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住附近吗?”瞧着她已然红肿的纤细脚踝,他脸色淡然,看不出丝毫情绪。
“不是……”她试着抽回在他粗糙掌中的脚,羞窘加疼痛在她脸上形成红白交错的效果。“嘶……痛!”哀嚎和抽气声响起,眉心紧拧,眼泪就快夺眶而出。
“别乱动,穿这么高的鞋来到工地,是想表演特技吗?笨女人!”皱起眉,他不自觉地叨念,语气虽带有嘲讽,但动作极尽轻柔地替她解下另一只鞋。
本想反驳他的嘲弄,然而他的动作教她张口结舌。“你你你……你干嘛?”还算伶俐的口才,居然失了作用。
“你车停哪儿?”抬眸,他问,直觉地判定她是开车来的。
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,和眼眶含泪的苍白脸蛋,一丝心疼闪电般掠过胸臆。
答非所问的话,再度引来她的怔忡,顿了下,她点点头,下一秒,竟然看见他脱去套在身上的衬衫,不由分说地系上她腰际,接着整个人被腾空抱起。
顿时失去重心的秦优优惊呼一声,本能地攀住他的颈项,瞠大水眸惊愕地看向他。
“我送你回去。迈开步伐,他冷声解释,不明白向来不爱管闲事的自己,怎会破例。
“不用了!”忙不迭地拒绝,怎能让一个陌生的大男人这么抱着,她还想留点名声给人探听呢!
不过,她这会儿知道,他为何在她腰际系上衬衫了——因为若穿着裙装被人以这种方式抱起,春光绝对会外泄……看不出来,这么粗犷的男人心思居然这么细腻!
“你认为你现在能走吗?”垂眸对上她慌乱的跟,他的步伐丝毫未减。
“应、应该可以吧……”她迟疑了,想起方才疼得连站都站不稳。
“你认为你的右脚还能灵活的踩踏板?还是你想开着车子找个倒楣鬼同归于尽?”不再看她,阎沧灏撇唇说着。
的确不能。秦优优睇他一眼,无语,只好乖乖地接受他的帮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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气氛是凝滞的,但是阎沧灏只把注意力放在路面上,专心地驾着车,不打算打破沉默。
对于为什么会无法对她弃之不顾的原因,他理不出头绪。
因为她拥有风姿楚楚、绝丽摄人的美貌?
不,他阎沧灏看过、甚至接触过的美女,如过江之鲫,才不会受这点因素所影响。
因为她是在他负责的地方受伤,所以他有义务处理到底?
见鬼了,那是她擅自闯入,受了伤也不该是他的责任!
那是为什么?
对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……这未免太过热心了吧!?
困惑拢上心头,话不多的他不免更加静默了。
伸出援手并不代表他是想借机会亲近佳人,就当他是同情心泛滥、日行一善吧,还是见鬼的绅士风范都行!
他实在好心的连自己都匪夷所思,他发现他竟然——
“这不是去我家的路,你要去哪里?”车子突然转道,秦优优不解地问。
照理说,不该让个陌生男人载自己,但莫名的安全感奇异地消除她的戒心,她并不是害怕,只是疑惑罢了!因为他的行径或口气,在在显示他出自好意,只是面无表情了点、举动霸道了点、用词冷硬了点而已!
“中医诊所。”伴随着戛然而止的车势,黝黑瞳眸望向车外。
秦优优随着他的视线望去,看见一问综合中医诊所的斗大招牌,看诊项目非常多,其中当然包括了伤科,畏惧在心中陡升……
她猛地回头要拒绝,只见他已迅速下了车,绕过车头,打开她的车门,俐落解开她的安全带,一把将她横抱起,跨步进入诊所,所有动作一气呵成,根本没让她有说话的机会。
待她回过神来,人已经坐在椅子上,赶紧扯住他手臂,“我不……”才出声,就被他打断。
“在这儿等着,门口不能停车会被拖吊,我先去找停车位,待会儿再替你挂号。”他匆匆忙忙地说完,便像风似地奔出门去,只留下秦优优愕然地看着他的背影。
发丝凌乱,光着脚丫,腰际还围了件突兀的大衬衫一这样奇异的造型着实吸引他人目光。意识到自己的窘态,聚集了不少不同于平时惊艳赞赏的打量视线,懊丧的秦优优螓首就快垂到胸前,目光完全不敢随意乱飘。
不一会儿,阎沧灏跑步进入诊所,将她的包包交给她。“把证件拿出来,我帮你挂号。”
他就这么站在她面前,胸膛微喘地起伏。高大的体型形成巨大的阴影,将她牢牢包围,属于男性特有的气息侵入她鼻间,漫进心房
仿佛让个陌生男人以这么霸道的方式照顾一点也不突兀,秦优优忘了刚进来前的排斥,听话地翻出身分证和健保卡来交给他。
接过她的证件,阎沧灏走向柜台填写初诊资料,边填写边对她有了初步的认识——秦优优,民国六十七年十月九日生,未婚,地址……
挂完号,他拿着候诊号码环顾了下拥有三间诊疗室的诊所,确定秦优优待会看诊的房间在哪里,便又不由分说地把她抱到诊疗室前等候。
“我直接帮你挂了伤科,下一个就轮到你了。”把手中的杂物全交给她,阎沧灏眼尖地瞧见,她的耳根子充血似的绯红,不禁有些失笑。
她,看起来不像是那么容易羞赧的女人!却偏偏三番两次有着与成熟美艳外型不太搭的反应。
“我习惯看西医,方便迅速,而且不用包得像馒头似的,难看死了!”垂首收拾东西,秦优优撇唇咕哝。
这男人专制得不像话,做什么都不容她置喙,可她又能明白体会到他的好意,连抱怨也显得不够说服力。
“西医对你这种情况,只会在患处施打类固醇,不然就是打消炎针,当然很快就能好,但是对身体不健康;包得难看也不过三两天,有什么关系,能好才是最重要,受了伤还顾什么漂不漂亮?”他的口吻充满责难,可话里的用意,任谁听起来都像是关心的成分居多。
他向来是个少说多做的标准行动派,毕竟,口头上说得好听,一点用都没有,还是以行动表示才叫实际。
但是,现在他居然中邪似地像老妈子般对秦优优叨念起来!?
“那种针只是偶尔打能有什么影响,再说我明天还得上班,早点好才是重点,而且包了一大坨怎么见人!”她反驳,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,排斥看中医是另有原因。
“说到底你是爱漂亮,怕包扎会破坏美感!?”阎沧灏几乎要翻白眼,语调已微微扬高,没想到她爱美的天性如此坚强。“都已经挂号了,你还想怎样?”有一丝丝气恼她不听从他好意的安排,他降下语调。不管她了!
欣喜他软化态度,秦优优眨巴着大眼,以商量口吻小声说着:“我们走吧,那个挂号费就当浪费了,去找间西医复健科……”
“三十六号,秦优优小姐。”正当她欲力挽狂澜时,推拿师好巧不巧地从诊疗室里探头出来喊号。
“来不及了!”这样的笑意很难忍住,阎沧灏咧开了嘴角,起身动作。
小脸骤然一垮,掩不住内心的惊慌失措,秦优优错愕地任他再一次将她横抱进诊疗室。
“怎么样?扭伤了是不是?”有点年纪的推拿师,从阎沧灏抱着秦优优的举动推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