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在前头的韩宓雅早已见识过康伟柏的\"黏功\",打算不再理会他,把他当成隐形人。
来到巷口的便利商店,她拿了些泡面及零食走到柜台结帐,突然有道黑影闪了进来,拿枪指着她,厉声一喝:\"不要动,抢劫。\"
柜台小妹吓得刷白了脸。\"先生,不要啦……\"
话还没说完,又有两个身穿黑衣、头戴安全帽的男人大摇大摆地晃进来,拿着大袋子旁若无人地搜括店内的食物。
小妹年纪轻轻,碰到这样的状况完全愣住了。
拿枪的男人取出一个袋子命令小妹。\"把钱全装进来。\"
\"我……\"小妹紧张得舌头打结。
\"快点!没听到吗?\"拿枪的男人狠狠地敲打收款机。
小妹吓坏了,只能无助地听命行事,颤抖着手将钱装进袋子里,她的眼角浮着泪光,看起来好委屈。
韩宓雅骤然出声。\"先生,离我远一点。\"
她受不了男人恶心的汗臭味,加上沉重的喘息,让她浑身发毛,胃酸不断翻搅,喉间依稀泛着苦涩,令她难受极了。他再不走远一点,她就快吐了。
\"你叫什幺?\"男人凶狠地撇嘴,手劲加重了。
在旁的康伟柏连忙挺身上前替换韩宓雅,拉开她和男人的距离,此举更惹来男人的不爽,用手肘撞向他的胸膛。\"想死是吧?\"
\"咳!咳!\"重击让康伟柏连咳了几下。\"没……不敢、不敢。\"
低声下气只为抚平男人的火气,在这危险关头最忌意气用事。
他明白韩宓雅无法忍受男人离她那幺近,为避免走向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,他必须隔离她和男人。
\"明明就是找死,啐!想英雄救美啊!\"男人嗤之以鼻,像是揍人揍上瘾了,还抬起膝盖猛击康伟柏的肚子,每一下都毫不留情,一旁的人见状身体抖得更加厉害,没人敢出声制止,人人自危。
这一幕韩宓雅望进眼底,冷漠的心激荡着复杂的潮流,明知不能与恶人相抗,但她实在阻止不了翻腾的恶心感。
思及此,难以遏抑的胃酸又直往上冲,胃里消化过的食物伴随着反胃吐了出来,霎时众人诧异地睁大了眼、捂住了鼻子。
\"你什幺意思啊?\"男人没料到会遇到这样的状况,作势欲冲向韩宓雅,教训她无礼的行径。
\"够了,你打我就算了,不要欺负女孩子。\"康伟柏骤然出手扣住男人的手腕,男人的脸色瞬间丕变,不是因为手痛,而是原伟柏脸上的寒冽神情。
男人终于知晓康伟柏刚才的忍耐是给面子,要是他真的发起狠来,他们三人绝对无法顺利离开。
此时扛着装满食物的大袋子的两名男人走近,康伟柏松手,古怪地扫了他们一眼。\"好了,快走吧!\"
\"走吧!\"
一声令下,三名黑衣人带着抢劫物往门口走去,却被早已埋伏在外的警察包围,全数逮捕。
原来有一名工读生正好到里头点货,听见外头的骚动连忙打电话报警,才没造成财物上的损失。
慌乱过后,康伟柏和韩宓雅一前一后地走在回家的路上,他刻意保持安全的距离,不愿造成她的困扰,尤其目睹她反胃的情形,他只能压下想靠近她的念头。
\"还好吧?\"韩宓雅淡淡地询问后头因护着她而走路一拐一拐的男人。
\"没什幺大碍。\"康伟柏忍着痛,故作轻松。
\"你刚才的行为太危险了。\"
\"我知道,但总比让你吐了他一身来得好。\"康伟柏自我消遗,企图化解沉重的气氛。
\"那也是他自作自受。\"韩宓雅不屑地闷哼。
\"话是这幺说没错,不过枪下不留人,不小心擦枪走火就危险了。\"
\"也不必拿你的生命开玩笑。\"
\"要我眼睁睁看你身陷危险,我办不到。\"
\"你有大好前途,不值得。\"
\"值不值得,我很清楚。\"
\"执着不是件好事。\"康伟柏的深情韩宓雅感受得到,只是她无福消受。
对她来说,男人是避之唯恐不及的,自从遗忘的回忆涌上心头后,她厌恶男人的心更加激烈,只要距离不到一个手臂宽,就会发生像刚才的事。
因为这样让她无法融入人群,同事们说她更傲、更冷了,走在街道上,满是男人侵鼻的体味,要她怎幺办?
虽然知道这不是个好现象,她却克服不了心障,所以她才会选择在这个出没的人不多时出外购物。
平时姜芷亚和梁晓莉会轮流帮她带点食物,不巧她们今晚都有事,她也只能笑笑说没关系,毕竟她们现在都有了另一半,她不可能麻烦她们一辈子的,怎知竟然会遇到抢劫!
\"那你呢?你在执着什幺?\"康伟柏话中有话地反问。
\"没有。\"
\"怎会没有?你执着于过去的那些不愉快而影响你的生活。\"
\"不用你担心,我不会接受男人的关怀。\"
\"并非每个男人都是不可靠的。\"感叹她的防人之心,尽管他们才间隔几步路的距离,却感觉好遥远。
\"你是男人,当然会这幺说。\"
\"我是爱你的男人,我想花一辈子的时间保护你,你却不给我机会。\"康伟柏心灰意冷地低吼。\"我知道爱情不能勉强,但却不希望以这样的理由被拒绝。\"
\"如果你想要明确的答案,我不介意亲口告诉你,你的爱让我窒息。\"
\"你不是真心的。\"
\"我是真心的。\"
看到她把自己逼到这样的境地,他好心痛,却不知如何帮助她,原以为他的诚心能够让她敞开封闭的心胸,试着再度接受他伸出的关爱之手,看来还是很遥远的一段路。
接下来的路程,沉默取代不欢的对谈,吹拂在耳畔的风声撩拨着两人烦乱的心湖,挑起一波波苦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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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住处后,韩宓雅看见费仲尧站在门外,她在与他距离好几步的地方停下脚步,戒备地望着他。\"你来做什幺?\"
\"能跟你谈谈吗?\"
\"没什幺好谈的。\"韩宓雅淡漠地拒绝。
\"我知道是我不对,给我一个机会弥补好吗?我已经来不及照顾你母亲,我不想再有遗憾。\"费仲尧深切地道出内心的期盼。
\"那是你的事,从你不理会我们母女开始,就该预见今天的结果。\"而她也不会差点被强暴,今天这一切都怪眼前这个无用的男人。
\"我知道说什幺都没用,那我能不能听你叫我一声\'爸爸\'?\"
\"你说呢?\"将可预见的答案丢还给他。
\"宓雅……\"
\"别叫我。\"
寒冽的气流回荡在空气中,硬生生地让气温下降了好几度,费仲尧只能扯着苦涩的嘴角黯然离去。
凝睇着费仲尧离去的孤单背影,韩宓雅的心里并不好过,其实她多幺希望有个亲人疼她,毕竟这是每个人的渴望,如果能有完整的家庭,有谁想要当孤儿呢?
只是一想起他拋弃母亲另娶,遗弃她们那幺多年后才想到要来弥补以前的过错,她就无法原谅他,母亲的死,他也该付一半的责任。
虽然明白不能带着恨意过一生,可是真正要做到却很难,她只是一个平凡的人,无法如此宽宏大量啊!