闷,正中向来几乎是不请假的,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了?”
“正中打电话来的时侯,不正是你接的吗?以你的个性,你怎会不抓住机会,好好仔细问清楚?”心玮在办公室向来以热心”好奇心重闻名,任何风吹草动很难可以瞒过她的。
“就是说嘛!问题就出在我还没开口,他就匆忙的把电活挂了!只交代他因为临时有事,必须请假七天。不过,他打的是公用电话,而且从听筒中可听到周围充满声音。所以我猜,如果不是在车站,就是在机场。”心玮—手托腮,一边还蹙着双眉,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情。
车站、机场?我心念一转,难道正中想借着旅游来好思量此事吗?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我倒是衷心期望,趁着跳脱这样一种朝夕相处的情境与人事,正中能尽快理清他对我的这份感情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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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正抱着一大叠的杂志从资料室走出来,就瞧见心玮对我挥手说:“你的电话。”
我小心的将数十本杂志摆在桌上,接起电话时,胸口仍—兀自喘着。
“喂,蓝凌沂,您好。”我尽量让自己的音调缓和—下来。方不致太凸显自己的喘息声。
“喂,凌沂,我是陈聿仑。”他的声音听来似乎显得相当兴奋。
“喔!聿仑,怎么有空打电话来呢?”自从上次在医院与他碰面以来,也已隔了好几个星期,脑中也常常会闪过想打电话的念头,然而,终究是强迫自己忍下来。毕竟自己仍缺乏足够的勇气,深怕因此而得知子超的现况,而且关子超的消息,却是我最渴望也最不敢面对的—个事实,所以也就一直延宕了下来。不过,没想到该来的还是要来,躲也躲不掉。现在,手握着听筒,内心的感觉真可说是五味杂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