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威没有出声催促,两人对望许久。
“……我要的你给不起。”她沉默了好一会儿,终于开口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给不起?”挑眉,他一直在等著她吐露最真实的心愿。
她一怔。他的话像颗石子投入她的心湖,引起波纹。
她因为太害怕而拒绝给予她的心,而他现在……他也愿意给他的真心?这可能吗?
况且,她已经失去了自由与贞洁,她真的可以再交心吗?
苏威凝望著她,银瞳漾著宠溺,无法否认自己的心态早已改变,否则他不会强留她,应该说,他想永远留住她。
突然间,一声敲门,打断两人的思绪。
“滚开。”他吼道。
“族长。”阿鲁的声音传进来。
“滚。”他不想再说第二次。
“族长,老夫人来了。”
“……”苏威的脸色一沉。
母亲的到来在他的预料之内,有些事,的确该解决。
“族长,老夫人想与你谈谈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苏威瞅了她一眼,转身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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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玛被带到起居室,身负重任让她焦躁地走来走去。
这次她一定得说服儿子才行,不然,她实在很难向阿克图交代。
“苏威。”一见到儿子进来,拉玛急忙迎过去想抱人,却落了个空。
“母亲。”他脚步轻移,与她保持三步之遥。
“苏威,我很想你。”拉玛想再走过去与他亲近,但他冷冽的气势逼著她定在原地。
“母亲,我们之间并不需要虚伪的对话,你来,是想谈别的吧?”他冷笑。
“呃……”他几句话令她尴尬的住口。
“说吧!你与阿克图做了什么样的协议?让他非得找我谈。”他举步坐进单人沙发,像个王者般掌控主导权。
“没有啊!我跟阿克图并没有什么协议。”她小心翼翼地坐在他对面。
“你觉得我会相信吗?”他皮笑肉不笑。
“真的!我跟他真的没有协议。”她猛地摇头。
“我只是觉得你跟阿克图一起开发油田,是个很好的主意,这样一来,你只要花一半的资金,就可以得到那些利润。”她将阿克图教她的话全盘托出。
“母亲,你觉得我是傻子吗?”
“不,我并不这么认为。”她连忙否认。
“那为何你会帮著外人,来跟我谈这桩对我毫无益处的生意?”他的银眸如铁,说话的语气很轻,却隐隐透著火气。
“怎么会是毫无益处?最起码你可以不用付出太多资金。”她表情认真地搬出阿克图的说法。
“是啊!同样的,利润也少分一点。”盯著她有些泛白的脸色,苏威在想,阿克图到底给了她多少好处,让她如此积极的为他说话。
“苏威,你伤了阿克图的女儿。”她提醒他。
“那是她咎由自取。怎么?阿克图想以此做要胁,请你逼我放手油田的生意吗?”他银眸一凛,早料到母亲会提这事。
“吉娜是我请她嫁你的,谁知道你竟为个异国女人而毁了她。”拉玛蹙眉道。
“看来她在你面前说了不少。”他冷哼。
“苏威,我听医生说,吉娜的美貌再也回复不了了。”为此,她内疚不已。
“我说过,那是她咎由自取,没人要她动我的人。”
“苏威,这事你就不能再……”无法劝服他,让拉玛激动起来,这一激动,连带引起她的手脚剧烈颤抖。
“母亲,你的手怎么了?”他紧盯著她突如其来的反应。
“我没事,油田才是我要说的……”她冷汗直冒、心跳加速,紧握著双手想压抑颤抖却于事无补,只觉得快喘不过气来。
他微眯起眼。
“我、我累了,我先休息一下好了!晚点再跟你谈。”不行,她得去做件事才行。拉玛微颤地起身离开。
“慢著。”他冷不防地抓住她的手。
这一抓吓了她一跳,连带使得手提包掉落,东西洒落一地。
“这是什么?”苏威冷声捡起一只透明小袋,那里头装著白色的粉末。
“没什么。”拉玛紧张地抢过,一古脑儿地蹲在地上想拾起东西,却怎么也弄不好。
她欲盖弥彰的态度让苏威确定,那白色粉末应是海洛英。
“母亲,这是阿克图给的?”他心火高涨。原来真的没什么协议,而是母亲被阿克图给控制住了。
“不、不是的……”毒瘾发作让她寒毛直竖,仿佛身处在零下低温般浑身发抖。
“阿鲁。”苏威朝门口喊人。
“是。”他立刻闪进门里。
“去找亚迈,还有几个人手过来。”亚迈是这座宫殿专属的医师。
“是。”
不行了,她得赶快施打才行。拉玛紧抓著皮包,一心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。
苏威挡住她的去路,强行将她压在沙发上。
“放开我,苏威!”她挣扎。
不到一分钟,好几名奴仆鱼贯而入,将拉玛团团压住,亚迈接到主子的指示,开始动手检查夫人的情况。
从头到尾苏威都没有离开,一直看著母亲不断挣扎,直到昏厥休克。亲情的疏离让他并没有特别的感觉,只不过母亲终究在他的保护之下,这笔帐,他不能不算。
“不好啦!不好啦!小姐不见了!”小曼手抚著后脑勺,突然开门冲进来。
“你说什么?”苏威神色一凛。
“小姐、小姐不见了。”她气喘吁吁。
“为什么会不见?”他心下一沉。
“我、我本来在跟小姐说话,可是突然觉得头好痛,等我醒来,小姐就不见了,我到处找遍了都找不到。还有,我发现有好多人被打昏了。”在主子的逼视下,小曼迅速地将状况说一遍。
“小姐被带走多久了?”
“从我被打昏到现在,差不多一个多小时。”她看著手表暗暗计算。
“阿鲁,跟我来。”苏威的银眸蒙上浓重杀气。
竟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将人带走,很好!非常好!
第九章
“人呢?”吉娜蒙著脸开门,走进一间昏暗的小房。
高大的男仆闻言,立即退开,安海儿就平躺在床上,双眸紧闭。
“很好。”吉娜赞许地点头。
为避免拉玛改变主意,吉娜早就吩咐手下扮成拉玛的奴仆,趁她跟苏威谈话时,先一步将人抓来,自己则到麦地那等候消息。
“把她弄醒。”她喝令。
“是。”男仆马上拿起一旁的水盆,泼向安海儿的脸。
“咳咳……”水珠流入鼻间,呛醒了安海儿,她睁开眼,撑起身子,觉得头好痛,再抬头,映入眼帘的却是陌生的地方、陌生的男女。
她怎么了?发生了什么事?
“好久不见,还记得我吗?”吉娜出声道。
“你……”好耳熟的声音!安海儿蹙眉抚著头。
她想起来了,她记得突然有几名男子窜进房里,将小曼打晕,然后用一块白布盖住她的口鼻,一股恶心的味道迷昏了她,再来就到了这里。
那小曼呢?她怎么了?
“你不会这么容易就忘了我吧?”吉娜动手掀开面纱,露出丑陋的伤疤。
“是你!你的脸怎么会……”她一怔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“很丑是吧?这可是苏威的杰作呢!”吉娜自嘲。
“苏威……”安海儿想起小曼曾说过当时的状况,没想到苏威当真下手这么重!
“因为我动了你,所以我的脸毁了,你一定很开心吧?”吉娜说得咬牙切齿,越看她那张清纯无瑕的脸,就越碍眼。
“怎么会!?我不…”安海儿才开口,就被甩了一巴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