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睡吧。」他俯身于朵娃额上轻轻印上一吻。
朵娃睁大眼直勾勾的看着他好一会儿,空着的另一只手,勾住他的颈子,强压下他,与他唇舌交缠。讶异于水泱奇眼中一闪而逝,尔后他欣然接受朵娃的亲吻,主动的朵娃因水泱奇的加入而开始退却,然而水泱奇不肯放过她,两人就在追与逃、避与攻中唇齿相依缠绵,他的舌滑过她的齿列,擒住她的,强迫她为他放弃坚持。
朵娃只觉全身开始发热,不知是受酒精或是水泱奇的吻催化,直到水泱奇肯放过她,她娇喘吁吁,浑身无力,水泱奇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耳后,她因而轻颤、转头,落入他清明如镜的黑眸,在里头看见自己意乱情迷的模样。
「睡吧。」水泱奇没有多说什么,但声音嘶哑,两人交握的手仍未松开,见朵娃仍看着他,他勉强牵动唇角,轻问:「朵娃,你知道我是谁吗?」
「你是奇。」朵娃说话的当口,眼波放柔,诡笑两声,捉住他的衣领强迫他也躺上床,在水泱奇怀里找到个位置后便呼呼大睡。
水泱奇笑叹。「妳真是的……」
他抚着她的发,认命的当起人肉抱枕。
「不知道你酒醒后会不会后悔。」
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
阳光普照,纽约盛夏的温度与台北的高热差不了多少,即使有空调,也因太阳强力的运作而显得无用武之地。
朵娃头好痛!
她用力皱眉,不动即感受到的头痛驾驭着她的全部感官知觉。
「呜……」她痛吟出声,觉得口干舌燥,伸出手来于空中乱挥,踢开轻覆于身上的薄被,露出陷落于柔软床铺的雪白修长双腿,她的睡衣是连身式的裙装,穿在身上让人胃口全消,可当她露出大腿时,忒是纯真无邪的小女生睡衣,也添上无数性感因子。
「头好痛……」朵娃闭着眼睛抱头坐起,顶着一阵又一阵的刺痛睁开眼睛,一扬睫,原本微暗的视线即因阳光射入而合上,「噢……」
「你还好吧?」一道背光认不清是谁的身影站在床边,手里拿着个装着不知名物体的杯子。
「不好……」她头痛的要命,像有人在她脑袋里大肆破坏,她从来没有如此痛过。
「来,喝了它。」那个人坐到床边,她捧着头,下意识的想躲开。
「你是谁?」
「还有谁?」那个人拉住她的手,要她睁开眼看他。
「奇?」朵娃看清那人凑近的面容,紧绷的心情放松下来,她吁口气,朝水泱奇伸手。「拿来。」
水泱奇递出杯子,她接过,不问一句即仰首一口喝尽,直到吞下去,那液体的怪异味道方自食道呛上来,她苦着一张脸,微仰首看立在一旁的水泱奇,「这什么东西?」
好难喝。刚刚她什么也没想,更没多问就这么灌下去,幸好她是屏着气息,否则她肯定一入喉即吐出来。
「家传秘方醒酒液。」水泱奇伸手拿过空空如也的杯子,朵娃这才看清杯子里残留的液体不是透明的,而是黑鸦鸦的像石油。
事实上,它的味道也很像石油。她觉得自己好象吞了一杯焦油之类的东西。
「好难喝。」
「你们外国人生鸡蛋都敢吞,却不敢喝这种东西?」水泱奇走到开放武的厨房清洗杯子,又倒了杯货真价实的水来。
「你别跟我提恶心的生鸡蛋。」朵娃不吃那种东西,她接过水杯,咕噜咕噜的喝完,异味被水冲淡,她人也清醒大半。「头不痛了。」
「当然,治宿醉最有效了。」水泱奇伸手弄乱她柔软的发。「你快起来,早上我接到一通自称是你经纪人的电话,他要你三天后下午两点进摄影棚拍昨天末完的部分。」
「你接我电话?」朵娃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,可是又想不起哪里不对劲。
好象有地方不正常,可水泱奇的存在是如此的自然而然,自然到她以为自己已与水泱奇相处很久很久了。
「嗯,你还在睡,我正好在,就替你接了。」水泱奇温和自然的解说说服朵娃。
「哦,我想洗澡。」朵娃翻身下床,往浴室去。
水泱奇拿着水杯盯着她的背影,偏头凝思。
未久--浴室传来「噗」、「砰」、「锵」的声音,水泱奇一听,唇角扬起一抹诡笑。
只见朵娃穿著浴衣跑出来,面无表情的容颜有一丝惶然,但水泱奇明白她心底已翻腾覆云,千愁万绪无法厘清。
「怎么了?」水泱奇明知故问。
「你你你……你你你……」她抖个不停的手指着水泱奇,眸光不定的环视屋内,想确认这儿真的是她的屋子。
「我怎样?」
「你昨天晚上待在这儿?」朵娃冷静下来,整容,盯着水泱奇的眼眸却掩不住慌张。
「对。」
朵娃一楞,绿眸飘视游移,缺乏焦距,「我……那个……」
「嗯?」水泱奇耐心等候她说全。
「我……」
「朵娃?」水泱奇提高声音,语问颇为期待。
「我……啊--」朵娃低叫一声,又转身跑回浴室,不久,传来唏哩哗啦的水声。
水泱奇的笑容逸去,他昨夜设想朵娃的反应多次,却未曾料想到她会连问都不敢问。
「看来我被讨厌了。」水泱奇苦笑,心头空空的,像少了什么,然而却仍在跳动。
他抬手抚额,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,他是在意朵娃没错,但是他有在意到这种牵动情绪的地步吗?不是只是轻度灼伤,被雷小小的打到而已吗?
难道……难道……有某些东西在他不自觉时成长茁壮?
水泱奇眸色变深,闪耀着危险的星芒,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试图厘清心头跟着朵娃牵引的情绪。
风起,透过落地窗的间隙,扬起撩束的窗帘,原以为紧合的窗子,孰料仍教无隙不透的风渗入。
水泱奇在剎那问明白自己的心,更加无力,?丧的坐上床沿,双手握持的水杯啵的一声裂开,碎片插入他的手,喷出血来,染红碎片,他呆楞,低头看着自己忘了控制力道而造成的伤害。
「我能接受吗?我能保持吗?」水泱奇合合眼,低喃:「糟糕!杯子破了。」
手不知是因失血过多还是过度震惊而细抖不止,他先起身到垃圾筒边,将手中的玻璃碎片丢进去,之后才将乎伸到自动感应的水龙头下,让温水冲洗他的伤口,一阵剧烈的刺痛致使他微皱眉。
「你在做什么?」洗完澡后一身清爽,可脸色却阴沉到极点的朵娃发现水泱奇站在流理台前动也不动过久,迟疑良久才发问。
「我不小心把杯子捏碎了。」水泱奇回头给她一个苍白的笑容,抬起沾满水的手,看着被碎片割伤的伤口再次汩出血来。
朵娃也看见了,她一个箭步冲上前,捉住他的手,「你搞什么?都流血了!」
「杯子碎了,我一时不察就这样了。」
「该死!~@#%$……」朵娃吐出一长串的俄语脏话,捉着他转身就想带他出门。「咱们去看医生,搞不好有碎片嵌在肉里。」
「朵娃,你先换衣服吧!」水泱奇不忘提醒她换装,唇角的笑意末减。
「笑笑笑,你都不痛的吗?把手抬高,转过头去!」朵娃这才发现自己穿著浴衣,放开水泱奇,口吻不佳的骂着。
水泱奇依言转身,抬高双手,任由血流出浸染他的手臂与衣服,像个失去行为能力的小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