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呵呵,这个忙很小的,其实民妇只是想请皇上替咱家渊儿证婚。」穆夫人笑嘻嘻地道,而心里更不知道已盘算到哪里去了。
证婚?怪了,听说这穆夫人脑子有病?这下子是病发了不成?
对穆家稍有听闻的人,也不由得困惑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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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错!除了有时思念他的夫婿,会感到些许落寞是真的之外,其他时候的「疯」都是装的。这个只有穆夫人自己和帮着演戏的大娘才晓得。
因为她临老寂寞,偶尔想开开心,所以才会这样装疯卖傻的来引起儿子的注意;不过今天开始,她可轻松了,因为她非但得了个有趣的儿媳妇,说不定,不久之后还会得个乖孙呢!
「呵呵呵呵……」
「夫人,您会不会笑得太早了点?」一直跟在穆夫人身边的大娘问。
从宫里回府,她家夫人就是这样一路笑,一路抚着掌,好像真的好事已近,一对新人就等着进洞房似的。
她好像完全没注意到,她家少爷和殷姑娘似乎还在误会当中喔?虽然刚刚姑娘是被少爷「抱」回来的,两人看起来好像真的很亲密,但是……
「当然不会啰。」
「但是少爷和姑娘……」
「他们两个吵架是吧?」
「是啊,听说我们到那儿之前,他们两人还大打出手呢。」
「他们是在表演。」穆夫人自顾自的解释。
「表演?」
「当然啰!他们在表演给皇上看。」穆夫人信誓旦旦的说。
接着,两人走到厢房前,定住脚。
穆夫人对大娘做了个噤口的动作,并低声说:「我和渊儿的爹不就是这么打来的,所谓不打不相识,越打感情越坚贞,里头那两个也一样!信我就对了!」说完,她嘴巴又笑咧了。
而房里--
床榻上,殷冬雪的两只眼珠子还是瞪得像牛眼一般大。
「我帮妳解开穴道,但是妳得跟我保证不跑掉、不打我,好吗?」坐在床沿,穆渊小心翼翼地问。
殷冬雪连唔唔的声音都懒得发出,但是目光仍旧充满杀气。
「嗯,我看我还是慢点再解穴好了。」
「唔!」她这回抗议了,而眼珠子则瞪到几乎要掉出眼眶。
「呵,解解解,但是,等我把话说完再解。」看她发怒的样子,他不禁失笑,大掌更爱怜地抚上她的脸颊。
那样轻柔的动作,竟然惹来殷冬雪的一阵哆嗦。
她不由得闭上眼,因为,被他这样碰触竟然极舒服、极温暖;好似唯有他的抚触,才能够安抚她不安的灵魂。
「雪儿,我可以这样唤妳吗?」他问,见她又再度睁开眼,「以后都这么唤妳,可好?我不晓得妳是不是和我一样有着同样的感觉,就好像遇到自己想牵着她的手的人?」
牵着他的手?殷冬雪心头猛地一震,而脑子里则在一瞬间挤进许许多多回忆的片段;诸如她离开纵马山,而后到达京城,然后遇见他、救他、喜欢他的一切……
在转动极快速的念头中,她捕捉到「喜欢」这二字,登时,她内心的情绪躁动得更紊乱了。
只是喜欢吗?或者是更深刻的感觉?连她自己都不晓得了。
「我替妳解开穴道。」他唇边带着笑意替她解开穴道。
殷冬雪才能动,就立即坐起来。「我……我其实是来替我爹报仇的!十七年前神捕伤了我爹!」她不由得激动起来。
「十七年前?我猜妳这次来应该是和我爹有关。」他大概想象得到,因为他爹那刚正不阿、奉正义为真理的个性实在得罪不少江湖人,所以他想过,她应该也不例外。
「你爹?」
「没错,我爹穆庆,昔日也是一名神捕,我京城神捕的称号还是传承于他。」
原来他爹也有京城神捕的称号,那么……殷冬雪拧起眉。
「妳要找我爹报仇,那么现在呢?」他问。
没错!她是来杀神捕的,但是如果事实真如他所说,那么她爹要她找的那个神捕不是早就已经死了?那么东西她还得偷吗?人她还得杀吗?
没有了目标,那么一切也就都失去了意义!
殷冬雪望着穆渊,迟迟不语,她反复思考着这趟没了目标的刺杀任务。
两人之间,就这么静默良久,直到穆渊打破这样诡谲的氛围。
他探出手,轻轻地抬起殷冬雪尖削的下巴。
直勾勾地看着他,殷冬雪并末闪躲他的目光,只是听他沉沉地问:
「留下来好吗?」
留下来?是啊,她要杀的人既然下存在于这个世上,那么她根本也没必要再留着。「但是我是来……」
见殷冬雪困惑神情,穆渊二话不说就对着她紧抿的唇吻上去。
他不管今天她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来,眼前留不留得下她,就看这一招了。
「唔!」殷冬雪先是挣扎,但慢慢地却安静下来,任由自己沉浸在一种未曾有过的……幸福里。
而屋外--
「夫人,里头的情况怎么样了?」大娘看着附耳在窗边的穆夫人的表情一变再变,忍不住也跟着紧张起来。
「没事儿,没事儿。呵呵,走吧,接下来我们还有更多的事得忙呢。」从有声音到没声音,很好、很好!这回她真的肯定可以开始准备嫁娶的事了。
「呵呵呵呵呵……」穆家的长廊上一时间充满了喜悦的笑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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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个月后 纵马山
连下了数月的雪总算停了,树上、石头上、地上的积雪也融去大半,露出新生的嫩芽。从雪白色中采出头的艳色,透露着春天的脚步已近了。
「妳确定不将坟迁至京城?」
「嗯,爹在这里会比较开心。」
一阵风吹来,隐约带着点寒意,虽然殷冬雪一点儿也不觉得冷,但肩上却是多一条毛披肩。
「我不会冷。以前住在这里,都习惯了。」
这里温暖的日子不多,经常是一片冰天雪地。
殷冬雪转过脸,对住噙着笑的穆渊,已恢复视力的两眼,已能将他看得极清楚,他正将两只手搁在她的肩上。
「不冷也要为身子着想。」
「我的身子很硬。」
「我知道妳身子不差,但小娃儿可就不硬了。」
「喔!」她忽然记起自己已经怀了身孕,她娘--也就是穆夫人可高兴得很,整天叨念着两边的老爷保佑,所以他们才办了喜事不久,她就怀了胎。
她就快要当……娘了。
一思及此,殷冬雪的心头却是一阵复杂,一瞬间红了眼眶。
「怎么了?」
「我没当过娘。」从来,她就只有喊过爹,也一直以为就只有爹。
他心疼地拥她人怀,「这是当然。」
「我也不曾有过娘。」
「但娃儿有爹有娘,不就够了?」
「嗯。」是呀,这娃儿有他们两个疼,一定会很幸福。
这一路走来,两人从仇人成了夫妻,从怨恨成了相爱,这肯定都是老天爷的安排,所以他们一定会幸福,一定会的……
【全书完】
后记
听说序文、后记会比本文难写,的确,真的很难写!
光就这第一般作者都会聊聊近况、聊聊故事内容的后记,我就想了一个晚上。
想来想去,岚月还是决定先来狗腿一番。
很感谢〈飞象〉让岚月能在贵出版社出书,(我上次好像说过了喔?呵呵,说再多次亦无妨!)打电话过来通知过稿的编辑小姐,声音不但甜美,还会让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温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