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爸呢?」带着满身疲惫归来,桑子达心里渴望的是休息,但总还是得尽尽为人子的孝道。
「老爷他……」接过少主子的公事包,老吴有些支吾。
「怎么回事?」好看的眉瞬间拧成结,却仍不减其俊帅模样。
「呃……」面露难色,老吴实在难以启齿。
「想测试我的耐性?」斜眼睨去,桑子达已快发怒。
「没有没有,小的不敢!」抱紧公事包,老吴一脸惊惧。
「还不快说!」音调沉稳,却透出阵阵寒意。
「老爷住院去了啦!」哪还敢隐瞒,当然是快快吐实。
「什么!?」震惊,是他唯一能有的表情跟反应。「怎么回事?情况怎样?是不是很危急?该死!为什么没人通知我?」
一瞬间飙出了数句问语,桑子达又急又怒。
然而,面对少主子的焦急,老吴却只觉得心虚也无力。
「其实老爷他……」吞吞吐吐,老吴实在没胆吐实,深怕会被少主子给一脚踹去贴墙。
呜,他都一把老骨头了,实在禁不起任何摧残啊!唉,老爷啊,真要给您害死了!
「快把话说清楚!爸他怎么了?」心急又慌,桑子达哪还有什么耐性。
「老爷他得了癌症,现在还在住院观察。」终于,老吴松口了,心里却有着千万的心虚跟忏悔。
「癌症?」桑子达难以置信的瞪向老吴。
这怎么可能?爸平时身子骨如此硬朗,怎么可能突然就患了癌症?不可能!频频摇头,桑子达是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。
「哪,老爷在这家医院,这是他住的房号,您先去看看他吧。」探手进口袋,老吴掏出早备好的纸条。
接过手,桑子达怔怔看了一眼,旋即往外疾速飞奔而去。
「呼──」
少主子一离开,老吴立即伸手抹汗,而后掏出口袋里的手机,直拨向在另一端待命的老爷子。「老爷,少爷过去了。」
那方人,只送了「收到」两字便挂了电话,老吴只能在这头苦命的笑着,唉,希望他家老爷能有义气点,记得在东窗事发时保他一条老命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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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院
拐过长长弯道,宁蔓蔓在大院所内快步穿梭。
「蔓蔓,来啦?」她一走进社服室,坐镇的徐大妈旋即送上亲切的笑容。
「嘿丫,我来了。」宁蔓蔓笑应,而后拿起袋里的志工背心套上。
哦,对了,忘了补述,闲暇之余,宁蔓蔓还是个兼爱天下的大爱者哟!
除了当医院志工外,她另外还会参与一些活动,像是爱心慈善拍卖或义卖会等等的啦,这些事她都很认真也很尽心的参与哦!
「真是感恩啊,这么多年来,就妳最有耐心也最有毅力,其他人……唉,算了,不提也罢。」讲到最后,徐大妈不免有些叹气。
「大妈,妳可别这么看得起我,我才没妳说得那么好呢。」拍了拍徐大妈的肩,宁蔓蔓耍宝的挤眉弄眼着。
「哦?」挑挑眉,徐大妈真是被逗笑了。
「真的啊!我啊,才不是有耐心,是因为闲得发慌,所以才要找事做的嘛!再说,跟我同期的那些志工,像是美玲、亚娟、筱薇她们,也不是没有毅力,是被时势所逼,所以才没办法继续啊。」
「嘿,最好是这样。」
「本来就是这样!想想,要不是因为我行情太差,没个医生帅哥要养我,不然我早跟她们一样跑人啰!」这话,当然是随便说说,请大家不用太认真。
「都是妳在说!明明就是妳自己不要……」斜眼一瞟,徐大妈准备要开始念经了。
喔哦,不妙!挑错话题了,唯今之计,只有闪人先。
「大妈,我先去做事了,就这样,Bye。」撂完话,旋即手脚俐落的快闪而出。
「喂!蔓……」追到门口,才探出头,徐大妈却已看不见人,最终只能摇头叹气的踱回原位。
那丫头啊,成天就只知道对别人的事关心,偏偏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是理也不理,真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肯把心思放到自己身上吶,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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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伯伯啊,今天觉得怎么样?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?」立在病床边,宁蔓蔓满脸的亲切笑容。
做志工就是这样,笑容是必备,埋怨不应该,生气更糟糕,反正吶,既然有心做志工,良好的修为自然也是要有的啦。
「蔓蔓,妳来啦?」一见着她,桑诚开心得坐了起来。
「是啊,来看你啊。」将枕头拿靠在床头,宁蔓蔓帮着老人家起身。「伯伯,怎么来了好几次,都没见你儿子来看你啊?」
「他忙啊!唉,没办法,年轻人嘛,总是要拚事业的。」桑诚摆摆手,压根不在意,但看在宁蔓蔓眼里,却以为他是在自我安慰。
「再忙,爸爸也只有一个,不是我要说他不好,是他真的太过分了。」
「还好啦。」摸摸鼻子,桑诚没敢附和。
拜托,他就想这娃儿做自家媳妇,怎么能在她面前嫌儿子不好呢?
再说,儿子真的也没什么不好,因为……唉,儿子根本是在帮他这没用的老爸扛家业啊!
「伯伯,没关系的,你不用再替那种不孝子说话了,像这种没血没泪又没心肝的儿子,你还帮着他说话做什么?」拿出自己提袋里的苹果,宁蔓蔓一边骂着,一边也不忘削着。
「蔓蔓,我儿子真的没有这么糟,他平时对我真的也是很好,只是他……」没来得及解释到什么,病房门口却已出现了道熟悉身影,让桑诚登时看傻了一双老眼。
今嘛是安怎?儿子是飚车哦?不然怎么老吴才打来报告没多久,儿子就已经出现在眼前?完了,这下误会大了……垮着脸,桑诚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会面。
原本,他是很开心的,因为时机是如此巧合,儿子刚回国、蔓蔓今天又有来,他满心期待两人一见面能天雷勾动地火,即刻就给它狠狠地擦出爱的火花来,可眼下看来……唉,是不可能了吧?
「伯伯,那是你才能忍受有这样的儿子,要换作是我妈,早就骂死了……」没发觉后头有人,也没看见桑诚的怪异脸色,宁蔓蔓犹是自顾自地大声说着。
「看来,妳对我颇有意见?」本来,是满心牵挂着父亲的病体,没想到才踩进病房,就听见自己被批判,相信任何人都会觉得非、常、不、爽。
「嗯?」抬头,宁蔓蔓看着桑诚,大眼里满布着疑惑。「伯伯,是你在说话吗?」
摇头,垮肩,桑诚满面菜色。
「是我在说话。」立定在她身后,桑子达冷瞪着她背身。
「呃?」转过头,却是看到一双穿着黑色西裤的长腿,宁蔓蔓只好把视线往上调调调……「你是谁?我认识你吗?」
「这话,正是我想问妳的。」深黑眸子正闪着点点怒火,桑子达紧锁住那双迷惘星眸。「小姐,我认识妳吗?」
「不认识啊!所以你很奇怪耶,人家在讲话,你插什么嘴?」投以莫名其妙的一瞥后,宁蔓蔓酷酷的回过头,继续削她的苹果。
「伯伯,别理他,他可能是隔壁那栋精神病房的……」
「精神病房!?」桑子达濒临捉狂,深吸了口气,压下怒气,然后,看向他老爸,「爸!这看护是谁找的?」
叹着气,桑诚满是无奈,实在不晓得这残局该怎么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