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新郎官,这就是你娶的嫩草?”书棋带着促狭的笑容打量莳莳,身子也欺近这看来清新稚嫩的新娘。
卫子易把莳莳拉到身后,护着她免遭狼欺。由于过于突然,一个不稳,莳莳险些跌倒,她拍拍胸脯,幸好没在众人面前出丑,心里还叨念着这个人怎么这么粗鲁……
沈恩容紧张地拉拉她的裙摆,在她耳边嘀咕一下。
“什么,我把酒泼到他身上。”莳莳忘记压低音量,使得周遭的人全都听见了,正一副兴味盎然,等着看好戏的样子。
书棋不理会子易射过来的高压电流,抱着老婆痛快大笑。
“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,真的!反正只有一点点,你就假装没看见。”莳莳脸上写着“无辜”两大字,连声单听来也很无辜,无辜的小手慌乱地拿过餐桌上的湿毛巾补救性地帮他把酒抹掉,不抹还好,越抹越大片。
子易的脸色,随着扩大的范围越见铁青。
“你老婆的声音好细、好好听喔!你就是被她的软语呢喃给迷了去吧!”书棋的话等于是火里倒上一杯油,接着他转身向莳莳说:“你有没有考虑当歌星或是广播员?别浪费了这天赋,只对子易一人说太糟蹋了。”
“没有。”莳莳随口应了一声,心思仍停留在如何补救那看来昂贵得吓人的西装。
“那就太可惜了,不然一定有很多人会被你的嗓子给迷倒,就像我们的‘卫硬汉’拜倒在你的声音下,是不是子易不准,这种男人最小器了!”书棋最后一句学莳莳的声音,嗲嗲地对子易说,那声凋真是妖娆到毛骨惊然的地步。
子易当下不好发作,眼神却透露着杀意,向这饶舌该死的男人扫去。
书棋不以为然,这子易就是太正经了,非得趁此机会好好整治一下这正经八百的个性。
‘好了,你别老死赖在这一桌,人家还以为我们为难你。”他拍子易的肩膀。“你放心好了,今天的事,我定会铭记在心、大肆宣传、弄得人尽皆知的。保证不收取广告费有用,让你免费扬名上万。够意思吧!”
“谢谢!”卫于易有两百万个后悔,认识他这种落井下石的小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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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新娘几乎要撑不住,即将失声尖叫时这场堪称盛大的豪华的婚礼终于宣告结束。
新郎新娘极不亲密地摆在宴会厅门口,接受宾客门最后的祝福,两人脸上的笑容都僵得让人不忍卒睹。
由终人散,两人很有默契地同时呼出一口长气,相视而笑,不过这笑容里倒是掺和着陌生和尴尬。
莳莳拉子易转过身,背对着双方残余未走的亲朋好友。
她伸出右手,脸上亮着诚恳的笑容,语调细柔轻轻吐出几句软语:“谢谢合作,也恭喜我们步上成功的结婚单身生活。”
卫子易似乎被她的声音给催眠迷惑似的,愣愣地回握她小小柔荑,不自觉将手握紧了些。
“喂!你累了是吧!手可以放了,我也很累哦。别想我扶你,各自保重。”莳莳抽回自己的手,说完这话还打了个大呵欠,双手转拍自己粉嫩的脸颊,怕自己熬不住要睡着了。
卫子易被她一提醒,方回过神,对于自己的失态,感到窘然,看着身旁这陌生的小妻子……
唉!真不敢想像往后的人生会荒谬到什么程度?
两人被双方家长塞进车中,往卫子易在市区独居的公寓,扬长而去。
“大功告成!”骆婷紫对两位亲家比了个胜利的手势。
“接着就等着抱孙子了。”卫母开心地向两位共谋者宣告。
若是被暗算的这两位新人看到这三人奸计得逞笑得如此得意之状,不知做何感想。
但……这三位,若知道这对新人彼此的协议,恐怕也笑不出来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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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晚,是他的洞房花烛夜,他和新娘子应该脱光光在床上做“那档子事”,但现在——好像和想像地情形有点差距,是在床上没错,不过两人穿着盛装,唯一脱下来的是鞋子和新娘的珠花。
“以后,我们就要一起生活了,所以,我们应该订一些生活条约。”先来个沙盘推演明订法则,这样才能建立一个美轮美奂的家庭。
这很合理,他点头同意。
“为了避免浪费宝贵的时间,我已经拟好了,你只须签个名就行了。”她摊开一张纸。
已经拟好了?不是大家一起“研究”、“讨论”吗?敢情她是有预谋的?这未免也太专断了吗!
“我——”他正要开口发出不满之呜,却被莳莳打断。
“你先把名签上,若有什么疑问,等会儿可以再商量。”又是那教人心酥神迷的轻柔软语,同时她体贴地将笔递到他手中。
就这样半骗半强迫地让他签了名,莳莳用最快的速度拿透明带贴在墙上。
生活公约
一、不可干涉对方的生活。
二、带客人回来,以不吵到对方为原则。
三、每个人每个月缴一万元作基金,支付共同开销。
四、房屋的清洁,一个星期轮一次,包括洗衣、煮饭、扫地等家务事。
五、客厅的厕所属男方,主卧房的厕所属女方,各自维持,互不侵用。
六、女方睡主卧室,男方睡书房。
七、双方免行那种的夫妻义务。
“等等,为什么我睡书房?”仔细看看,这项对他不公平。
“我体谅你耶!主卧房靠马路,晚上睡觉轰隆隆的,这样的话隔天精神会不好,怎么上班,我可是体贴为你着想耶!”
他保证睡觉时不会轰隆隆的,这栋大厦是他这个总工程师亲自监工,防震度高达八级,防风系数相当于十五级风,噪单的控制在五十分贝以内。不论从哪个角度看,都是非常完善的建筑,而且在这高级住宅区里,哪有可能会受马路车来车去的噪音影响,绝对是她的繁心作祟。
“那我可以睡客房呀!”他争取自己的权利。
“这你就不懂了,如果客房一副天天有人睡的样子,不摆明了我们分房,但如果书房有人睡,可能解释成你办公太晚,偶尔睡在那。”莳莳晓以大义。
原来,这还有一门学问,可是吃亏的还是自己呀!
“那我们可以在主卧房内拉一条布隔开,这样就没有客房和书房的问题啦。”他继续提出解决之道,叫他舍下自己舒适的卧室,去窝书房,实在太委屈了。
“如果这样做,就没什么隐私了,一人一间房不是划分得比较清楚,而且较好活动呀!”她再度驳回他的提议,更何况谁知道你是不是一匹狼啊?她在心里加上这句。
说来说去,就是她有理,他开始后悔结下这婚了。
“你放心,书房经过我巧手布置后,即舒服又温馨,保证你会喜欢的。”
“那你怎么不自己去睡?”卫子易嘴上嘀咕着。
“你反悔也来不及了。”莳莳把生活公约拿近他眼前。
看清楚没有?‘双方签名后生效’。”神情有那么些卑鄙。
王永庆应该找这种人材当幕僚,保证谈判必胜,绝不吃亏。
贼船都开到太平洋了,他也只好认了,谁叫他要在结婚证书和生活公约上签名呢?怎么一遇上这怪女子,脑袋就不管用了,原本引以为傲的冷静理智,全告失踪?
忙了一整天他到“自己的”浴室洗了个舒服的澡,接着回到“自己的”卧室,站在书房门前的他不知该笑还是该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