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啊!”经理马上趋前身子对她强调:“你就去道个歉嘛,又不会少一块肉,对不对?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。”
郁苹脑中开始冒出一堆数字,例如房租、水电费、瓦斯费,这些其实她都还可以应付,可为了栽培小女儿,她说什么也要让女儿就读明星双语小学,相对的学费就比一般学校来得昂贵,再加上两个月的暑假补习费……
唉……算了!累积下来的金钱数字吓人得很,她决定马上去道歉。
“这就对啦。”经理乐得在她背后叮咛:“记得啊,忍一时风平浪静、退一步海阔天空。”
她无奈的回了一记白眼,什么嘛……她已经够呕的了。
一想起杜绍威得意的嘴脸,她的体内就有一把火直冲脑门,现在她真的要向他道歉?天啊!
她脑中一闪,一张冷酷的俊颜浮现,她又叹了口气,看来她宁可去吻那个冷冰冰的男人,也不愿向那小霸王低头。
光想到那一幕,她就恨不得撞墙死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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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灾多难的一天还没有结束,郁苹从电梯的透明玻璃往外看,总觉得今天的时间过得好慢。
楼层指示灯响在她的耳边报告著电梯正往上升,她根本不想去注意电梯中途停了哪些楼层,反正主管的办公室位在最上面两层,等到人出入得少了,也就表示她即将抵达目的地。
唉……她又叹了口长气,她实在不想违背良心做这件事,可她又逼不得已。苦闷的心情作祟,她无精打采的凝视著外头,电梯在此时突地打门开,郁苹听到一阵惊呼声响起,还来不及回头,脑袋瓜子就被一股力道击中。
她一边抚著头上的疼痛,一边瞪著掉落在她脚边的“凶器”,顿时火冒三丈。
又是足球?
“快去帮我捡回来呀!”
熟悉的斥喝声传来,一名员工慌慌张张的跑进电梯,正想拾起那颗足球,却被郁苹硬生生地抢下去。
她大步一跨,怀著浓浓的愤怒直朝那个爱惹事的小霸王走去,愈接近杜绍威,他的斥喝声愈清淅,她就愈生气。
“你真是没用耶!球踢出去的时候,你要看球啊,守门员是你耶,笨蛋!”
“不好意思……”一名员工急忙鞠躬哈腰地道歉。
“笨蛋、笨蛋!”
杜绍威颐指气使的姿态和员工们不敢惹事、卑躬屈膝的模样,完全映入郁苹的眼里。
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、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叮咛全被她抛在脑后了!
她一把捏住杜绍威的耳朵,不客气的大骂:“杜绍威,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坏?”
“又是你!老巫婆、丑八怪,你又欺负我了,放开我!你……”杜绍威对她的出现有些失措。
“随便你怎么骂,这一次看我怎么修理你。”
在众人的注视下,郁苹二话不说地抓著杜绍威背后的裤子,将他以“横”的方式拎著走,凶神恶煞般的神色将周遭的人吓出一身冷汗,而她接下来的举动,更让大家惊愕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
只见郁苹将杜绍威拎到了厕所里,随即传出杜绍威不曾停歇的哀叫声及怒骂声,还有一阵劈哩啪啦的拍打声。
“你干嘛打我的手?好痛、好痛哦,你是恶毒的巫婆!”杜绍威夸张的大叫惊动整个楼层。
“你少来了!我用我的手打你,如果你会痛我也会痛。你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?你想叫人来吧?好啊,你不是最爱叫你哥来吗?我想现在已经有人去了。”郁苹已经完全豁出去,这孩子真是坏透了,不教不行。
郁苹相信她大胆的行迳无法维持太久,消息灵通的大主管们应该都已经收到八卦了吧?
“哼!你别以你是大人就可以说话不算话,等我哥哥开完会,我会告诉他你有多坏。好痛,放开我啦!”
“好呀,在这之前,我就好好的教训你……”
郁苹的话才刚说完,她挥舞的手却在半空中突然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攫住。
她抬头,接触到一双冰冷的黑眸,本应感到害怕,但她却勇敢的迎向来人。
“杜协理,你来得真快。”
杜至野对她的反应迟疑了半秒,甩去她的手后,已恢复平时的森冷。“郁小姐,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?”
杜至野一到,杜绍威马上以嚎啕大哭来宣示自己的委屈。
她冷眼瞧著小霸王的演技,“到底是谁比较过分,杜协理应该很清楚。”
“你是不是忘记你上来做什么?”他在前一刻才接到超市经理的通报,下一秒却听到一群人慌张的闯入办公室,七嘴八舌的指责她正在对杜绍威施以暴行。
杜至野本是半信半疑,可看到刚才的那一幕,他完全认定她是个粗暴、缺乏爱心和耐心,更是个会对孩童施以暴力的可怕份子。
“我当然记得啊,你对我提了个莫名其妙的条件要我执行,也不管我要不要接受!反正你们做主管的要下面的人怎么样,我就得做,还能有什么话说?
可这小霸王已经有样学样,你是他的亲人却没有好好教他,让他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,大家还把你当神一样看待、对你无比的崇拜?在我来看,教育出这样一个弟弟,你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去尊敬。”
郁苹义愤填膺的指著杜绍威,他哭了老半天,却连滴泪也没有,而眼前这个人人敬畏的协理,居然还反过来指责她的不是?
杜至野钦佩她的勇气,却不能苟同她的指责。“我从未放纵过他……”
“没有?”郁苹大胆的打断他的话,不准备让他有再度开口的机会。“没有的话,这个人是谁?要是他不叫杜绍威,那我可不可以把他当成一般的野孩子撵他出门,再把他的父母叫来痛骂一顿?说来说去,就因为他是大老板的儿子,他还不是看准我们什么都不敢做!”
“你……”
“总之。”她倏地伸出手掌,阻止杜至野的辩驳,因为她必须快速的把要说的话一次宣泄,否则她相信自己没有第二次的机会。“我是不可能向他道歉的,这就是我上来要慎重说明的事,现在我说完了,告辞!”
杜至野还未开口,郁苹早溜得比烟消散还快速。
蹙拢的眉宇在她的批评下愈蹙愈紧,他回眸睨著停止哭泣的杜绍威,杜绍威在接触到他视线的刹那,只敢低著头不发一语。
“把手伸出来!”杜至野从齿间迸出了几个字。
杜绍威打了个哆嗦,连忙照做。
“你为什么骗人?”杜至野凝视著他粉嫩的手掌,发现并没有想像中的红肿。
“什、什么……”杜绍威畏畏缩缩的反问。
“会痛吗?老实说!”杜至野睨著他。
杜绍威仿佛感受到兄长严厉的视线,头愈垂愈低了。
杜至野淡淡地吐了口长气,某种想法却逐渐成形。
“你的确需要一个不怕事的人来管管你。”
“哥?”闻言,杜绍威嗅到了一股不祥的预感,紧张兮兮地看著杜至野。每当有大难临头时,兄长的面无表情往往在他小小的心灵里构成可怕的威胁。
杜至野淡挑眉宇,很平静的告知了一项决定:“我就请她来管教你。”
“哥!”杜绍威眨了眨双眼,感觉到世界末日般的慌乱。“我不要、我不要啦!她很坏,又会打人,我不要……”
杜至野冷笑的嘴角更添加了提议的确定性,他不理会杜绍威的大吼抗议,当下开始评估这项提议的可行性,又或许,这项提议在未来,可以成为威胁弟弟的一大利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