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苹气得浑身发抖,连萧忆婕都可以感觉到她的手心在冒汗。
“小妈咪,别生气。”萧忆婕仰头安慰她,担忧的神色教郁苹不好再表现怒气,“你可以去找叔叔,把话说清楚嘛!他们把小妈咪说成了坏人,但叔叔清楚你不是,对不对?”
“我不能去找他!”她必须对萧忆婕坦诚。
“为什么?”萧忆婕不懂,“难道叔叔不喜欢你吗?”
郁苹苦著脸,这要教她如何回答?
“小妈咪。”萧忆婕忍不住追问:“我以为小妈咪喜欢叔叔,叔叔也喜欢你,难道不是吗?”
“你为什么认为他会喜欢我?而且…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啊?”
“感觉嘛,就像我知道小妈咪很爱我一样啊!”
被一个孩子看穿心思有多丢脸?郁苹这下可深刻的体会到了。
她急慌慌地拉著萧忆婕走著,企图闪避她不想回答的问题,可萧忆婕固执得紧,一直选择在这个时候追问她,一路上惹得郁苹又气又无奈,挥之不去的尴尬和暧昧,都成为她开不了口的理由。
凝视著她俩渐行渐远的身影,电气行前停靠已久的轿车内,司机斗胆开口。
“杜先生,要跟上去吗?”
后座的修长身影不动声色的摘下墨镜,杜至野深邃的眼眸早已褪去原有的冷意,染上一片温暖的气息。
他静静的勾起唇角,淡淡地道:“不用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我们先回去吧!”说著,他重新戴回了墨镜,令人无法猜透他的心思。
司机连忙照著吩咐做事,无暇看见主人难得一见的笑意。
杜至野满意一笑,因为他终于找到了她的踪迹。
她以为她躲起来,他就找不到她了?
她著实太看轻拥有狮子会会员身分的他了。
狮子会囊括了所有的行业,再者,各大企业的老板私交甚笃,秉持著机密不外泄的原则,他借用友人的资讯力量,在她消声匿迹的二十四小时内,就已掌握了她的行踪。
她的不告而别曾经一度令他愤怒和混乱,她怎么能在一夜激情后洒脱的离开?不论她有什么理由,她的行为严重伤害了他的自尊。
她是他的女人,该怎么“使用”她或者惩罚她,他很快的有了结论。
现在,只是第一步;跟踪她纯粹只是一解他的相思之苦,真正面对面的时候,他要她怎么样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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宝贝入学的第一天,总是许多家长最担心的一件事。
陪同入学的家长们几乎比孩子们还紧张,郁苹挤在一群家长当中,显得年轻而突兀。
“小妈咪,你又搞错了!我是在A班,不是B班。”萧忆婕大叫。
连续迷了三次路的郁苹,这下更是糗得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这间贵族学校实在有够大,她光找个教室就一直迷路,可是不止她,有许多家长同样也牵著小孩子东闯西闯,汗流浃背的因为找不到教室而慌张。
“我是看著学生手册上的地图走啊!”郁苹不承认自己的错误,抓著册子左瞧右瞧,埋怨道:“哪有人A班和B班差那么远,一般不是在隔壁吗?”
萧忆婕瞪著教室门板上画著一个未接起的圆,不禁对小妈咪这般厉害的迷路方式叹息不已。她又走错了!这里是C班。
“我看看啊……”
郁苹不放弃的又准备往前走,突然从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物体弹跳声,勾起了她愤怒的回忆。
砰、砰、砰……足球弹跳在地板上,有节奏地朝她们靠近。
“小妈咪……”萧忆婕似乎也注意到了。
“这个是──”郁苹低喃著,忍不住摇头。可能吗?那个小霸王该不会也在这所学校就读吧……
疑问才出现,她猛地回身想一探究竟,迎面而来的足球却在同时硬生生地击中她的脸,尾随而来的大笑声成为她的答案。
“哈!鼻子红了吧?我报仇了耶、我报仇了耶!”
杜绍威击掌叫好,身旁的同学们也跟著起哄。
瞪著他身上有如小绅士般的制服,郁苹愤恨的咬牙切齿。
她怎么忘了呢?杜家有钱有势,欲培育英才没有理由不选择这个地方;现在她连小家伙的注册费都缴了,想后悔也来不及了。
“来呀、来呀!虎姑婆,你打不到我了!”杜绍威有同学的助阵,更无法无天的对她吐舌头做鬼脸。
郁苹气得火冒三丈,什么“别在孩子面前做出不良示范”的教条全被她忘了,她现在真想把他捉起来,狠狠揍一顿。
就在她急速靠过去时,杜绍威不但天不怕地不怕,还朝著教室内大喊──
“哥!有人要打我,哥──”
哥?闻言,郁苹的脚步急急煞住。
天啊!她怎么也忘了,有这个小霸王在的地方,那座冰山出现的可能性必定相当高,她得快些离开才行。
忽地,一道颀长的身影在她眼前晃动,郁苹的心马上乱成一团,脚也打结了,就这么硬生生的朝地板跌下去。
糟了,她的鼻子这次一定肿得更彻底了。
“你永远这么精力旺盛?”
杜至野冷飕飕的声音飘了下来,郁苹立即凝结成冰,呆愕地俯卧在地板上听著杜绍威肆无忌惮的大笑声,无法动弹。
下一刻吸引她视线的,是他脚上的鞋……那是她送给他的鞋子!
他穿了?为什么……他这么做有什么涵义吗?
“在想什么?”他蹲了下来,一把抬起她的下巴。哇!好惊人的一张脸,鼻子又红又肿,眼睛也又湿又亮,那唇……仍是令他思念的诱人色泽。
“你、你……”她突然想起要保持距离,连忙一退,“我没有要出现在你面前的意思,你别想、别想……”
“别想什么?”他充满兴味的问。
“没什么!”郁苹摇摇头,若是他再利用那夜的温存来讥讽她,她绝对会因此而崩溃。“我现在马上走,我没有刻意要出现,你应该很清楚。”
眼看著她急急地爬了起来,走没两步又摔倒的模样,杜至野在她身后叹了口气。
“看样子,那一夜你并没有醉得一塌胡涂嘛!”
她倏地停住脚步,“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“没什么,只是想试探你记不记得。”
他在她背后笑著,很可惜,她没机会看见。
郁苹愤怒的摇头,“我要是记得,我也会选择忘记!当我看到那张支票的时候,我还能有什么选择?你是想以讽刺我为乐,还是想看我哭?”
“那一夜是你情我愿,支票并不是讽刺你,我只是想帮助你罢了!这一点如果伤了你,我承认是我的错。”他由衷的说著,轻缓的移到她的背后。
“你要我从此不敢再见你,你忘了?”她的双肩不停地颤抖,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可耻。
“那么,你是真的不敢,还是不想?”
近在咫尺的声音吓得郁苹不知所措,他什么时候这么靠近她了?
“回答我。”
杜至野浑厚的嗓音轻轻拂在她的耳边,炙热的气息令她的双腿瘫软无力。
“你……你离我远一点!”
她不习惯的想跑,他却比她抢先了一步拥住她,恰到好处的力量,安抚著她紧张忿然的情绪,但他温柔的呢喃却深深震撼了她,因为他刚才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诉说著──
他想她、他……他爱她!
是呀!在感情上,他是个初学者、是个傻子。从什么时候开始迷恋上她,似乎也不太重要了,重要的是,他爱她,他爱上她这个“奇妙”的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